施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外边好像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应该很晚了吧,于是她就掉回头往顾慕的床上扑了。
“要睡回你自己的房间。”顾慕站在床前,看着趴在床上,连鞋也没脱就埋在枕头上的施馥,额头近乎变成一条河川。
“别嘛,王爷夫君,都这么晚了,而且我的房间离那么远,我回去一趟天都要亮了。”施馥赖着不走了,她蹬掉鞋子,往里一个翻身,裹紧了被子,好舒服的床铺啊。
“别让我说第二次。”顾慕一副伸手就要掀被子的样子。
越温柔的人生气越恐怖,越冰冷的人生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与顾慕相处一来,施馥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倒是精进了不少。当下,她赶紧放弃负隅顽抗,直接双手捧住顾慕的手,亲吻了一下:“王爷夫君,原来你要亲吻礼啊,早说嘛,晚安。”
冲动完之后,施馥马上感觉到顾慕的脸色一变,当下趁顾慕有那么一瞬的愕然之时,她立刻躲进被窝里,死拽着被子不放手。
“你!给我出来。”
感觉到顾慕已经在扯被子,施馥双脚一蹬,探出半个头,露着一双眼睛和鼻子,眼神还很无辜。
“谁允许你躺在这里的,起来。”
以这么个弱小的姿势承受顾慕的积威有点吃亏,施馥如顾慕所愿,先慢慢坐了起来,等姿势略微调整以后,她显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哇,王爷夫君,你的手居然伤得这么严重,到现在还没有完好,应该好好包扎才是,不然在这么双修长白皙的手上留下这么道伤疤很影响美感的。”
“不用你管。”见施馥明显赖着不走的样子,顾慕已经到了不再好生说话的地步。
施馥一边警惕顾慕的举动,一边振振有词:“王爷夫君,别这么粗暴嘛,你不能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刚刚你不是答应了吗,我现在想在这里睡觉,你不能打扰我而且不能赶我走。”
顾慕脸上瞬间凝结成冰:“到地上睡。”
“你要怜香惜玉一点儿,我们都要成亲了,何必见外呢,人家订婚之后没有结婚就马上生孩子了,我们之间虽然直接快进到最后一步,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不深厚,不如趁今夜我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施馥一脸的商量模样。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以培养的。”顾慕依然像棵树一样矗立在床前,没有挪动一步。
“我留在这里有很多原因的。”施馥依然躺着不舍得走,眷恋着舒软的被子,尽量无话找话,“不如你先告诉我水中蟹的老大和老二叫什么,这样我说起来比较方便。”
原则归原则,顾慕还是很给面子地说出两人名字:“天上灵鹫、地上梅鹿。”
“来来来,别站着嘛,站着多有压力,你坐下来听我慢慢道来啊。”施馥仰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抖啊抖,“睡美人怎么样了?”
显然觉得赶人无望,顾慕浑身笼着阴郁的冷气坐到床上:“已经被带回碧瑶楼了,没有什么大碍。”
施馥看着顾慕坐下,心里略微放心,她双手靠在脑后道:“既然你知道未国,应该也知道睡美人的真正身份吧?”
“不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天上灵鹫叫睡美人为公主,本来还以为是你妹妹呢,后来听你说起未国,又尧国还有豫国,再想想送妹妹去青楼的哥哥都是丧尽天良的,而且还去探望,肯定不是好东西!”施馥马上接收到两道可以凌迟处死人的目光,顿时缩了缩脖子,“王爷夫君别激动啊,我还没说完呢,我一看你和太子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正大光明,清清白白……错了错了,是正人君子,所以觉得里面应该还有一些离奇古怪的,心酸悲痛的,难以启齿的故事。”
“你的猜测没错,里边的确有些恩怨。”
一听顾慕还愿意讲事情,施馥立刻拍马屁:“不如你给我讲点这个世界的历史吧?我自小深居简出,真的是一窍不通,不像您是见过大世面的。”
“你应该问你的弟弟。”顾慕不受施馥的吹捧。
施馥脸皮厚,抓着顾慕的衣袖继续软磨:“王爷夫君,以后我们是夫妻,有事情自然问你了。以后自然会有人问棋棋的,你就当给我讲故事吧。”
顾慕实在受不了施馥的语气,可是也知道施馥死缠烂打的本事,当下不想多费时间,就给施馥简单地介绍。
“云国、未国、尧国和豫国本是一个国家,后天子无能,四家崛起,实力相当。多年以后,尧国国君和豫国国君因争夺未国公主有隙,之后两国断断续续发生不少摩擦,七年前,尧国突然发难,未国明里帮助豫国,暗里帮着尧国,可想而知,最后只有豫国灭亡这一个结果。”
施馥一听,其中的阴谋诡计已经数见不鲜,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天下大势,果然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三足鼎立的局面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不过云国为什么没点消息,那时候你们应该也有所表示才对啊?”
“那时候正值内乱,皇爷爷登基之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纠结势力趁机叛乱,父皇派兵镇压了。”
“这么凑巧,怎么感觉都与未国有关呢?”施馥咕哝一声,无论如何,未国都不太清白。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看来列袭言想要一统天下了吧。”见许久没有答话,回头一看,施馥已经抓着他的衣袖睡着了,还不时咂巴着嘴巴。
顾慕抚着额头,顿感无力。
卷一 第三十九章 大惊小怪
“如霜,这么焦急,赶着去哪里?”顾然一大清早就来到逸王府,刚刚想去找顾慕,抬头便碰到神色慌慌张张的如霜。
“太子殿下,施姑娘不见了,奴婢正想要回禀王爷呢。”如霜一脸急色,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施姑娘可能呆不住,有没有去了哪里,你们没有看到?”顾然自是淡然许多,分析起原因。
“这几天都是奴婢看着施姑娘睡下,奴婢才走的,昨日奴婢有事,没有守在一旁,今早奴婢去施姑娘房里看看,竟然没有人,问了守门的丫鬟,都说昨天施姑娘睡了以后都没有出去过,所以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这才急急地想要向王爷禀明。”
这样一来,顾然也有了几分担忧:“施姑娘昨晚没有出过房门吗?”
因为不是自己亲自守候,如霜只能回禀:“守门的丫鬟是这么说的。”
“先去七弟那里再说。”顾然当先一步,如霜后一步跟在顾然后面向易水轩走去。
“钟明钟暗,你家王爷呢?”顾然和如霜来到易水轩,向门口的两兄弟询问。
“回太子,王爷还在休息。”钟明回道。
“还在休息?”顾然想来认为顾慕应该起来了,如今这么一来,心里不是该是喜还是忧,“那再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这几天看他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
顾然这样说,索性就坐在一边,如霜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站在旁边等了。
顾然想了想,这样也不是办法,随即吩咐道:“如霜,你先派几个人四处找找,如果还没找到再来这里。”
“是,太子。”如霜应声就退出易水轩了。
顾慕是在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中醒来的,他揉了揉太阳穴,轻蹙着眉头。侧头看了眼近乎把他手臂当枕头的施馥,嘴角还留着什么,又想起昨夜的一宿难安,他推了推施馥:“起来。”
“嗯……别吵。”施馥咕哝一声,蹭了蹭顾慕的手臂,动了动嘴巴。
顾慕忍耐下来,猛然抽回早已麻痹的手,施馥顿感怀中空空如也,当下睁了睁眼睛,灰蒙蒙一片,料想还是四五点的样子,当下缩了缩头,缩入被子中继续睡。
顾慕甩了甩手臂,下了床,穿上鞋子,整了整衣装,回头看到睡得翻天覆地的施馥,他顿时不能忍受了。
顾慕站在床边,一手掀了被子,施馥忽觉冷风吹来,哆嗦着睁开双眼,怒目而视,想也没想就大骂道:“哪个不想活了,敢打扰老娘睡觉。”
然而,等施馥吼完,看到站在旁边的一脸铁青之色的顾慕,顿时如醍醐灌顶,她马上揉了揉眼睛,温柔地道:“王爷夫君,你起来了,要妾身为你穿衣吗?”
“不敢劳烦施姑娘。”顾慕直接拒绝。
施馥一听,一边下床,一边捂着一张脸,一边往门口后退:“王爷夫君,你饿不饿,饿的话妾身马上就去传早点。”
施馥从指缝里留意着顾慕,只见顾慕身体没有动,但那道想要将她生吞活剥的视线一直尾随着她,施馥真是备受煎熬。
终于挪到门口,施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门,本想一头钻出去,哪知就钻到顾然怀里,来了个**。
施馥的额头撞上顾然的胸膛,施馥揉着额头本想骂人,想想已经有前车之鉴了,所先忍忍再说。
“施姑娘?你没事吧。”顾然先是一惊,见到施馥龇牙咧嘴的样子,便关心地道。
“原来是然然啊,我没事没事,你一大清早就过来看王爷夫君啊,你们兄弟还真是兄友弟恭,惺惺相惜啊!”施馥打着哈哈,一脸笑容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