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冷,眼瞅着就到了寒冬腊月,空蝉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鼓起来,除了那次险些被毒水果算计之后,她没再遇到什么糟心事,孕吐反应也没几天就消失了,能吃能睡的,倒是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滋润的多,就连皮肤也变的特别的好。
连胜卿咨询过几个有经验的老人之后,很得意的告诉空蝉,根据她的反应,这一定是个女孩子,老人们都说了,怀女孩儿的话,做母亲的基本上气色都会很好,会格外的光彩照人,要是怀着臭小子的话,说不得就会长很丑的斑了,由此可见,再过五个多月,他们就会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了。
这样的话他还不只是跟空蝉说的,就连连贵妃那里也被这厮得意洋洋的炫耀过,连贵妃一想,自己当初怀着七皇子的时候,虽然没有特别漂亮,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丑,但是心里终究是放不下,找个机会询问了宋院正,得到的回答是小侯爷纯属瞎掰。
并且暗中告诉连贵妃,以他行医多年诊脉无数的经验来看,小侯爷夫人这一胎绝对是个男孩子,不过这事儿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还是别说出来了,没见小侯爷觉得自己就快要抱上女儿了,那份得意劲儿吗?
连贵妃放下心来,好心情的看着自家弟弟天天给人炫耀有个女儿的好处,背地里抱着自己的儿子笑的肚子疼,还特好心情的去看望周皇后,把这事儿当成笑话说给皇后解闷。
周皇后和连贵妃之间的关系很奇特,他们两个拥有的是共同的一个男人,却诡异的保持着比较亲密的关系,虽说不至于姐姐妹妹一家亲,见面却能说上几句话,自从连胜卿跑周皇后这里立誓之后,这俩后宫里面位置最高的女人更是极为诡异的关系更进一步了,隔三差五的坐一块儿,你说着我听着,半天的功夫就打发过去了。
江雪燕很苦闷,她还是每日里在皇后的凤藻宫里伺候着,倒是经常见到连贵妃,可惜后者似乎对她没什么印象了,对她的态度还没有白芍好。
关于江雪燕可以未卜先知的事情,好像就是一阵风,当初在高官贵族里面闹的沸沸扬扬,随着冬季来到,北风吹雪花飘的季节里,很快的被人遗忘了,或者不是遗忘,而是被有心人悄悄地隐藏起来,等着合适的机会核实。
宣明帝好像已经忘记了江雪燕这么一号人,一直没有让江远航如愿的收了江雪燕做妃子,也没发话叫江雪燕回去,直到江雨燕被热热闹闹的抬进承郡王府做了侧妃,宣明帝才好像忽然想起来这位侧妃好像还有一位姐姐留在宫里,眼看着年关将近,也该叫人回家去过年了,再说伺候皇后这些日子以来,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赏赐了一堆东西叫江家来人把自家姑娘接回去了。
他的态度很值得玩味,按理说那个关于江雪燕未卜先知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作为九五之尊的宣明帝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对,可是他却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临了还把江雪燕又重新送回江家了,不对,连个送的人都吝啬的没给,叫江家自己派人来接回去的。
难道江雪燕这个未卜先知的事儿根本就是假的?
江远航沉着脸看着瘦了不少的女儿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想要马上几句窝囊废,到底是惦记着这个女儿还有那样的本事,忍住了:“在皇宫里面住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带回来这点赏赐,其余的就什么都没了?”
江雪燕低下头。
江远航呼的站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举步就向外走,真是个无能的,那样好的机会都不懂的好好把握,就算没办法攀上皇上,那些个成年的皇子都没有顺利的勾上一个!
还不如江雨燕呢!
江雪燕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神冷冽,茯苓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姑娘,回屋去吧!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也不知道姑娘那里有没有让人给打扫着,火盆有没有烧起来。”
丁氏心里不待见江雪燕,大概是不会想到叫人把江雪燕住的地方好好打扫准备着的,这大冷的天,要是回去再面对着清冷潮湿的屋子,该怎么过啊?
江雪燕回到江家之后,丁氏并没有刻意的找茬儿,只是当做没有这个人,倒是跟进了大皇子府的江雨燕之间关系不错,经常性的送这送那。
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暗中观望的人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有人开始试探性的邀请江雪燕赴宴赏梅,寒冬腊月,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
江雪燕本就是这些诗会花会的常客,只不过进宫几个月,暂时性的在这个圈子里头销声匿迹了而已,得到邀请倒是欣然赴约,习惯性的没有去告诉丁氏一声,带着茯苓就出门了。
只是,以前她能那么嚣张是因为江远航的纵容,如今江远航也看出来宣明帝态度诡异,不敢继续纵容江雪燕了,她想出门去,没告诉主母一声,问题就来了,根本就没人去帮着准备马车随从。
江雪燕脸色很难看,这些人以为她就此失势了,以为她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风光了,一个个就开始怠慢起来,丁氏那个女人以为就凭她就能拿捏自己?真是个没眼光没脑子的蠢货!
“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大姑娘的丫鬟,是这府里的人!”没有马车出行的江雪燕才刚打算折身回去找丁氏算账,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叫嚷起来:“让开!”
茯苓愣了一下,去看江雪燕:“好像是豆蔻的声音。”
豆蔻?江雪燕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这个敢出卖她的贱婢,她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当初叫她去找连胜卿摊牌,这贱婢没办成也就罢了,居然敢把她的秘密给暴露出来,差点被大皇子,如今的承郡王给惦记上。心里一股火气窜上来,推开身边的茯苓,几步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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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威胁
豆蔻穿着件粉色绸子小袄,上面绣着大朵的月季花,石榴红的夹棉裙子,衬得一张脸人比花娇,谁还看得出来这是个丫鬟,难怪门口的人不肯叫她进来。
瞧见江雪燕出来,豆蔻眼睛一亮,扑通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还有好些积雪,磕了个头,哽咽道:“奴婢还以为见不到姑娘了。”
“见我做什么?”江雪燕瞧着豆蔻光鲜的衣裳,越发娇艳的脸,心里更加堵得慌:“你都攀上高枝了,还惦记着我这个旧主子,怎么着,是打算回来给我瞧瞧你现在过的多好啊?”
豆蔻伺候江雪燕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江雪燕是个什么样的人,红着眼圈哭哭啼啼道:“姑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是想回来的,可是奴婢怕姑娘不在府上,夫人会直接叫人把奴婢给打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姑娘了。”
怎么就没把你给打死了呢?江雪燕竖着眉毛,凌厉的盯着哭哭啼啼的丫头,不耐烦的转身就往回走:“留着你那些花言巧语给别人听吧!少在我面前恶心我。”
豆蔻好不容易见到江雪燕,哪里肯就这么走了,跪在地上膝行几步,伸手去拉住了江雪燕的衣袖,哭道:“姑娘心里恼恨奴婢,奴婢心里也是清楚的,也不敢奢求姑娘能原谅奴婢,奴婢知道姑娘回来后在府中的处境会有些艰难,因此特意赶来相助的。”
江雨燕那个一直做跟班的都进了承郡王府做了侧妃,一直声名显赫的江雪燕却在进宫几个月之后灰溜溜的回来了,一向就不喜欢她的丁氏怎么可能给个好脸色。
江雪燕顿时脚步慢了下来,站住脚回头看了豆蔻一眼,那丫头满眼诚恳的样子,看起来倒是不想在瞎说,不禁放缓了态度,倨傲的说道:“我倒是要听听看,你一个奴婢,能有什么本事帮得上我?”
豆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慌忙爬起来:“奴婢知道姑娘今日要去赴赏梅诗会,奴婢斗胆,请姑娘屈尊降贵,乘坐奴婢带来的马车去吧?不少字”
江雪燕眼神一动,注意到了距离江家大门不算远的一辆马车,虽然没有勋贵江家所用马车的气势非凡,却别具一格,叫人一看就觉得有几分雅致,就该是品位高的文人雅士才符合使用的。
刚被江家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们刺了一把,江雪燕心里的不快在看到这辆别具一格的马车之后,总算是消散了些,她也的确急于参与那些场合把自己的名声重新打响,没有多少犹豫:“好吧,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儿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茯苓和豆蔻两个人伺候着她上了车,江雪燕才刚坐下,就有些吃惊的伸手按了按坐下的软垫,居然有弹性,坐下去感觉格外的舒服:“这是什么东西?”
豆蔻面上隐隐带着自豪之意:“这是庄公子想出来的,叫工匠们做了出来,据说是叫做弹簧的,不仅在马车上用了,庄公子还叫人做了好些新颖的座椅,用上了这种弹簧之后别提多舒服了。”
江雪燕瞅着豆蔻好像要发光的脸,心里顿时一堵:“哼,别人想出来的主意,你这么得意做什么?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捏在我手里,要是叫我知道你敢私底下跟什么男人私定终身,你自己掂量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