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深雪逃跑了,他无法承受,如此看来,他对杨深雪就不仅仅是征服。
“单于的话,我不明白。”霓可不卑不亢道。
☆、逃得无影无踪
“她把绸布交给你,你不是交给她的护卫,而是随便交给一个婢女。你明明知道,婢女一定会把绸布交给我,你就是算准了,我会在一怒之下杀了她。”禺疆厌恶地瞪她,语气严厉,“若是以前,她胆敢逃跑,我会立刻杀了她。但是,这次你猜错了。说!为什么这么做?”
霓可完全明了,单于不只是征服杨深雪,而是对她动心、动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单于一向对女子深恶痛绝,因此,单于偶尔唤霓可入帐,她觉得自己是幸运、幸福的,即使单于只是在发泄,可是,她心甘情愿。
她曾经幻想着,有朝一日,单于喜欢上她,离不开她,既而娶她为阏氏,或者,她一直陪着他,直到他们都老了……可是,她不是那个幸运的女子……
杨深雪,牢牢抓住了他的心……他心中,本就没有她的位置,现在,更是厌恶她。
“我没什么好说的。”霓可静静道,一行清泪滑落。
“找到她,算你走运;找不到她,你就给我的勇士暖被窝。”
一种绝望淹没了她,以至于她如何走出单于寝帐,回到自己的寝帐,毫无记忆。
禺疆坐在毡床上,死死地抱着一只蓝色包包,床上是她的衣物。
东西还在,人却已经走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一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她,无边无际的痛和恨席卷了他。
他捧起她的衣服,嗅着衣服上的她的幽香,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顺着鼻翼流下,渗入她的衣服……
瓶瓶罐罐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一张折叠着的物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深怕弄破了;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彩色的图符和密密麻麻的纹路,很精细,然而,他根本就看不懂。
他想着,一定要问她,这是什么。
可是,他绝望地想,她已经逃离了,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他悲伤,他痛苦,他愤恨,然而,他就是没想到,为什么无法承受她的逃离。
突然,他站起来,黑眸紧眯,目光冰寒。
那三人的生死还捏在他手里,她不会跑远,只要她还在草原上,他就能够把她揪出来!
————
夏心战战兢兢地进帐,原以为看见的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却不是。
单于的寝帐,已经收拾过了。
他坐在小凳上,自斟自饮,一杯又一杯的奶酒灌入他的口中。
单于传她来,所为何事?
他还是以往的单于,她却觉得今日的单于不太一样,有点憔悴,分外阴沉,冷得令人发抖。
静静地站着,她不敢开口,担心他突然发起疯来也把自己杀了。
“你杨姐姐已经走了。”禺疆一饮而尽,酒杯掼在案上的重音吓了她一跳。
“哦。”夏心很伤心,杨姐姐明明说过,以后会照顾自己的,她却自己逃了,“找不到杨姐姐吗?”
☆、补偿你
“还没找到。”他忽然抬眸,咬牙道,“一定会找到的。”
她骇然,他的目光太可怕了,阴鸷,冷酷,好像要杀人。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想逃出寝帐。
禺疆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心震惊地看着他,呆了。
他竟然要娶自己?为什么?他说的是真的吗?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再无戾气,温柔地看着她。
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一次,她仔细、认真地看他,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具有匈奴男人的豪气与英勇,更有旁人所没有的智谋与气度。
他是寒漠部落人人敬仰的单于,是草原北地传说中的英雄,是无数草原女子想嫁的勇士。
而今日,他竟然对她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假如,他没有杀死阿爸,他不是她的仇人,她很愿意嫁给他。
可是,他是她的仇人,她发誓要杀他,为阿爸报仇,她不能嫁给仇人。
禺疆缓缓一笑,“我知道,你恨我杀了你阿爸,你恨不得杀了我。我想补偿你,你嫁给我,当我的阏氏,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夏心的心怦怦地跳,几乎跳出来。
嫁,还是,不嫁?
杀父之仇不报了吗?假如嫁给他,她怎么对得起阿爸?
不,她不能嫁。
可是,她又觉得可惜,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北地英雄愿意娶她,她却拒绝了。
她心中在问,阿爸,我该怎么办?
禺疆握着她的手,看她片刻,突然抱她,吻她的唇。
夏心惊呆了,四肢僵硬。
柔软的唇,温热的鼻息,奇异的碰触,美妙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软绵绵的,全身乏力,他吻着自己,温柔而热烈,好像要吞了她。
不,不能这样……他是她的仇人,怎么可以这样?
她想推开他,可是,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似的,她没有推开他。
禺疆看她闭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酷,放开她,“我就当你愿意了,明日我让无敏大叔找个好日子。”
夏心娇羞地低头,心中甜丝丝的。
以往对他的恨,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再纠结,不再犹豫,决定嫁给单于,她相信,阿爸在天上知道她嫁给一个好男人,不会怪她的。
————
深山老林里,断裂的参天古木横在大地上,奇花异草被肆虐的烈火烧成灰烬。
一条巨大的黑龙,腰身粗壮,张着血盆大口,朝天吼叫,哀嚎凄厉,响彻云霄。
黑龙的心脏,鲜血汩汩冒出,犹如泉眼喷涌,又如春日融雪般倾泻而下,源源不绝,瞬间积成血滩。黑龙抽搐着,突然,龙首冲天而起,朝着不远处的绝丽人影,喷出一股黑烟。
渐渐的,龙首幻化成男子的脸庞,表情痛楚,让人心生恻隐。
绝丽的人影,泪流满面,心痛得肝胆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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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梦
一声凄厉的长啸,黑龙冲天腾飞,怒吼着,一溜烟,无影无踪……
那绝丽的脸庞,是多么的熟悉……
锥心刺骨的痛,撕扯着杨娃娃。
漫天浓雾,好像混沌未开,她想冲过这片迷雾,却怎么也无法突围。
好久好久,她终于醒来,满身热汗,额角隐隐作痛。
她撑起身子,却又倒下来,绵软无力。
好奇怪的梦啊,那个女子就是她吗?为什么哭得那么悲伤?为什么梦中的心痛那么清晰,那么沉重,那么刻骨铭心?
感同身受。
她看着着个简陋的毡帐,这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三日了,公主为什么还不醒来?会不会有事?”是洛桑的声音。
“不会有事,放心吧。”沉稳的声音,是阔天。
杨娃娃心中一紧,三日?已经昏迷三日?怎么会昏迷?
洛桑又道:“早知如此,就不给公主吃那药粉了,我们也不必耽搁三日。”
阔天声音突冷,“你懂什么?”
她听明白了,阔天给自己下药,她才会昏睡到现在。
这么说,他们已经远远地离开那个混蛋了?夏心、夜天明和林咏呢?已经计划好在寒漠部落以西两百里的地方汇合,这个阔天,把她部署好的计划搞砸了。
她逃跑,禺疆应该知道了,糟糕的是,夏心三人是否已经离开寒漠部落?如果他们还在寒漠部落,禺疆会如何处置他们?
想到此,她手脚骤冷。
应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次回去,是绝不可能的。
可是,这就意味着:夏心三人的生死,全然不顾。
杨娃娃叹气,他们的生死,与她何干?
就算他们因为她而死,可是,她又能如何?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终究要回二十一世纪。
这么想着,她决定不再操心别人的生死,即使她会鄙视自己,唾骂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但是,只要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切都无所谓了。
二十一世纪多好啊,高科技的生活,忙碌的事业,即使没有了爷爷和姐姐,即使阿城背叛了她,她也舍不得那快节奏的现代社会。
但是,如何回二十一世纪?
杨娃娃想得整个脑子似要爆炸,额头刺痛。
若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必须先知道怎么来的,可是,她不知道是怎么穿越的。
她开始回忆,努力想起当时的情景——
对了!收拾好行李,她背着蓝色包包,走出酒店,在大街小巷游荡。
走着走着,她拐进一条小街,这条小街没有什么行人,很安静,城市的喧闹远去,历史的喧嚣隐隐浮现,她仿佛能嗅出这个城市悠久历史的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