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衣冠端坐在正位上等着近距离面见各位“情敌”。各宫妃嫔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虞敏姬时刻谨记着妏堇的话:忍!咬牙行完礼之后坐到月昭宁左边的首座上。
“各位姐姐来的好早,今天刚搬回来还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多担待些。”月昭宁谦虚完后命宫女上茶。
几位来请安的嫔妃中只有虞敏姬的位分最高,但也只是从二品。虞敏姬冷笑道:“皇后的位分都高于妾等人,这一声‘姐姐’妾等如何受得起?”
月昭宁正襟危坐,道:“本宫进宫日子短,诸位都是伺候皇上多年的人了,叫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若叫‘妹妹’倒显得本宫显摆身份不识好歹。”
杜贵嫔赔笑道:“进宫日子短也始终是皇后,皇后也不必太过谦虚了。”
李婕妤不说话,依旧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模样,看谁都疏离的很。她是众人中最早进宫伺候炎北宸的,炎北宸从来没对她好过,见了月昭宁后一张脸上都写着嫉妒羡慕恨。
甄嫔静静的饮茶,似回味许久后,问道:“不知皇后赏妾等喝的是什么茶这般特别,妾见识短浅还没喝过呢。”
“是太后赏的牛乳茶,今天才得了便拿来与各位品尝。”月昭宁说道,继续等着众人发难。
“原来是太后赏赐的,妾今天是有口福了。”杜贵嫔笑道,又饮了一小口。
虞敏姬淡淡的,似看不上太后赐的牛乳茶,玩弄着戴在颈上的黑珍珠项链,说道:“本公主还以为是皇后从映月带来的月桂茶之类的东西,看来是错了。皇后又高贵又大方,怎会拿那些见不得人的茶出来丢人现眼。不过本公主还听说映月多珍宝,皇后是映月皇最宠爱的女儿,还是映月前任大祭司,想必一定有很多好东西。不知今日能否讨件好东西拿回去为荣华殿添一添光彩?”
月昭宁细看虞敏姬颈上的黑珍珠项链,赞道:“敏淑容颈上带的是南洋的黑珍珠制成的项链吧。一颗三厘大的南洋黑珍珠已是万金之价,数百颗这样的黑珍珠打造成精致的项链更是价值不菲,东齐国的东西果真名贵。”
虞敏姬得意道:“皇后果然见多识广,只看了几眼就知道是南洋那边产的黑珍珠,不像有些人看了好几十次还不识货。这样的珍珠项链本公主那里多得是,如果皇后喜欢本公主把这串送给你便是。”
月昭宁看在座的杜贵嫔等人脸色都很难看,也知道虞敏姬不是第一次用这串黑珍珠项链出来炫耀了。故作为难的强笑道:“敏淑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这是你珍爱之物,本宫岂敢要?不知道的以为是本宫用皇后的身份压着你,逼你强交出来呢。再者映月崇尚节俭,皇家尤甚,这些奢侈的东西更是少见,本宫陪嫁过来的东西都比不上敏淑容这件。不过诸位姐姐都来了,本宫也不能吝啬,已备下薄礼,还请诸位姐姐笑纳。”
众人看月昭宁打扮得体不过分奢侈,所戴饰物也不多。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更是一身纯白色衣衫,梳的也是公主头,只在额间坠了一颗黑玉珠外再无其他饰物。
只是虞敏姬无论何时都打扮得比别人更华贵艳丽,听昭宁说映月节俭,便道:“皇家还那么节俭,不是都说映月国富裕吗?瞧皇后上次到圣天时的打扮,连东齐一个五品官家里的丫头还不如。”
月昭宁笑道:“先贤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因此映月时刻牢记着藏富于民这个理。只有百姓富足了皇家才能安稳,哪能把天下大部分财物都收到国库里藏着?”她所说的也是映月在西方屹立不倒的原因。
虞敏姬听后不语,东齐的各大贵族个个都富得流油,皇家更是级尽奢侈,而百姓却十分贫苦,近几年出现了好多贫民外逃的现象。
月昭宁知道虞敏姬沉默的原因,也不继续纠结朝政那事,就笑道:“各位姐姐在圣天皇宫里待了多年,太后和皇上赏的东西各位姐姐也都见过了,所以就没送圣天的东西。本宫从映月带了些玩意来,今天挑了些好的送给姐姐们当做见面礼,还请笑纳。”
映月产玉,因此月昭宁所备之礼皆是玉制成的物品,看着也许价值连城。映月皇家的确节俭,但映月国富,也有许多宝物装点门面。 月昭宁送的东西不过分名贵,恰好合了各位的身份。不过在座的嫔妃也是识货之人,这玉可价值不菲。
杜贵嫔的是一把玉扇,她拿起托盘里的扇子啧啧赞道:“这昆山玉色泽纯净没有一丝杂质,这雕功也是上乘的看着就精致。谢皇后赏赐。”
月昭宁解释说:“杜姐姐喜欢就好,听曹夫人说姐姐惧热,就想着送一把扇子,恰好本宫带了,就想着送给杜姐姐。这玉通体清凉,夏天正好用。”
虞敏姬拿起小宫女送上的两只玉钗瞧了个仔细,说:“皇后不是说映月皇家节俭么,连这么名贵的昆山玉都拿来随便送人?”
月昭宁说:“玉在映月是寻常物,皇家能用,贵族能用,只要家境好的也能买。并不特别名贵,只是传到各国之后才商人卖了高价,玉重在打磨,若工匠手艺好玉就会曾价百倍。不过这昆山玉在映月是众所周知的上等好玉,平常宫里并不多。父皇说到了圣天得多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因此在本宫临走前父皇特意命花了高价从矿场买了些昆山玉回来,专门命工匠特意雕琢制成的。”
来圣天之前,月明琰为她备了不少好东西。现在在其中挑一些合各宫妃嫔心意的东西出来送人。其余几位皆是一样的玉制首饰,只有李婕妤是一个墨玉砚台和一支玉笔。
“谢皇后赏赐。”李婕妤拿了东西冷冷的说。
“皇后好生养病吧,可别在以后伺候皇上的时候还磨墨。本公主先告辞了。”虞敏姬拿了东西就走。
月昭宁也不多留这些人,说:“既然如此各位姐姐都散了吧。”各人拿了自己那份东西起身拜谢之后一一离开。缓口气之后月昭宁才让紫墨和碧枝进来伺候。
“现在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们两个和云姨,以后你们要多留意椒房殿里的宫人。还有殿里每个角落都要细细的检查,别出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月昭宁在殿内小声对两个陪嫁宫女说道。
紫墨和碧枝都在映月皇宫里待了多年,又经过宫里的掌事嬷嬷亲自调·教,自然比一般宫女明白事理。这几年月明琰的后宫虽清净了不少,但各宫嫔妃间争宠还是常有之事。炎北宸的后宫比月明琰的复杂,两个宫女也知道月昭宁的顾虑。现在她们的命系在月昭宁身上,一荣具荣一损具损。两人齐声答道:“是。”
在椒房殿各处转了转,自己的地方当然得好好看看。她不喜欢这里的银杏、女贞和石榴花,就命首领太监常允带人铲了。又名人种上她带来的曼陀罗华、月桂和荼靡花及桂花等。牡丹是富贵之花百花之王,曹夫人也让人种了,说椒房殿该种一些大气的花草。
酉时炎北宸到椒房殿看月昭宁,只见她懒懒的歪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药可曾喝过了?”
“谢皇上关心,都喝下了。”月昭宁忙起身答道,又恭恭敬敬的站离他十步之外的地方。
炎北宸不喜欢她站得远,拉起她的手,说:“那些花花草草的事交给宫人去做就好。”他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殿外的花圃里动过土,又听琅环说她领着宫人在殿外忙活了一下午。
月昭宁说:“担心他们弄得不合心意就自己指挥了一下。”
说了一会儿话还不见月昭宁有留下炎北宸的意思,曹夫人适时侯出来请道:“皇上可否在椒房殿用膳?”
炎北宸理所当然的留下,晚膳时又以养生为由不停的往月昭宁碗里夹肉。送走炎北宸后月昭宁才彻底松了口气。晚膳时被逼着吃了好些猪肘子和牛肉,她还没习惯吃荤,被这几日猛灌之后开始肠胃不适。
☆、风寒
月昭宁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起身消食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雨,又吹了一阵凉风。有睡意之后就寝,第二天起身的时候就有感染风寒的症状,第三天直接病倒了。
御医来请了脉写了药方,说:“娘娘从前食素居多,现在的饮食习惯还没改过来。吃荤要慢慢习惯才能多吃,现在不可吃得太多,否则影响肠胃不易消食。另外娘娘玉体娇贵,要好好养着,夜里千万不能吹冷风,着凉了医治十分困难。”
这次病得着实可笑,月昭宁听了御医的解释后也觉得脸上无光。因此用风寒一由免了各宫妃嫔来请安的事,只是太后那里马虎不得,她每天一早都派云夫人到华太后那里问安。
月昭宁刚搬回椒房殿不久就病倒了,各宫也觉得奇怪。不过椒房殿伺候的宫人们口风紧,各宫宫女太监到此处附近打听消息也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月过去月昭宁的风寒仍不见好转,炎北宸也来看过好多次,也只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众人惊叹月昭宁太娇贵,在映月,大祭司有时候比皇帝都辛苦,也不知她以前是怎么挺过来的。
月昭宁这风寒是真是假只有她自己知道,至于为什么好不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华太后知道月昭宁是以养病为由避风头,但这病也拖得太久了。映月那边在她被蛇咬的时候就写信过来问候了,如果她这病一直好不了,恐怕映月还要再写一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