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妹妹,九妹妹,见着你们如此相亲相爱,姐姐我就放心了。”七格格一面儿笑道,一面儿走过去牵起六格格绵软的小手,向着舱房走去。“马上就要下船了,姐姐我们赶紧的进去吧。不然,可要被人说我们不懂规矩了。”
本来八格格与九格格见着七格格走过来时,心下就有些发憷了,在听着这番话,不甘心的翻了个眼儿,也跟着回自个房间去了。
镇江行宫位于焦山,因其乃是万里长江之上,唯一一座四面环水的山岛,碧波环绕四周,其上林木葱郁,绿草如茵,满山苍翠,赫然如同一块通透碧色美玉浮于江上,故而又有“浮玉山”之美誉。由此可见,焦山之景的美丽。因着落榻于此,弘历的龙船也并未停靠在通往城中的码头,而是泊在了焦山码头。接驾的官员早已在此候着了。
待漫天起了霞光,龙船已是出现在诸人的视线里。正是顺风之际,船行驶的不是很慢。不过一会子,庞大雄伟,富丽堂皇不失皇家霸气的龙船,已是到了眼前。船停稳之后,船员忙碌而有序的自船上与岸边之间架起了宽大木板,紧随其后,便有宫人以红色地毯铺在其上,便退了下去。
一应礼仪虽有简化,却不失庄重。待弘历的身影出现之后,便是齐齐的万岁之声。弘历脊背挺直,步履沉稳,徐徐走下龙船。黝黑双眸,淡淡一扫,含笑免了众人的礼,上了銮驾,便向着行宫走去。
紧随其后的,便是诸位阿哥。年长的几个自是骑马随着车队前行。三个小阿哥,在见着接驾的官员们送来的车架时,面上皆是不同。
永瑆是暗自窃喜,他本就是个文人的性子,虽然碍着规矩,学那骑射,但平日里若能不骑便不骑的。永璂则是无所谓,骑射二艺上,虽不如弟弟,却也不差的。永璟却是瞪圆了眼睛,抬起圆圆的下巴,正待说什么,忽而传来几声低沉犬吠,立即冲了过去,对那几个牵着雪獒的宫人道,“都给爷小心点!若让我的宝贝蹭破点什么,你们就等着去辛者库吧”
“奴才省得了。主子,你就放心吧”这几个宫人跟着永璟也有些年头了,自是晓得他的性子,倒也不害怕,笑眯眯的应道。雪雪昂着个头,不屑一顾的瞥了几个准备拉着它下船的宫人,向着后头退了几步,便迅速的跑了起来,接着从船头一跃而下,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恍惚之间,只见着道白影一闪而过。
永璟揉揉了雪雪的大脑袋,视线一转,就瞄到停在那儿的车子,冲那负责的官员道,“小爷我怎么能窝在车子里。给我寻几匹马来。”
那官员不过是个小吏,平日里见得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个知府大人了。哪里与永璟这般地位的人打过交道,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微微有些黑的脸,涨得通红。一双手也不知放在哪里,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瞧你,将人家吓得成什么样子了?永璂瞪了眼神态嚣张的弟弟,继而转过身子,微微笑了笑,温和道,“大人,诸位哥哥皆是骑马,我们年岁虽小,却也是能骑马的。劳烦大人为我们兄弟寻三匹温驯些的马来。”
“不敢,不敢,应该的,应该的。”那官吏连连摆手,便急吼吼的去找马了。
永瑆恨恨得瞪了眼多事的家伙,这下屁股又得受累了。永璟接连被两哥哥鄙视,忙缩会脑袋,兀自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十一哥,你看前头的几位哥哥皆是骑着马儿走的,咱们几个也不好过于特别。”永璂看出永瑆的不乐意,便出言安抚道。他又何尝未有自个的考量,若只他们三个坐着车子,说不得会传出什么不好的传闻。毕竟,他与永璟是皇额娘的儿子,而十一哥也是皇额娘的养子。
“我哪有这么小气。”永瑆摸摸袖子,笑道,“就是小十三你啊,真不是个会享受的。”有车子不坐非得骑劳什子马来。唉,今个晚上又得上药按摩了。
那小吏的动作也算很快,不出一刻,就带着三匹马出现了。伺候着几个阿哥上马离开之后,方拿着袖子随意擦了擦了额上不由自主冒出的汗珠子。未等他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就听着回避的喝声,晓得是随皇上一同南巡的女眷们要下船了。如他们留在原地的官员自是要回避的。
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些凉意的江风,吹拂而过,掀起发上的流苏,垂下的衣摆。江水拍击堤岸的雄浑之声,夕阳落下的红幕,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清冷高贵的面容上,浮出的笑意儿,是她身边侍候的宫人都不曾见过的,那么轻松,那么自在与逍遥,好似任何烦恼都已随风而逝。皇太后銮舆在前,景娴随后,接下去便是依位份大小妃嫔的车架,最后便是弘历的女儿们。
待一起安排妥当之后,天色已然全黑了下去。早在到达扬州之际,弘历便下了圣谕,各地不得铺张浪费,是而镇江城的官员为准备烟火之类。虽是如此,但行宫上下仍然悬着精美宫灯。层层叠叠起伏的山势中,泛起的薄薄雾气,笼罩着柔和的灯火,恰如那蓬莱仙岛般,美轮美奂。令不少从未见过此景的人,一时怀疑自个是不是来到了仙境之中。
到了第二日,弘历便去了京口驻防之地,巡查军务了。镇江城乃军事重地,历代君王对着此地的军事防务,备受重视,他也不例外。相对事务繁忙的皇帝来说,后妃们却是轻松多了。出了深宫,宽广开阔的山水之色,也染上了她们的心头,心胸也好似放开了,于那争宠的事儿亦是放松不少。
一大清早,景娴领着随驾的妃嫔们前去给皇太后请安了。也许是此地风水甚好,皇太后的精神头好得很。不见扬州城时的恹恹之态。说了一会子话,便令诸妃散了。景娴则是留下陪着皇太后。她在幼时生长在此地,与这儿的名胜古迹,优美风景,自是了解。皇太后信佛,而焦山之上多禅寺,想来她定是感兴趣的。
“景娴,怎得留下了?”换了身轻便的常服,再走出来时,就见媳妇仍然在外头候着,小口的喝着茶呢那神情,说不出的舒服惬意。真正个将这里当作她的地盘了,不是?
“皇额娘,你瞧瞧媳妇儿今个有什么不同?”景娴并未直接回答,放下杯子,笑眯眯的问道。
闻言,皇太后倒是想起,方才见着她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什么,如今在听她这么一说,再细细看了一下,原来是没穿花盆底儿,穿得是双平底绣花鞋。
见皇太后已然瞧出,景娴微微一笑,道,“媳妇儿不是幼时在这里住过么?于这里还是了解一些的。此地风景优美,名胜古迹颇多。是个值得赏玩的地方。”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皇额娘,此地寺庙尤多哦。”
前头,皇太后自是不敢兴趣,但提起后面,倒是来了兴趣。亦是换了较为舒适的平底绣花鞋,在媳妇的陪同之下,开始游览起焦山来。一游之下,不紧暗暗咂舌,定慧寺、别峰庵、自然庵、玉峰庵、香林庵、海云庵等统共有十多个庵寺,且几乎每个寺庙之中,皆有名僧,能诗词歌赋,善琴棋书画,懂高深禅理。 一日下来,皇太后极是高兴,待儿子过来请安时,亦是大大的夸赞了景娴一番。
看着皇额娘神情愉悦的模样,弘历暗暗感激,有她在一边,果然是后顾无忧啊。离开皇太后那里,便去了景娴所居的院子。
后宫风云 第一百九十五章禅道天机
第一百九十五章禅道天机
翌日,景娴早早的睁开眼睛,懵懵懂懂一会子,头脑方渐渐清明。入目的便是弘历的下巴,再瞧上去,便是紧抿的薄唇。高挺鼻梁,合起的双眼使得他的眼线更是狭长。睫毛浓密,但根根粗硬,在他的眼睑之下,落下淡淡的影子。睡熟之中的他,多了几分真实的平淡柔和,少了清醒时的威严与高深莫测。不过晃眼间,她已经陪着他度过了将近三十个年头。曾经的那份爱念情意,也已经慢慢转化成了融入骨血之中的亲情。
轻轻叹了口气,绵软美丽的手指轻轻探出,抚上对面之人的下巴。轻柔无比的动作,仿若她抚上的是稀世珍宝。“若你,不是帝王…”喃喃自语之声,低得仅能她自个能听得见,又是一声幽幽叹息,良久,方叹道,“多好”言罢,便轻手轻脚自床脚落地,趿着场下摆着的绣花鞋走了出去。
“主子,起了怎得也不唤奴婢,为您更衣。”昨个值夜的侍画,困顿非常,正欲打个呵欠之时,就见床幔掀开,走出穿戴整齐的主子。
“我怕惊了皇上。”一面说着,一面坐在梳妆台跟前,几个宫人已是端着洗漱之物,落地无声的鱼贯入内。洗漱过后,景娴抹了护脸膏子,略微描了淡淡的眉头。如此一来,整个人一下子精神起来。梳头的手艺儿,侍画虽说不如容嬷嬷,却也是不差的。且主子素喜简单素雅的小两把头,这个她还是很能胜任的。妆容妥当之后,便前去厨房准备早膳了。
睡了个踏实,睁开眼时,弘历只觉心情很是舒爽,微微勾起了唇角,探手向着里头一摸,已是空空,只残留着些许热气。这么多年下来,鲜少能见着她比自个晚醒的。“高无庸”低沉的嗓音,透着微微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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