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轻轻的抚摸着放在自己的胳臂上那张娇媚的脸庞,看着她那轻轻抖动的长长睫毛,鼻间尽是她呼气时那淡然幽香。
张昌苦笑了起来。这是一场怎样的糊涂账啊!自己该怎样向裴家解释呢?
轻轻把裴碧云放好,把自己的披风给裴碧云盖上,张昌轻手轻脚的出了山洞,寻找水源去了。
裴碧云醒来时,发现空荡荡的山洞里面只有自己一人,身下的疼痛告诉她,昨晚不是一场梦。然而张昌的不辞而别又算什么呢?无助的她先是低泣,最后放声大哭起来。
张昌远远地就听到裴碧云的哭泣声,还以为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三步并作两步走,飞快的跑回了山洞。
裴碧云专心的哭着,哪里还有平日的机警。张昌哪里见过一向大大咧咧的裴大小姐哭过,心下不舍,走了过去,抱住哭得一颤一颤的裴家大小姐,温言劝慰道:“怎么啦!别哭啦!”
裴碧云紧紧地抓住张昌的衣襟,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张昌揉着裴碧云的小脑袋,失笑道:“小傻瓜!我是那种人么?看你没醒,我去找水去了。”
她,是他一生的魔障。张昌长叹口气,伸手将她抱靠在怀,一手轻轻抚上她的细腰,运起些微内力为他轻轻按摩推拿。“很疼吗?”
裴碧云本不是善感之人,可此时听到他怜惜的问话,竟一时止不住的想落泪,想跟他撒泼。艰难的抬起酸痛的手去打他,没打疼他,自已却更疼了,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你坏,你坏,呜──”靠在他怀中,感到温暖无比,可身子疼痛,让她此刻只想赖在他怀中任性,撒娇。“人家好疼,呜──,你坏。”
“怪我,怪我,”张昌无措的抱紧她娇弱的身子,轻揉她的细腰却没停下。“别哭,别哭”他生性寡言,嘴又笨,此时更是无措,只能重复著一样的话,只求她能止住那让人心痛的泪。
腰部经他一揉,酸疼倒是缓了很多,让裴大小姐慢慢的止了泪,可身体却因哭泣还止不住的轻颤著。
见怀中人儿终於止住了泪,张昌不禁松了口气,揉著腰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还疼。”细声的轻哼著。感觉那支大手马上又在腰上轻揉起来。
这呆子,连安慰人也不会,来来去去就这两个字,心里虽怨著,可也甜蜜著,两人相处这麽多久,她心知肚明,他那木鱼脑袋对她怕是还没有到男女之情上去。不然,他又如何会看不清,她对他的情。趁著这次的事,一便捌了他才好,想著,心下便有了计策。
“你──可喜欢我?”将脸埋入他的胸膛,轻声的吐著这麽一句,却知道以他的功力定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昌身子一僵,盯著怀中人的小脑袋,半天才蹦出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不喜欢我??!!”裴大小姐声音已带著浓浓的哭调。
张昌吓的立即搂紧了她,一边轻拍著她,“喜欢,是喜欢的,我喜欢你。。”话一出口,心下却是一松,原来也并没那麽难说出口。
“真的?”她紧张的双手抓著他的前襟,心里好甜。
张昌看著深埋在他怀里的小脑袋,顿时无语。她出身名门,机智聪慧,材貌更是无人可比。而他,连自已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既使如今有了这一身的功夫,又能如何?他两袖轻风,空有蛮力,让她跟著他粗茶淡饭,穿粗布裳?光想到那种情况,他就心痛不已,摇了摇头,他怎麽舍得,她应值得更好的人呀。
感受到身前人在摇头,裴碧云呼吸一哽,眼前便模糊一片,“你可是嫌弃我?”
“不!怎会。”张昌单手抬起怀中娇颜,入眼的泪花让他心一阵揪痛。怜惜的吻去滑落的珍珠,他不舍吻上那轻颤的红唇。温柔的舔吻著软嫩的红唇,舌探入密唇缠上那香舌,细细舔弄纠缠。直到怀中人儿快透不过气时,才退出来,却不舍得离开,还是不断舔著那气喘的嫩唇。
“是我配不上裴大小姐,我一界武夫,怕是要让你跟我受委屈了。”带茧的大掌轻扶著她细嫩的小脸,他不舍的说。
“我不怕,”裴碧云红著脸轻道。“何况,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你有军饷,哪里饿的了我!只是我却不会缝衣做饭呢!”
张昌笑道:“那又如何!既然你不嫌弃我,回到霸州,我便上门提亲!不知道裴老爷子和夫人会不会应允!”
裴碧云道:“不应允也不行!”
张昌低头含笑的看着裴碧云,裴大小姐的脸又红了。
第99章 裴碧云婚
更新时间2013-3-25 9:00:27 字数:2229
张昌果然信守承诺:当天下午,裴碧云伤好了,张昌便送裴碧云回了家。看着裴碧云进了家门,张昌去了霸州最大的牙行,找了最好的媒婆宋媒婆,问明了该置办的物什,买了来,请了宋媒婆前去裴府提亲。
裴碧云回了家,虽是披着披风,然而哪里逃得过裴夫人法眼。裴碧云正唤了热水,在房间洗漱呢!裴夫人踢开房门就进来了。
裴碧云看见裴夫人进来,忙把身子往水里沉,裴夫人只一眼就看到裴碧云满身的青紫淤痕,哪有不明白的,冷哼道:“洗完到我房间里来!”
裴碧云心知逃不掉,还是磨磨蹭蹭的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磨蹭了半天。直到裴夫人身边的秀儿过来相请,裴碧云才慢慢吞吞的跟在秀儿身后,去了裴夫人房间。
秀儿见裴家大小姐的做派,哪有平日的爽利样儿,笑道:“夫人说了,早死早超生!早晚都有这一遭的!”
裴碧云才歇了心思,视死如归的往裴夫人房间走去。
裴夫人不是不满意张昌,而是觉着闺女胆子太大,还好遇得的是张昌,若是不负责任的登徒子,又该如何?须得教训教训才是。裴夫人虎着脸问道:“这是谁的主意?洛三娘的?”
裴碧云忙道:“不管三娘的事情,是我问三娘要的药,本不打算用的,丢在火堆里了,哪知那瓶子受热裂缝了······”
裴夫人听的是目瞪口呆,这两个丫头!没一个省事的,一个敢要,一个竟然就给了。自家这丫头还真想了法子,强上了一个男人·····这······
裴碧云看了看裴夫人的脸色,已经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裴碧云自然低了头,做知道错了,认真听着训斥的样儿。
裴夫人知道自家闺女,那是勇于认错,打死不改的!叹了口气,正要训斥,宋媒婆前来为张昌提亲来了。
裴夫人暂时放过裴碧云去了大厅。
宋媒婆一见裴夫人就笑道:“恭喜裴夫人啦!久闻贵府大小姐才貌双全,这次老婆子前来是为张昌张将军向贵府大小姐提亲的!”
裴夫人一口茶差点喷了出去,才貌双全,这老婆子真敢说呢!怕是满和州人听了牙齿都会笑掉吧!
宋媒婆见裴夫人失笑,也有几分忐忑。某非张将军那样的人才长相,又有官位在身,这裴家还看不上?忙道:“裴夫人,张公子和大小姐一个郎才一个女貌,那可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啊!”
裴夫人稳了稳心神,道:“我自己闺女怎么个德性我自己知道!承蒙张将军不弃,派了你前来提亲,我哪有不允的!”
那宋媒婆听得前半句,还以为这事成不了,听到后半句才把心放下来。宋媒婆和裴夫人道了几句闲话,坐了一会儿,便辞了去。
宋媒婆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忙去与张昌报信去了。张昌心知这件事等不得,若是久等,万一蹦出个孩子,裴府全家的脸面都要丢了,自己也讨不了好!三媒六聘,讨问吉日,不过半月,婚期就定了下来,定在景龙四十一年七月初八。
裴碧云请了洛三娘去了霸州,说是出嫁前好好聚聚。其实请人的是裴夫人,为的是请三娘来为碧云把把脉,看看那一夜有没有留下后患!结果当然是,两人没那么神勇,没有闹出人命来!洛三娘的确诊让裴夫人放心不少,然而两人还是少不了被裴夫人唠叨。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裴碧云的心里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这样的情况,洛三娘心中清楚应该属于婚前综合症。本想裴夫人每天将裴碧云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好暂且排解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
张昌没有父母,裴夫人每天忙着准备女儿的嫁妆,对陪嫁的每一件东西都很精心,事必躬亲,又要帮忙看看张昌哪里准备的怎么样,想给女儿一个完美的婚礼,哪里顾得过来女儿的心情。吩咐洛三娘陪了碧云说说话,解解闷。
洛三娘看出裴碧云的情绪紧张,曾经劝说裴碧云可以在婚前这段时间去乡下散散心,裴碧云听了,摇摇头,婉拒了三娘的好意。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又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张昌,对于这桩好容易求来的姻缘,裴碧云也是很珍惜的,所有的准备工作自然也不想假人之手。
转眼就到了添妆日。因为日子赶得急,并没有多少添箱的时日,大家纷纷结伴而来。从早上到晚上,基本都没停过。
来添妆的,基本上都是裴老爷子和裴大郎的属下,以及一些亲友故旧,出手自然不凡。裴碧云笑得脸都开始抽筋疼了。这哪里是成亲,这分明就是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