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选的是天朝的十二卫将军。为什么?要和平解放万安势力。第一,必须是活着的,死了的怎么统军?第二,必须是天启朝的将军,否者怎么能保证忠心。第三,必须位高权重,要是不位高权重,怎么能统军?向心力不够啊!
文武百官作为评委各有一票,李烈陛下有最终选择权和最终解释权。
文武百官意见基本一致,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裴大郎裴如弓,一派支持洛四郎洛亚之。
为什么?
裴大郎裴如弓是天启朝武将集团最具实力的将领之一。不说其他,只说他少年成名,抗击契丹多年,官至十二卫将军,且在十二卫将军中隐隐头领头之势。他在岭南、青州、和州、霸州都曾经领兵,在岭南和青州领兵之时,他率领当地百姓兴修水利,整治农田,深得当地百姓赞誉爱戴。
裴大郎与契丹作战时,又多次率部队将敌人打得溃败而逃,所以威名远播。史书中说:“契丹儿啼,辄怖之曰:‘裴如弓来了!’”就好像我们现在对孩子说:再哭狼就来叼你了,威力是一样的。
他任地方官时,治民有方;战场上,他骁勇善战,连残暴的金兵听到他的名字尚且闻风丧胆,何况小小蝗虫乎?
一派是支持洛亚之的。一来,兵权太过集中在裴大郎手上,人家不放心啊!二来,洛亚之在治理蝗虫上的功绩远远超过裴大郎。第三,洛亚之人在岭南,有群众基础,又随时可以进攻通州、惠州。最后,这造神传说,必然有点异象什么的。当年洛家一生双子,洛家的闺女,洛亚之的妹妹洛三娘成了神医,民间供奉着的药神娘娘,这就是一个活人成神的事例。这一胎所生,哥哥也不会太差不是。
所以,支持洛亚之成为一代虫将军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人家裴大郎和洛四郎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当这个虫将军的好不好,可是两派的人争得凶,都快打起来了。
最后,李烈陛下评比一番,决定洛四郎胜任虫将军。
天启四年八月十五日,皇帝般布诏书。
皇帝敕曰:……迩年以来,飞蝗犯境,渐食嘉禾,宵旰怀忧(我白天晚上都在思虑这件事),无以为也。黎民恣怨,末如之何,民不能祛,吏不能捕,赖尔神力,扫荡无余。上感其恩,下怀其惠。岭南大将军洛亚之,有天帝御赐治蝗之能,敕封为扬威天曹猛将之神……”圣旨一下,洛亚之从此就由人而神,成了治蝗神仙虫将军。
朝廷颁旨,地方上纷纷响应,且洛四郎有恩于百姓,百姓对他也十分尊敬。于是江南地区首先建起虫王庙,将洛亚之塑像供奉,称其为虫将军。说来也怪,虫将军一供,当地的蝗灾就减少了。百姓纷纷说虫将军灵验,更是虔诚供奉,尤其是蝗灾高发的农历四五月份,虫王庙中日日香火不断。
虫王庙相当气派,占了周围三四亩地的地面儿。进了庙门,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棵大树,七八个人都抱不过来。往两边看,左钟楼,右鼓楼,钟楼里的钟有一人高,撞一下,十里八乡都能听见声响。院子里供着虫将军、观音、关老爷,还蓄着清悠悠的水,水上架着桥。最少见的是正殿门口的两个石狮子,这两个石狮子,有两米左右高,好威风!
☆、第七十六章 惨状
第七十六章 惨状
李烈陛下的治下一片祥和,虽然略有恐慌,但处置及时,损失不大。
万安在得到岭南的治蝗经验以后,也马上下了诰谕,通令各地学习岭南经验,严格灭蝗,对于万安来说,粮食也是生命线,这可是不能大意的事情。
可是,岭南治蝗的时候,惠州、涿州、通州三地已经是田园龟裂,赤地千里,二麦颗粒无收,秋禾全数枯萎。于时树叶草根,都成上品,腐木细泥,亦用果腹??灾民因饥饿难忍,而服毒者,缢死者,自刎者,甚至杀儿以求一饱者,所在多有,司空见惯,同时无主弃婴,到处可见,音若泣声,到处可闻,死尸横野,无人收埋,鬼哭神号,无殊地狱。阴森凄惨,绝异人寰??
蝗虫吃光庄稼和芦苇之后,又象洪水一样涌进村庄,连窗户纸,房檐草都吃光了。县城北周青庄有一徐氏人家,白天大人出去捕打蝗虫,把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放在了家里。回来时老远就听见孩子哭叫,进屋一看,屋里到处是蝗虫,孩子脸上、身上都爬满了,徐氏急忙抱起孩子,只见孩子脸和耳朵都被蝗虫咬烂了,鲜血直流,真是死里逃生。长大后大家都管他叫‘蚂蚱剩’,意思说他是蚂蚱吃剩下的孩子。后人形容这次蝗灾说‘蚂蚱发生联四邻,飞在空中似海云,落地吃光青稞物,啃平房檐咬活人’。
一个母亲有一个婴儿和两个大些的孩子,在讨饭的长途中疲劳不堪,坐在树下休息。她叫两个大些的孩子到前面的村子里讨一点吃的,当孩子们回来时,母亲已经饿死,婴儿还依然使劲吸吮着她的奶头。
在惠州,成捆的树叶被卖给饥民当食物,一两银子一捆。孩子们的肚子因为吃下这种食物而变得膨胀和水肿。有时饥民的家庭找来家里所有残存的食物,共同吃上最后一次饭然后集体自杀。
在惠州街头,苍老而无生气的乞丐群像蜜蜂一样嗡嗡响,“老爷,救救命吧!饿得慌啊!”他们伸出来的手,尽是一根根的血管,再看他们的全身,会误认为一张生理骨干挂图。他们的体力跟不上吃饱了的人,一个个地迈着踉跄步子,叫不应,哭无泪,无声无响地饿毙街头。
沿途灾民扶老携幼,独轮小车带着锅碗,父推子拉,或妇拉夫推,也有六七十岁老夫妻喘喘地负荷前进。一路上的村庄,十室九空了,几条饿狗畏缩着尾巴,在村口绕来绕去也找不到食物,不通人性的牲畜却吃起自己主人的饿殍。
因为吃了一种名叫“霉花”的野草,灾民们脸部浮肿,鼻孔与眼角发黑。而在连“霉花”也没得吃的叶县,灾民们正在吃一种干柴,一种无法用杵臼捣碎的干柴,一位老农夫说:“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吃柴火,真不如早死!”
饥饿的人们无力走出纵横千里的饥饿圈,只好卖儿女卖婆姨卖自己。
卖人的市场上,人们出卖自己的亲骨肉--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黑压压一片,没有哭泣,没有离愁,只有刻骨剜心的饥饿,阴森的死亡之气把他们吓住了,都盼望快有人来把自己领走。
卖不出去的人就地饿死在那里,最后连人贩子也饿死了。而后来者又黑压压地来到尸体边继续等死。
很多饱受饥荒缺衣无食的少女,半裸着身子被装上运牲口的船,偷渡到雍州、上京的ji院。
儿童们甚至更加可怜,他们的小骷髅弯曲变形,关节突出,骨瘦如柴,鼓鼓的肚皮由于塞满了树皮锯末,象生了肿瘤。
这里,没有了礼义廉耻,为了食物,女人出卖身体,男人出卖自尊。人吃草根树皮算什么?到了腊月,人吃人也成了常态。
先是饿死的人被瓜分了,紧接着,饿晕了的人才一倒地,就被旁边的人剐了。最后发展到易子而食,易妻而食。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
史书记载:七月,惠州、通州、涿州大蝗。三州几近绝收,百姓饥饿,以桑棍、蝗虫为饭。三州共得之粮食为:谷二十万石,豆麦十万石。人相食啖,白骨委积。
万安看到民心思动,封闭了三州城门,禁止城里居民外出。就是这样,也没能拴住三州居民逃荒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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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烈陛下对洛四郎的批复在诏书颁布之前就到了。四郎接到批复,马上行动起来
岭南大面积减产,十二卫将军洛亚之遂免除了遭灾地区的田租和人头税。并调集了大批米粮,运赴灾区,以平粮价。同时,洛亚之还在灾区雇佣了大批灾民,兴修水利,改善交通,并运送两食。
虽然,四郎支付的报酬很低,也足以维持灾民的生存了。另外,四郎还宣布,当年地受灾的土地移民,可凭借地契到官府借粮,三年内还清,退还地契。
九月,洛四郎针对惠州、通州、涿州的灾民的生存状况,表示了深切的忧虑。并且对惠州、通州、涿州三州逃过来的饥民暗示,黑户可以到衙门报户口,只要多服三日劳役即可。
饥民可以报名参与修渠、筑城、屯田或者其他技术工种。技术工种年龄不限。修渠、筑城、屯田三个工种,十六岁以下的孺子,六十岁以上的老叟口粮折半。一份口粮乃是一天两顿四个黑面馒头或者两碗苞米饭,下工时发放,不管你怎么吃。
这可是极好的待遇,一般百姓平日里的吃食也不过如此,一般人也够吃了。只是这劳动力度大,非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
即使是这样,还是有源源不断的饥民涌向岭南。
云天做了统计,在岭南工作满半个月的饥民,上户籍、发送旅费,迁往青州安顿。
不过三个月,惠州和通州两地三分之一的人迁往李烈陛下的治下,涿州离岭南太远,便有无数人深夜渡江,逃往雍州。
逃往雍州的饥民待遇可不入岭南呢!吃的一般,做的活计还多。可没有一个饥民抱怨。为了户籍,为了活命,饥民们拼命劳作,甚至很多人参加了李烈陛下的军队,攻打万安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