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碰撞的声音‘乒乓’作响。那些刺客无限疯狂,与御林军战在一处,最终寡不敌众一个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云儿….”
一阵目眩,云容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眼前人影晃动,白色的衣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渍。
“曦宸!”
甜淡的气息随着云容小声的呢喃,拂过他的面颊,白曦宸心中一痛,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不远处的莲妃:“是你拉云儿替你挡剑的?”
声音平淡,却暗含无限杀机。
莲妃吓得连连后退,最终几步躲到了光惠帝的身后,小声轻啜道:“陛下,莲儿,怕。”
光惠帝冷哼一声,对着白曦宸怒道:“曦宸,你居然为了一个奴才同你的母妃如此讲话?”
“曦宸!”云容伸出手拉了拉白曦宸的衣袖。
手臂一阵酥麻,渐渐遍及全身。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脆弱得如同风中断翅的碟翼,最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云儿…..”
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白曦宸的手握成拳,几乎要攥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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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躺在芙蓉殿的房间内。
低头,看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包扎好。
前面的香炉内,点着安神的熏香。
挣扎着坐起身,可是浑身无力。
一个小宫女听到了动静,慌忙跑了进来:“你醒了。”
云容点点头,忙问道:“这是哪里?”
小宫女笑着说:“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难怪不知道,这里是太子东宫。”
☆、云儿醒了
“太子东宫?我怎么会在这?”
眼前的这个宫女面相十分和善,她说平日里在太子妃身旁伺候。
几句话下来云容发现她更是个热心肠的小姑娘,“我们太子妃,那真是最最和善不过的主子,模样生得好,脾气品行更是万里挑一。
太子爷也是对娘娘宠爱有加,自从太子妃入主东宫后,太子爷竟是连一个侍妾都没纳过,主子受宠,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脸上也有光泽,只是发生了昨日的那件事,恐怕这东宫要不能太平了。”
小宫女坐在云容旁边,随意同她聊着。
想起了昨天的情形,云容也不由叹了口气:“那女子的伤怎么样了?”
昨日白梓轩抱着佳人痛不欲生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此时那女子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知那痴心的太子殿下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小宫女冷哼一声,撇着小嘴,恨恨的说:“那女子不知道哪来的,竟然让太子爷浑身是血的抱回了寝宫,衣不解带守了她一天一夜。
太子爷的寝宫,平日里连太子妃都很少去,也不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让太子一见,就丢了三魂七魄。”
“也许那女子与太子以前就认识也说不定。”云容淡淡的提醒。
小宫女想了一下,点点头:“太子大婚后,在东宫当差的人都是皇后重新换的,倒没听说过太子爷以前有什么心尖上的人,不过你说得也有可能。”
“是呀,主子们的事,不是我们应该打听的,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
小宫女呵呵一笑,流露几分赞赏:“看不出来,你还有些见识,真真与我投缘。
我不是打听,只是为我家主子不平,你不知道,昨天太子妃去太子的寝宫,愣是让太子支了回来,说以后没有太子的传召,不得私自入内,太子妃回来后,哭了足足一夜。”
“唉,真是难为太子妃了,只是我又怎么会跑到这来?”
对太子妃是有些同情,可是云容此刻最想知道的,却不是这个。
小宫女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眨着月牙似的眼睛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为了你,二皇子殿下当着满殿的人同万岁闹得很是不愉快。”
“曦宸?”云容拧起了眉头,心揪成一团。
“二皇子说莲妃娘娘欲置你于死地,拼死不让你回芙蓉殿。
那时你和那女子都中了毒,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性命不保。
太子抱着那女子不管不顾,自行回东宫召集太医救治。
郡主史玉当即私下里和太子妃不知说了什么,太子妃便提议要了你来一起到东宫治伤,解二皇子的围。
万岁本不同意,还是皇后娘娘在一旁支持,说,左右不过是个奴才,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还是查这些刺客的来历才是要紧。”
皇后娘娘?云容想起宴会上皇后看那女子时狠戾的眼神,不由打了个冷颤。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唤:“宝珠,太子那边有人来报说云姑娘醒了,太子妃要过去探望,让你现在去伺候呢。”
☆、月色醉人(一)
回廊下,几个宫人小心议论之声,全部传入了云容的耳中。
大致是说:
云姑娘醒了,伤势虽重,却也没了性命之忧。
太子十分高兴,东宫所有人都得了赏赐。
只是,太子寝宫外随时候诊的太医们,却没有撤走,依旧不分昼夜,随时恭候在外。
之间皇后娘娘来过几次,每次都同太子为了那云姑娘争执了起来,直至不欢而散。
太子十三岁平内乱,十五岁领兵战西凉。文治武功天下敬仰,一直深得万岁喜爱。
如今二十二岁,却因为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宠上了天,与万岁产生了间隙。
关于那云姑娘的各种传闻飞遍了后宫,甚至整个京城。有人说她是仙女,更多人却说她是妖孽。
云容坐在凉亭内的石椅上,听着廊下几个宫人小声传者近日宫里的各种流言蜚语。
关于那位云姑娘和太子的消息,她并不上心,只是她听到了另外一件事,不免忧心忡忡。
光惠帝已将白曦宸与史玉的婚期定在了来年的正月十五。
这样一算,最多就还有半年的时间。
那日他说让自己等着他,他要在大婚之前做什么,虽然没有说明,但云容知道,那定然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其实白曦宸与自己在某些地方是非常相像的,其中最大的一点相似,就是最最讨厌别人胁迫自己做任何的事情。
可是这一次,胁迫他的人是当今的天朝皇帝,他的父皇,与其反抗又能有几分胜算。
云容的内心煎熬着,一方面担心他,另一方面又心酸害怕他真的娶了了那史玉。
整日里忧思难耐,竟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云容的伤势本就不重,解了毒,基本上就已无大碍。没有人给云容安排任何差事,云容就经常一个人到东宫的花园内散心。
这一晚,月色颇好,照得花园内的山石花草,玉桥莲池十分清晰,云容来至一处假山背后,像平日那般坐在一块光洁的巨石之上,静静的发呆。
却听见不远处的花木之后,传来阵阵声响。
云容知道那里有一方石桌,两张石凳,临水而依,正是赏景的好地方。
只是因为过于幽僻,所以一直不曾见到有人来此。
今晚难道那里有人?
云容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怎奈如此轻巧的脚步声还是被人发现了。
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谁在那?”
云容倒吸口凉气,这个年轻的声音,不是太子殿下,又是哪个?
一步一步的移了过去,果然看见白梓轩笼着一身星光,坐在石凳上饮酒。
“是你?”白梓轩淡淡的看了云容一眼,晃了晃杯中的桂花酒,轻轻抿上一口,悠悠道:“过来。”
声音清淡,却霸气十足,云容敏感的察觉出,此时的太子殿下,似乎并不高兴,眉心的忧郁之色比初见时更甚,莫非是早上听人说的那位云姑娘的伤势又反复了,所以他心情烦郁才独自来此喝闷酒?
太子发话,自是不敢怠慢,云容慢吞吞的挪到白梓轩的身侧,想要行礼。
却被太子制止住了,他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淡然道:“坐下,陪我饮酒。”
☆、月色醉人(二)
“呃?”
这许久以来,虽然也曾吃过不少苦头,可伺候一个男人饮酒这样的差事,云容却从来没有做过。
身体里每一处毛孔似乎都在排斥着。
可那个男人自斟自饮,根本不曾看她一眼。看来被人服侍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曦宸就从来不会这样!
云容一步一步的向太子挪着步子,心里极不情愿着,不免又想起白曦宸的好来。
“曦宸最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更讨厌任何陌生人接近他。
若是允许,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亲力亲为,更喜欢细心的去替她做一些事情。
比如,吃饭的时候会小心的将她不爱吃的葱花剥掉,她不会削水果,他就耐心的替她削好皮递给她……..
同是天之骄子,曦宸却在宫外一直受苦,而这个太子却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尤嫌不足还同他那个恶毒的娘亲,几次三分欲置曦宸于死地。
天理不公如斯,不公如斯…..
云容心里愤恨着,面上不免又带出几分嫌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