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盼一脸诧异的看着张艳艳,不可置信的问道:“小姐是如何知道我有怀疑的地方的?”
张艳艳摇了摇头,说道:“我要是说你傻,你估计还不相信。你要是不怀疑,怎么会整天表现出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你要是不怀疑,怎么总是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总是一副哭丧的脸的样子;你要是不怀疑,怎么还是摆出大小姐的样子,三年了,还没适应丫鬟的差事。因为你心中还有希望,希望能为你自己的家人洗刷冤屈。”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相告
崔盼都快将自己的银牙咬碎了,手中的拳头也握得死死的,肯定的说道:“不错,总有一天我会为我父亲讨回公道的。”
“这可不是口说能找回就找回的,我看你这副样子,一辈子怕都是讨不回这个公道了。”张艳艳决定用激将法来刺激她。
“你,,,你,,,你既然如此侮辱我。”崔盼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张艳艳撕裂一般,让立在一旁的紫菱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别人也许不可能,但是我一定可以的。”崔盼坚定的眼神在一定程度上震撼了张艳艳,她决定再加一把火烧一烧。
“那你凭什么说你一定可以,现在你还能拿什么来证明你一定可以。你怕是连忍辱负重四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你连一个正正经经的丫鬟都做不好,整日里就凭空去想怎么还自己清白。你到底弄清楚状况没有,首先你必须要查清楚你父亲到底是不是被人冤枉的,如果是被冤枉的,你有没有什么证据,如果不是被冤枉的,那你父亲是被人做了替罪羊还是以小夸大了,这些你都弄清楚了么?”张艳艳怕再说深了,吓到崔盼,只好一层一层来拨开崔盼的这个秘密。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知道忍辱负重怎么写,我三年前徒步从湖北走到京都,你知道我吃了多少的苦头,要不是为了父亲的案子,我早早就寻短见了。”说着就将鞋袜脱下,让张艳艳看她的脚板。
张艳艳看了饶是再铁石的心肠也不禁颤抖,是什么样的意志促使崔盼从一个让众人宠爱的世家小姐变成了一个脚上满是伤痕和茧子的丫鬟。张艳艳的眼里满是雾气。
崔盼看了张艳艳的神情,倔强的说道:“现在你知道我到底知不知道忍辱负重怎么写了吧。”
张艳艳听了后悔的站起来,握着崔盼的手说道:“盼儿,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崔盼仍旧是一脸的倔强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张艳艳听了就有点恼怒道:“我并没有同情你,而是你自己把自己看得卑贱,你如果想将你认为的冤案翻案,你就必须要拿出有力的证据,你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愿意做,整天只知道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呢?”
崔盼听了脸色就垮了下来,心道,是呀,自己到现在还总是认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以前的几家主顾不是嫌弃自己笨手笨脚的,就是嫌弃自己做事慢了,要不是到了穆府,恐怕这会子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她满身伤感的说道:“谈何容易。”
张艳艳见她的话有点松动,继续追击道:“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容易不容易。”
崔盼看着张艳艳满是诚恳的样子,心里一再的犹豫有了一丝的动摇,以前的几家主顾也是达官贵人之家。可是没有一家的人像现在这里对自己百般的关心,更不用谈问自己的身世和冤案了,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绝对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先不说帮父亲翻案,起码能帮着找找母亲。
当初母亲让自己来京都找自己的舅舅,舅舅倒是对自己很是好,可是舅母和几个表哥不是无尽的使唤自己,就是垂涎自己的美色,要不是自己跑了出来,现下恐怕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张艳艳继而又在崔盼看向自己的时候朝她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要是你还不放心,我让幕幕妹妹也过来听听你的事情,终究解决了你才能安心的过日子。”
崔盼听了泪盈于睫,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说道:“如若小姐能帮奴婢这一马,奴婢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张艳艳扶起崔盼细声的说道:“不要说什么做牛做马的话了,你起来坐着说吧。”
崔盼整理了下思绪,缓缓说道:“家父本是湖北盐运使,三年前不知何故被皇上的一道圣旨说贪了墨,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发往京都问斩,我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话还没说完崔盼就已经是泣不成声。
“难道就没有通过三司会审吗?”张艳艳邹着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崔盼边说便嘤嘤哭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是冤枉的?”张艳艳就觉得崔盼的话前后矛盾,既然是冤枉的,怎么会连三司都不会审就问斩了呢。
“我父亲在出事前,他似乎就有预感似的,将我叫去说过一次话,那时我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说,但是后来出事之后,我才知道,这是父亲留给我的遗言。”崔盼渐渐的止住了哭声,继续说道。
张艳艳没有让崔盼停下的意思,问道:“你父亲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崔盼看了一眼张艳艳,咬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父亲说他为官这么多年,只贪了他该得的那部分,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
张艳艳听了吸了口凉气想到,崔盼怕就是崔正言的女儿了,当初这件名噪全国的贪墨案让当今圣上大怒,不但夺了吏部众多官员的职位,还杀了湖北盐运使崔正言,浙江盐运使也受到了很大的牵连。传说崔正言贪墨了五百万两白银,当时张艳艳虽然只有十一二岁,但是心性早已经成熟,当时听父亲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区区一个四品官员如何能得到五百万两白银,就算是他贪墨了这么多,那这些银子他是放在哪里的?
崔盼见张艳艳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相信,继续说道:“我想你也听说过吧,都说我父亲贪墨了五百万两白银,但是操家的时候,加上我们家的宅子,外面的铺子,以及在钱庄的银票,总过都不会超过七十万两,那其他的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爹的事情最大的怀疑就在于替人顶了罪了。”张艳艳一直都认为这个案子不简单,看来给父亲写封信是有必要了,听父亲说崔正言和父亲还是同科,有过一面之缘。
“小姐,我现在也不求给父亲伸冤了,我现在想开了,父亲的案子都过去了三年,要想翻案谈何容易,当前我最想的是把母亲找回来。
“你母亲在哪里你不知道么?”张艳艳关心的问道。
“在来京都的路上我们碰到了劫匪,我自那以后就和母亲断了。”崔盼说完止住的哭声又重新开始。
“好吧,我们一件件的来,你先画一幅你母亲的画像,然后我会去找幕幕妹妹帮你找找。你再想想你母亲可能会去的位置,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张艳艳的话都说到了崔盼的心坎上,崔盼激动地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哭了,现在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是你我想的那么容易,还需要从长计议,等把你母亲找到再说,说不定,你母亲知道的比你还详细。”张艳艳说完就叫紫菱带崔盼下午净脸,自己则一路疾跑到穆幕茗的屋子。
穆幕茗见张艳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急急的问到:“张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
张艳艳就随身抓了一杯茶,一骨碌喝下去说道:“妹妹,我有话跟你说。”
穆幕茗听得张艳艳说的一番话后,唏嘘道:“想不到崔盼还有这么一段经历,但是现在姐姐你拿什么证明她就是崔正言的女儿,而且就你所说的,事情都过去三年了,不管是帮着崔盼找寻她的母亲,还是帮助她父亲翻案,现在都是极难的事情,妹妹就是怕你早早的应下,虽然现在崔盼对你感激不已,但是如果事情一件都没办成呢,那到时候她会不会对姐姐心生怨愤呢?”
穆幕茗的一席话说得张艳艳的脊背生凉,看来自己真是大意了,就崔盼的几次眼泪就让自己答应了她还不说,还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她,根本就未怀疑过崔盼所说的每一句话是否真实。
张艳艳心服口服的对穆幕茗说道:“还是妹妹思虑得周全,是姐姐疏忽了。”
“怕是妹妹多心了,既然你已经开了口,我定然会想法子帮助姐姐的。只是姐姐这几日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穿着打扮上面,母亲说这几日刘进的姑姑,得了空,就会来我们府上瞧瞧你的。”穆幕茗怕打击了张艳艳的信心,就把话题岔开了。
果然,张艳艳听了,脸上就涌起了一片红霞,急冲冲的走了。
张艳艳走后,穆幕茗将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安排了一番,红云仍旧是贴身大丫鬟没变,牡丹回来了依旧做以前的事情,连带着调教几个新的小丫头。大菊负责衣服刺绣之类的杂事,筱菊就跟着李妈妈学习灶上的事情。安排妥当后,穆幕茗就叫红云走了一趟国公府,让刘进帮忙将三年前崔正言的案子写封信告诉自己是怎么回事,还让刘进帮着寻找崔盼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