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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田园 (烟雨墨白)



“云姨,我有鞋穿,你不要老是为我忙了,得了空就去串串门子,也清闲几日,等过了年就没有那么多闲空了。”楚颜一边坐在炭盆边试鞋,一边念叨着,这鞋的鞋底很高,鞋面也特意加厚了不少,穿上在屋里走动倒也不冷,但出去像是打猎之类的肯定是不能穿的。

云清笑着点点头,“好,等云姨再给你做一身过年穿的新衣裳就歇着。”

“云姨……”这跟不说有什么区别,做完了新衣裳哪里还有什么时间了,又得紧着忙过年的事,“颜儿不要新衣裳,云姨你自己倒是该置办几身,咱们如今又不是买一些好布,待明儿个我去镇上的时候再去买几匹鲜亮的布回来。”

云清闻言笑着回道:“好,都做,云姨也做,颜儿也做。”说罢又加了句,“明儿云姨跟你一起去镇上,你小孩子家哪里懂得挑布料的。”

“好啊,那咱们娘两个一起去,也省得你成日里闷在家里做针线,把眼睛都要使坏了。”楚颜忙点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云姨就是她的依靠,只要有云姨在,她就觉得自己很安全,什么也不怕,云姨虽然是个弱女子,但在她眼里却是为她顶起了一片天的像娘亲一样的人。

为了明日之行,楚颜吃过午饭就匆匆的进了林子,好歹也要多打几只猎物,明儿个多换些银子买些好的布料回来。雪妞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不时的还在雪地里打两个滚,得到楚颜的温柔抚摸之后就把翻倒把小肚皮晾出来让她给揉,楚颜一边笑一边想,雪妞好像越来越依赖她了,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同自己依赖云姨是一样的。

“好了雪妞,快些起来,不然咱们今天什么时候才能把活干完?”楚颜笑着站起身快走了几步喊着依旧躺在雪地里的雪妞,雪妞却扭着头看它,一副不想起来的样子,楚颜也不理它,转身就走,雪妞见没人搭理自己,只好悻悻的起来追了上去,楚颜丢了晾晒的肉干给它,它就有恢复了高兴的样子,连眼睛仿佛都笑弯了。

山林里的野物越来越少了,因为这天一天冷过一天,许多动物都躲起来过冬去了,只有一些饥饿的动物才会冒着严寒出来找吃的。楚颜先去看了看自己早先挖的那个陷阱,却是什么都没有,但是田远挖的那个陷阱里却有两只兔子,楚颜提出来放进背后的竹筐里,想着等回去的时候给他送过去。

再往深处走,这树遮天蔽日的,只能零星落下点雪来,树下除了积的厚厚的树叶子之外什么都没有,雪还没飘落下来就融化了,但是林子里却有风,时不时的一阵寒风吃过,冻得楚颜的双手和耳朵都要僵掉了,这样的天若真是有野物的话还真是会跟她一样,冻的跑不快的。

就在楚颜寻思着到哪里去找野物的时候,只见雪妞突然紧张起来,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冲着一个方向疾奔而去,她一愣神的工夫,雪妞就没了影子了,楚颜便急忙的追了过去,可是走了好半天也没看见她,知道它是识得路的,楚颜干脆放弃了,寻了一个避风的树洞准备躲进去,她往前走了没十步,就看见一只野鸡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顿时乐了,悄悄的捡了块小石头,瞄准方向猛地砸了过去,那野鸡也许是真被冻傻了,怔楞楞的挨了一下子。

楚颜忙走过去捡起来,然后去捡了些干枯的柴禾,也不用走远,这儿随处都是,走到树洞前升了一堆火,把那野鸡拔了毛糊了泥在火堆下挖了个洞埋了进去,然后就坐在那里一边烤火一边等着雪妞回来。

过了好大一会子,雪妞才回来,不过却不是自己回来的,身后还拖着一个个头很大的猎物,楚颜好奇的走过去看,竟然是一只大头羊,这大头羊在雪山附近也是很常见的,但是她自己却是很少碰到,因为这大头羊都是群居,而是很是机警,稍有动静就跑的个无影无踪,而且最气人的是它们白天出来找吃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成年羊在高处放哨,所以自己虽然也碰到过几次,但每一次都被它们给逃了,还是雪妞厉害,啧啧,怪不得雪豹是这些野物的天敌,就是很厉害呢。

正文 第十九章 野果林

楚颜一点也不吝啬对雪妞的夸奖,好好的给它揉了揉小肚子,雪妞高兴的直蹭她的腿,还不时的抬头满是希冀的看着她,楚颜明了的敲了它的脑袋一下,从竹筐里取出两大块肉干丢给它,“不要吃太多,待会儿咱们还有一只大叫花鸡呢。”

那只大头羊是被雪妞咬断了脖子死的,幸好李掌柜的知道她养了一只雪豹,不然这样的猎物别家都不知道收不收呢。从怀里寻出一个精致的小铃铛挂在雪妞的脖间,这是她有一次去镇上特意买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山林里能够及时的找到雪妞,一直都忘了拿出来,但是刚才自己得了教训,这会子还是赶紧着给它戴上的好。

待一会隔着泥土已经能闻到叫花鸡的香味了,楚颜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把火堆移开,扒开下面的土,把那只包裹着泥土的叫花鸡挖了出来,然后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草,自个坐在那儿,这地被火堆烤的热腾腾的就是暖和。

这叫花鸡的做法还是在来塞外的路上她跟一个乞丐学会的,然后在她尝试着自己做的时候被一个小男孩纠缠住了,他说自己从未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希望能够让他尝一尝,楚颜暗笑,他八成是饿坏了吧,竟然说的那么委婉。那小男孩大概也就只比自己大两三岁吧,一身的锦缎稠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是身上却脏的很,脸上手上也都是泥,楚颜知道,这人定是遭了难了,跟自己一样本来是站在云端的人,一下子落入了泥里,既然没被摔死,那么就应该自己再爬起来。本着同病相怜的态度,楚颜把那只叫花鸡同他一起分享了,后来那个男孩走的时候取走了她头上一支白玉响铃簪,那是她娘留下来的遗物,这白玉响铃簪本是一对,现在她的梳妆匣子里就剩下了一支,云姨问起她都不敢说实话,只说是在来的路上不小心丢掉了,其实她心里也是忐忑的很,那家伙该不会拿她的簪子去换银子了吧?

想到这些以前的趣事,楚颜忍不住的乐了,那个男孩子如今应该也有十五六了吧,一转眼大家都长大了,再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来,不过自己倒是从没抱过什么希望,就是偶尔想起他来也是在惋惜娘留下的那支簪子。

楚颜想这些的时候,雪妞正专心致志的啃着按在爪子下的肉骨头,吃的香甜,突然一跃而起,却没有动弹,只是警惕的看着眼前,楚颜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只草黄色的狍子正扭着它那小白屁股歪着头往这看,神情看起来极为好奇的样子,想起村子里的人都唤它一句傻狍子,楚颜忍不住笑了,但是她也不敢上前,这狍子看着傻,其实一点也不傻,生就灵敏的听觉、视觉和嗅觉,而且还有快速的奔跑能力,怕是自己稍微一有动作它就蹿没了影子了。

她不动雪妞也不动,一人一豹和一只傻狍子对视了好大会子,突然楚颜眼前一亮,那傻狍子角上挂着的是什么,揉了揉眼再细看,竟然是野葡萄,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葡萄的?楚颜很是好奇,脚步也跟着动了动,那狍子听见动静撒腿就跑,雪妞自然是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看看旁边地上的大头羊,楚颜忙忙的从身侧拿了干草给遮盖上,顺手捞起竹筐背上就追了上去。

这一追便追了小半个时辰,一路沿着被雪妞破坏的草木和银铃的声音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见铃声急促,便喊了声:“雪妞。”雪妞从身前不远处的草丛中蹿出来,叼着她的裤腿往前拖,楚颜只好跟着,走了没多远,只见眼前是一个低谷,只有一条羊肠小路通向外面,沿着小路走下去,就觉得周身暖和了许多,再细看,这里的溪水竟然还没有结冰,草地虽然有些泛黄,但还不至于枯萎,而且这里有大片的果树林子。楚颜大吃一惊,疾步往前奔去,走到果林里细看,这儿的野果子种类很多,不但有大串大串的紫葡萄,还有桃、杏、梨子、核桃等物,楚颜并不是那没有见识的,以前在楚家的时候这些果子也都是见过的,可是却从未见过这么些一个个一串串的挂在枝头上的情景,有些果子已经腐烂了落在地上,还有些虽然没有掉落,可也吸引了许多的小飞虫停在上面。

楚颜走过去拈了一粒葡萄剥了皮放在嘴里尝了尝,酸酸甜甜的,跟自己之前在楚家吃到的那些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好一些、又随手摘了一个梨子,在溪水里洗了洗,拿帕子擦了然后就悠闲自在的在这山谷里逛起来,这山谷不算大,比起抬头看见的连绵起伏的山脉比起来小的多,但是对于她这个人来说却是很大很大的一个所在,大概有整个田家村那么大,四周都是高山,只能依稀看得见山顶,整个山谷只有自己来时的那一个出口,那一大片野果林前面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这个时候还能看见小鱼在游动,四周都是草,有的草都已经长到了她的腰那么高,四周的岩壁上还有岩洞,楚颜一一进去瞧了瞧,只有一个岩洞里有一窝小兔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不过从地上看,这里有好多蹄印,那些黄羊、大头羊,包括刚才那只被雪妞咬死躺在路口的傻狍子一群应该都是常客,这儿的野果子想来是没少被它们吃了,说不准它们还会来这里过冬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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