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黛玉的生活 (逝去的天空)

黛玉笑道“现如今好多了，过不了几日也就养回来了，话说自从父亲回来，这毛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就说这病也会欺软怕硬的，我自己在的时候偏生来了就不走，这等父亲回来了，还想着让父亲看到多疼惜我两分，结果它自己还就好了，外祖母你说它气人不气人。”
贾母脸色不变的说道“那是你父亲回来了，你这心里开阔了，身子骨自然就好了。”
黛玉笑道“父亲也是这么说。”
邢夫人王夫人一直都在下面做着，王夫人的脸上就是涂了粉儿，也能看出来她那有些暗黄的脸色，黛玉和王夫人的眼神对上时，没有表现出一丝得意，很是矜持的对王夫人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最是标准，就这么一眼王夫人的眼睛都充血了。
邢夫人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贾母再多的白眼也没能让邢夫人的嘴角落下来。
贾赦和林如海根本就是不是一类人，能说的实在是太有限了，好在贾琏夫妻在江南多年，让这二人还有些话聊。
林如海摸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笑道“前些日子琏儿夫妻走的时候我还见了茂哥儿，那孩子年纪小小已有几分岳父的风范，大舅兄后继有人了。”
贾赦假意推辞道“妹婿可别如此夸他，一个黄毛小儿能看出什么来。”
林如海摇头笑道“大舅兄如此说却也不对，人道是三岁看到老，就是不全准，也能看出几分来。”
贾赦笑的眼见都不见了，感叹道“说起来那孩子我就见了那么两个月，偏生亲近的很，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了。”
林如海道“六分像琏儿，三分像他母亲，还有一分岳父的影子，真真是好相貌。”
贾赦道“就是长得再好也比不得两个外甥，外甥长得不说，就这感觉一看就是读书人家的孩子，大外甥更是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这才是难得，要是将来茂哥儿能有外甥一半争气我就知足了。”
林如海道“必会的，茂哥儿小小年纪就和先生开蒙读书，琏儿夫妻也不是过分溺爱，将来必成大器。”
林如海和贾赦在那里互相吹捧，说的是不亦乐乎，贾政不说是坐蓐针毡，也是差不多了，林如海从进来给贾政打了一个招呼后就一直在和贾赦说话，至于宝玉叔侄四人林如海只是见过后点了点头就算了，贾政本想着林如海怎么也会考效一番，贾宝玉虽说四书不行，却有几分歪才，要是林如海更够指点贾宝玉一二，对他也是好的。
今儿个贾宝玉一直跟着贾政在外招待林如海，林如海为人清润，林如海的官话还带着些江南人的软音，听了很是悦耳，贾宝玉对林如海的感官倒是不错。林如海也没一见面就问科举之类，只是聊着家常，让宝玉更加欣喜，认为不愧是林妹妹的父亲。
却不知贾兰看到林如海的样子眼神都暗了几分，好在贾兰自小不受人重视，比较会控制自己，这会子就是失望也没太过表现出来。
几人又说了一会子也就起身向后走去，听着人说林姑老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邢夫人王夫人迎春探春李纨都避开到了后面的碧纱橱里。
林如海对贾母长鞠一躬，说道“小婿拜见岳母。”
贾母笑道“好，好，回来就好。”贾母拉着身边的黛玉很林如海闲话家常道“如今回来可是好了，要不然在等两年你这当爹爹的都认不出三个孩子了。”
林如海和煦的说道“岳母玩笑了，这当爹爹的怎么也能认出三个孩子，更何况月月都是通信，倒也还好。”绝口不提贾母对黛玉姐弟的照顾之情。
贾母好似没有听出来，又问了些林如海生活上的小事，只要是和黛玉姐弟无关的，林如海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和贾母说了一会子也开宴了，贾母再不愿意也不拦着，只能看着林如海走了出去，让贾赦贾政领人招待。
小戏子在上面唱着戏，黛玉等人陪着贾母坐着，薛姨妈王司服一席，邢夫人王夫人也单开了一桌在贾母右下手。
迎春低头和黛玉悄声说道“凤姐姐捎东西回来的时候还单独给带了两匹布料一个金凤。
黛玉小声道“我就说日久见人心，琏哥哥凤姐姐记挂着你，比大舅舅大舅母强的多，琏哥哥如今是一方父母官，办什么都方便，过些日子我往凤姐姐那里谢封信，跟她提一提，凤姐姐那么聪明的人自是什么都明白的，将来就是离京里远一些，总比现在强些。”
探春在旁笑道“林姐姐跟二姐姐说什么呢，林姐姐最是偏心不过，平时四妹妹在的时候就只顾着四妹妹，这会子四妹妹不在，林姐姐又只顾着二姐姐，也不理我们一理。”
黛玉抬头笑道“我最是缺心眼不过，一次就能想着一件事，这会子光顾着和二姐姐说话了，还请三妹妹见谅了。”说着拿起一杯酒，敬了探春一下，一仰头喝了下去。
探春看着也就把手里的酒杯拿起来喝了下去。
宝钗看了心里暗暗发酸，当初只要不是太过了，黛玉大都不会计较，这会子却是一步不让了。
宝玉在外是坐立难安，黛玉姐弟搬走他很是闹了两场，只是贾母王夫人都拘着他不让他出去，宝玉无法只能安生呆在家里，这会子就知道黛玉坐在里间，让宝玉如何坐得住，只是贾政在上面坐着，宝玉不敢乱动罢了，实不知道他这幅样子让贾政看了更添火气。
林家众人在荣国府呆了不到半天就要走了，贾母苦留道“玉儿这几年都在我膝下，这么些日子没见实在是想的慌，就让她留下住上几天可好。”贾母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林如海。
黛玉没用林如海说话，只是轻声开口道“外祖母，你抓疼我了。”
贾母猛的抬眼看向黛玉，只见黛玉把手从贾母手中抽了出来，嫩白的小手上一片通红，黛玉接着轻笑着说道“爹爹刚刚回京家里正是忙乱的时候，家里也离不开人，要是外祖母想我了，玉儿过几日在来给外祖母请安，就像是住在前院的时候可好？”
皓宇接口道“就是啊外祖母，二表哥还住在这边，姐姐过来了也没地方住不是，过几天我和哥哥姐姐在过来看您好了。”
贾母脸色不好，点头说道“玉儿宇儿可不能骗我，打发人去接你们可不许不来。”
皓宇笑道“外祖母来叫必是来的。”
女眷避在内室，贾赦贾政却是和贾母一起送林家众人走的，贾政听了这话脸色实在是不好，他女儿是尚书贵人又怎么样，林如海当朝一品大学士手握一部，实权中的实权，要是林如海愿意拉扯一下贾家众人，别的不说贾政怎么都会往上升一成，这回可好，林如海的样子也就表示你们办的事儿我计较了，咱们两家平常相处就好了，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
回到家里就连皓轩的小脸儿上都带着明显的笑意，这次只是到荣国府去表示一下林家的态度，就让荣国府众人脸色如此难看了，真想着等林家众人走后荣国府的人看到林家那三四车东西时候的表情。
黛玉笑道“二舅母估计要气死了，咱们这些小白眼狼，在人家家里白白住了那么些年，居然就送那些破瓜烂菜。”
皓轩道“这都是外祖母让人给咱们家送的二倍了。”
林如海对于黛玉姐弟的所作所为心里有数的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罢了。
等林家众人走了，贾母就借口头疼把人都撵了出去，闭目养神，不一会子鸳鸯过来在贾母耳边低耳几句，贾母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说道“去把礼单子好好对对。”
鸳鸯应了，起身又出去了，不一会子回来后说道“就是这些东西没差。”鸳鸯说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贾母见了说道“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不对直说了吧。”
鸳鸯低声道“奴婢看着那些东西都是府里送给林家年礼，样数一件没差，就是东西翻了一番。”
贾母心里一抽，那时候王夫人因为黛玉姐弟再次坏了名声，因着元春封了尚书贵人，贾母并没有像以前似的拿出东西来安抚黛玉姐弟，只是第一次贾赦邢夫人上门的时候拿了些补品罢了，就是林家站出来辟谣了，贾母也只是把心里的恼怒去了两分了，并没有别的动作，过年前林家姐弟没过来，年礼也不像是住在府里时给的丰厚，而是按照贾敏在时的旧历，王夫人就随便凑了两车东西给林家送了去，贾母知道了也是默许的，谁能想的到，不到三个月林如海就回京入阁，成了相爷呢。
贾母道“这几个孩子都不像敏儿啊。”
鸳鸯给贾母揉着腿说道“那时候大姑娘刚封了娘娘，林姑老爷也没回京，就是老太太都得让着二太太三分，更何况林姑娘和两个小爷，老太太要是再护着他们可不就是害了他们，林姑娘两位小爷年纪都还小呢，这会子想不明白也是有的，等林姑娘和两位小爷想清楚了，跟老太太还是最亲近不过了。”
贾母再次感叹道“要是当初把玉儿他们姐弟养在我膝下就好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姐弟还要守着孝，那里亲近的起来。”
鸳鸯也分不清贾母口中的亲近是说黛玉姐弟和贾母，还是黛玉和宝玉，也就没接话，只是给贾母揉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