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原觉她一只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过,鼻息里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兰香,舔了下自己已经开始发干的唇,颤声喃喃了一句。
温兰停下了手,再端详他片刻,忽然低声笑了出来。
“表哥,姨母以前对我说,你小时候就是个漂亮孩子,我那时候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姨母没说错。你真的好漂亮。”
一阵欢喜立刻从谢原的心里涌流而出,甚至压下了他听到她用“漂亮”来形容自己时生出的那种不适感。这一刻忽然觉得,刮了胡子也没什么,只要她喜欢。
“真的?”
“嗯,”她点了下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蹙眉,“可是要是有别的女人也看上了你,要跟我抢你的话,怎么办?”
谢原的脸一阵阵发热。小声地道:“表妹你放心。我一生一世,只对你一个人好。”
“真的?”
现在轮到她不确定了。
“我说过的话,一定当真。”
他斩钉截铁地给她保证。
温兰立刻笑了,柔声柔气地道:“表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我可不可以亲一下你?”
她真的要亲他了!
谢原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的方寸之地,灵台最后仅存的一丝清明却还在提醒他。他挣扎着,微弱地道:“这里是……外面……”
“你闭上眼睛。”
她命令般地发话了。他一怔,颤抖着吸了口气,终于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一双手轻轻攀上了他的肩,然后环住后颈,将他的头往下按。温热柔软的身体也随之靠了过来,呼吸一窒间,嘴已经被她的唇瓣贴上了。
她的吻起先很轻灵,就像那天在船底时差不多。与其说在吻他,倒不如说在唤醒他的感官。四唇相贴之时,他甚至感觉到她灵巧的舌尖不时还会轻扫他的唇。他被撩拨得全身战栗心痒难耐,想接住更多的时候,她却又俏皮地离开了他的唇。他顿时陷入失落,刚要睁开眼,忽然唇上一热,她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意,再次亲了上来。
这是一个长长而热烈的深吻。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女子唇舌的香滑柔弹,发现竟是如此美妙。因这是一种不亲身经历便永远无法想象其中美好的滋味,他无法用言语来形,只觉得自己犹如堕入一汪无底的秾艳香泽中,在她渡哺给他的气息津泽里蚀骨化魂,任她揉捏,她若不放,他必将窒息而死。
“我要你吻我……”
恍恍惚惚间,他忽然得了救命的空气,原来是她终于放开了他的唇,与他额头相抵,呢喃了一声。
颤栗再一次袭来。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自己还残留着她味道的唇,血管里那未得餍足的男人血液瞬间充盈了全身上下——此刻就算没有她的命令,他也会继续追逐她的小嘴。
他将她转了个向,换成他把她抵在墙边,抬手用他的一双大掌牢牢固定了她的头,让她再次微微后仰,然后喘息着,低头下去,一口便含住了她的小嘴。
~~
温兰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一阵阵扑洒向自己的脸庞。不过是转眼间的功夫,这个原本还任由她攻城略地的男人便反客为主攻入了她的阵地,用他浑厚的舌追逐缠绕她的,甚至因为力道过大,绞得她舌根微微发疼。但是她却沉醉于他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和他包围住她的男人气味——那是一种淡淡的混合了海风和松香的味道。海风是属于他的气息,松香却一定是他方才蘸水刮胡时留下的,性感而诱人。
当他再一次与她的舌缠绵,叫她无路可退时,她整个人的力气仿佛也已经被他抽光,只能软软贴在他的怀里,籍着他有力的双臂环抱,整个人才没有软倒在地。
“嗯……”
她开始无意识地轻轻呻-吟出声,以此来表达她此刻得到的享受和欢愉。
忽然,她感觉到他慢慢放松了自己,终于离开了她的唇。
她长长喘过口气后,仍闭着眼睛,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之侧,感受着他大动脉里正奔涌的血潮,轻轻吻了下他此刻正上下滚动的喉结,这才柔声问道:“怎么了……”声音便如刚刚晨起时的那般娇慵而低哑。
他没有说话,身体一动不动,呼吸却越来越热,直到她也感觉到他的异样,试着将自己身子轻轻再往他身上靠了下,明白了过来。
他早已坚硬,那里敏感得一触即发,觉到她身子的轻柔触探,整个人微微一颤,急忙往后退了一小步。
温兰终于睁开眼睛,仰脸看向他,伸手再次轻轻抚摸了下他的脸,踮脚到他耳边道:“表哥,你是不是想要我了?”
谢原脸唰得血红,结结巴巴道:“没,没……”
温兰把自己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轻轻蹭了下,柔声道:“你要是忍不住,我……”
“我忍得住……”
谢原慌慌张张地道,声音都微微颤抖。
温兰轻笑一声。终于稍稍离开了他的胸膛,握住他的一只手,悄声道:“表哥,反正我迟早是你的女人,你要是真想要……”
没有了她那样贴靠在怀里,谢原终于觉得自己能透出口气了,稍稍定了下心神,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直视她那双在昏暗树影里也如宝石般微微闪亮的眼睛后,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把它包在自己掌心间,这才低声道:“我现在能亲你就心满意足啦。你还没嫁给我,我不能对你那样。”
温兰在心里轻叹口气。好吧……虽然她不会介意现在就把他给办了。但是他不愿意,那就尊重他的意思吧。
“好的,表哥,我都听你的。那你以后想亲我的话,就来找我。”
她乖巧地轻轻晃了下他的手。
谢原心里顿时被满满的兴奋和满足感所包围。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忍住那种还想楼她入怀的念头,抬头看了眼已经升到树顶的月亮,轻声道:“不早了,你去睡吧。”
温兰懒洋洋哦了一声,踮起脚尖再次轻轻啄了下他的下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才在他的目送之下,一步三回头地入了边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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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兰还因昨晚的睡眠不足在起床和懒觉中挣扎的时候,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啪啪声,一个激灵之下睁开眼睛,急忙穿衣开门,一看,春芳端着个洗衣服的盆站在门口,眼睛睁得像铜铃大。
“怎……怎么了?”
温兰一吓。
“三娘子——我的娘哎!”春芳激动万分,空着的那只手朝外戳个不停,“你快去看!我刚要去洗衣服,迎头撞见谢大人,他他他……”
温兰立刻明白了过来,靠在门上笑道:“他怎么了?他变老虎了?”
“不是!”春芳吞了口唾沫,终于道,“他竟然没了胡子!我差点没认出他!还是他朝我笑了下,我才敢认!他怎么成这样了!”
温兰忍住笑:“是吗,有胡子好看还是没胡子好看?”
“当然是没胡子……”
“你们说什么呢——”
春芳正处于骤然发现一枚大帅哥的鸡血激动中,忽然听见那边马氏的声音传来,知道吵醒她了,急忙过去,哇啦哇啦地把自己的新发现又说了一遍。
老太太不过起先咦了一声,很快便淡定了下来,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他像他爹,自小就长得俊,有什么奇怪的……”话虽如此,言语中却仍能辨出一丝得意之色。
温兰忍不住插道:“姨母,您别笑话春芳少见多怪了。连我乍见表哥这样,也差点没认出来呢。”
老太太看向她,笑道:“不过说起来,倒也奇怪了。你表哥好好的怎的突然想到修面?早几年我眼睛还能晃见影儿的时候,便嫌他这样老气,说了不知道多少话,他都当耳旁风。这怎的一夜之间就忽然变了?”
“啊,我知道了!”春芳叫道,“昨晚我回来碰到了谢大人,便觉着他和平日不一样,问的话都很怪,还问我他看起来多少岁。我说三十五六,他不吭声就让我走了。莫非是我说错了话,他生气了,这才修了脸?”
老太太笑道:“就你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他会跟你一句话置气?在我看啊,莫不是想要讨好什么人,这才开了心窍?”
许是心虚。老太太说这一句话时,温兰总觉得她是在对自己说,忽然想起她耳朵灵,晚上睡得也不深,莫非是昨晚自己和他在墙外弄出动静被她察觉?脸禁不住微微发热。
“好啦,这岛上的风都比白龙城要好,”老太太挥了下手,“昨晚一睡下去就天亮了,早知道该早些来。三娘,等下扶我去海边走走。”
温兰这才松了口气,忙应了一声,抬眼望向外,见第一线朝阳刚从海平面射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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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人口近万,相当于一个小城的规模了。除了航道防御的对外之事,日常吃穿住行等等杂事也不少。所以每月逢五会有帮中一干长老管事的例会,这已经是个老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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