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怎么就差点将楚若茗给忘记了,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喜欢的人啊!
那么自以为是,他以为他说了喜欢他就会开心么,他以为他喜欢他,他就会感激涕零的对他歌功颂德么......
楚若茗啊楚若茗,你太聪明了,你看透了一切,我是那般难堪的人,我小心翼翼,活得卑微,如同蝼蚁,我注定不适合你啊!
可是无疑的,你第一次对我说喜欢的时候,我确实的开心了......
想着,少年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沐浴在阳光下,直教看的人也有暖到了心里去。只是......再看向少年,却又有些怕人,少年的皮肤净白得不是人该有的模样,透明而薄薄的,几乎能够看见他皮肤底下的细小血管。再看少年的面容,脸颊凹陷,面色泛着乌青之色——虽然眉眼清秀,却更会叫人怕着,少年究竟还是不是人。
那迷离恍惚的眸子,似乎永远也找不到焦距,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似乎在观察什么,也似乎在思考什么,却是将所有人都隔离在了自己的外面,余下自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如此的模样,真教人有些胆颤心惊,少年就是什么时候羽化而登仙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澜莹,该喝药了......”话音方落,一个男子的气息便将他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一双宽厚的大手有些笨拙地就端着一碗汤药递到了他的面前。
澜莹就好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一顿一顿地缓缓将自己的视线转了过去,看着眼前的汤药,黑漆漆,泛着点点涟漪,浓浓的颜色浓浓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极苦的。
忽而,就在别人以为他又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时候,他突然笑了,眉眼弯弯,笑得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可有蜜饯?”
暖暖的颜色直要让看见的人也受宠若惊,连忙点头应下,从一旁侍从的托盘上取过一包蜜饯,迫不及待地展开放在他面前给他看:“这些都是甜甜的蜜饯,吃了就不苦了......”
少年笑嘻嘻的点点头,主动地从男子手上接过那碗汤药,拧着眉头,一饮而尽下,便又马上眼巴巴地看着男子,表情是无比的揪心,可怜兮兮。男子连忙取出蜜饯递给少年,这才见得少年再一次眉开眼笑了。
他啊,最喜欢吃甜的了,甜甜的,甜到心底里去,似乎什么烦恼都不算烦恼了。
男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认真专注地看着,带着些些宠溺,带着些些心疼。
忽然,便听得少年开口:“你别再这般看我了,真真有些不自在......”少年似乎还不习惯和人抱怨这些,所以即使是娇嗔的语气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男子闻言,眸子暗了暗,终于是轻轻的点头就要离去,眸子最后在少年身上流转了一圈,确定他的气色已然比昨日好了些许,便也安心了不少。
只是,方才迈出一步,便只觉得自己的袖子被人往后轻轻的拽住了。
男子的眼眸瞪大,有些说不出的狂喜,就要将他淹没了一般——急急的回过头看着少年。“你可是想起了什么?”这句问话就要脱口而出之时,少年却仰起了头,眨巴着大眸子看着他。
古井无波,淡淡然,因着体虚而染着病态,眼睛本就是大大的,现下深深的陷了下去,更显得眸子大大的,直要看进别人心底里去。
“为什么如此顺着我?”少年道,很是认真的语气,认真的眼神。
“......”男子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少年执意要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这般宠溺着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我无理取闹,你也包容了我?”少年说,眼睛干净得像是深海里面氤氲着的最洁净的那一方颜色。
“没有为什么的......”男子顿时五味杂陈,心底略略苦涩,似乎有着千言万语要和少年倾吐,最终却还是被他压了下去,只是念叨着:“只是想要这么做,便如此罢了。”
“真的?”少年轻轻松开了手,眼底多了一丝温暖。
男子若有所失地看着自己空地的袖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真的,自然是真的,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少年目送着男子领着小厮丫鬟而去,这才收回了视线,便又再次将眸子放空,没了焦距,回到了先前的模样。
小丫鬟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待命,偶然将偷偷地抬眼看了看少年,惊讶的同时,却也是惊艳——这少年真真是美得不像话,纵然病入膏肓,气息奄奄,好在气色是一日比起一日好了,主子那些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弄来的奇珍异宝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只是,平日里看着少年,总是会觉得少年是得了失心疯的模样,神志不清,也不愿意与人交流,唯独愿意理会主子,却也只是浅浅的言语,似乎......似乎他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而不需与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交流。
丫鬟为自己的想法心惊不已,许久,终于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待命。
这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少年是个美人,也是个好人,但愿少年能够平平安安,长长久久。
初夏微凉,斜阳因着时辰的变化而变化,花架下终是被藏在了阴暗之中,风吹过,丫鬟昏昏欲睡间不禁打了个寒颤,少年的眸子一顿,似乎是猛然又有了意识一般,指尖一动,轻轻起身,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毯子盖在了那靠着花架睡去了的丫鬟身上,撩开她发间的一朵藤萝花,笑容温婉。
行动还是有些迟缓的模样,至少少年是终于站起来了,迎着风看向远处的天空,笑得一尘不染。
那男子说他叫楚若茗呢?!莫不是同名同姓,那就是在故意骗他的了。楚若茗怎么可能像他那般温柔呢,至少楚若茗对他就从来不怎么温柔,步步紧逼,威逼利诱,嘴里说着喜欢他,爱他的话,却又做着强行伤害他的事,逼迫他屈就于他——这才是楚若茗啊!他要的东西就必须到手,如此霸道无礼,却又喜欢装出一副儒雅的翩翩君子风度来欺骗世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作者tm的就是疯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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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是好的结局。
阿狸最后恢复了记忆,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然后和凤鸣在了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全文完——————————————目光流转间,那千娇百媚的女子已经扭着性感火辣的身躯,眉眼含笑地捧着那一小壶紫葡萄酒来给皇上和众位皇子倒酒来了。
那一身裸露得近乎透明的装扮将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更引人遐想,也不会有人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弄风骚有何不妥,毕竟凌慕遥是打着跳胡人舞的旗号的。大家对恭亲王的美人计都心知肚明,但却巴不得那美人计是对着自己来使的,眼见着绝色倾国的女子托着酒向皇上走去,这才心痒痒再垂涎两眼。
要说这皇上,也不知真是这几日的疗养得了效,还是什么的,阿狸觉得应该是凤鸣和国师做的,不是有些连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都有么,续命的腰自然也会有的,何况国师还精通巫术。所以龙椅上的皇帝虽说精神并不是很振奋,但坐着也看不大出来,皇上也不老,四十的年纪,且皇室基因向来不差......阿狸恶毒地想,这不和凤鸣那妖孽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么。灯光交映间,朦胧暧昧,众人远远地看去撇开嫉妒心理,还真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阿狸复杂地看向凤鸣那一直紧紧追随着女子身影的目光,以及凤鸣那紧紧握着酒杯的指节......已经略略泛白了,可见男子的心理活动有多汹涌。阿狸理理情绪,无所谓地撇开目光。今夜,凌慕遥无疑成了宴会的主角。
阿狸没去看凌慕遥与皇上和众皇子之间的互动,她想离开,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方才刚要起身,凌慕遥娇媚轻灵的嗓音响起,柔柔而俏皮道:“各位大人们,小女子不才,方才一曲胡人舞着实有些浅陋了,小女子听闻左家姐姐才艺双全,呵呵,冒昧地想请姐姐给砚灵指教指教,姐姐也来表演一曲可好,还望姐姐能不嫌弃砚灵......”
这话说得,阿狸想爆粗口,谁是姐姐,谁是你姐姐,你们全家都姐姐!她能不答应么,看皇上那纵容的神色居然还带着看好戏的成分!阿狸姑娘很生气,想一个官家大小姐还是未来祁王王妃的人值得和你一个ji子同台比才艺么!你......你妹!!
但还是袅袅起身,带着官方得不能再官方的温良笑容与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与无害,语速轻缓,嗓音优雅道:“砚灵妹妹说笑了,方才妹妹的舞蹈可谓美奂美轮,何须不语指教,不语可跳不出这种舞蹈。”言下之意,那种风月场所的舞也只有你跳得出来。
凌慕遥却仍是面不改色道,“姐姐谦虚了,砚灵对姐姐慕名已久,听闻姐姐多才多艺,砚灵只想一睹姐姐的风姿,莫不是姐姐真嫌弃了砚灵,不屑与砚灵同台......”语罢,便是一副伤心至极泫然欲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