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那首《韶华错》与方才杜撰的故事,不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吗?
“怎么,还想隐瞒?伤了人就走,调查过往秘事,沈家倒是还真越发纵容你了。”
这话,说的毫无感情。
沈嘉芫从表情语言上虽不能分辨出对方喜怒,可前世的经历,让她对眼前这男子分外了解和熟悉。他若是当真无所谓,就会如方才般沉默着一直走到颐寿堂,显然是因为已经提了兴趣,否则依照对方的性子,是不会搭理自己的。
“大表哥这话倒真愿望我了,还真不太明白。”
既然已经并行接近,落在旁人眼中已是躲不开闲言碎语,何必还这样拘着难受?沈嘉芫想,亦能以此再探下蔡氏,若她见到自己重新又和安沐阳亲近了起来,必然会有所表示。既然这样,便直接光明正大地就转身,摆了人打了眼神,令她们退后跟着。
如此,说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安沐阳却似有些意外,不成想对方竟直接让人后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原先好以为不再是过去那个缠人莽撞的女孩了,这还没说几句,就原形毕露了?他再次睨向身边人的时候,没有掩饰那份厌恶,声音却更加冰冷,“想必母亲已经跟你提过,别庄里的事我不会怪你,不过关于她的事,你若敢去调查,可别怪我没事先招呼!”
沈嘉芫知道,对方口中的“她”指的是自己前世。或许,他以为安沈氏过去对原主提起了慕婉的“棋子”身份,便知道细节,所以自己顺藤摸瓜去调查了赵将军府的那位婉姨娘。更因为自己方才举止,令他深信自己依旧对他有情,就故意学了《韶华错》,目的便是为了迷惑或者勾.引他?
这就能解释对方刚刚目中的不耐和厌恶了。
望着前方已经脚步加速的安沐阳,沈嘉芫突然就追了上前,急着就道:“我才没去调查,大表哥好生不讲理,我都没怪你让二表哥欺负我,你倒是先动起气来了。”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安沐阳就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在威胁自己?
上回沈嘉芫就说过,没有将那事告知给旁人,不是给他面子,而是卖他人情。既然是人情,难道就不能收回来?何况,他总归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小姑娘,出尔反尔谁说就做不出来?安沐阳极其懊恼的闭了闭眼,听着那细碎的脚步徐徐近身,怎么让会手她威胁?
“表哥怎么不走了?”
沈嘉芫倒跟个没事人似的,无辜迷茫地睁大了双目盯着他。
安沐阳侧首,正对上的就是双平静内含着狡黠的黑瞳,却清澈透明至极,隐约的还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似突来的窒闷,竟觉得有些不敢直视,侧过了视线用尽量平静的话轻道:“那首曲子,今后别弹了。”
“因为慕婉?”
字字缓慢清晰,沈嘉芫话落就解释道:“我真没查,这曲子是曾经有人在清华寺周边听过,后来就流露了出去。大表哥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熟知,安沐阳闻言却目光皱紧,似乎觉得很是神奇,转念又是打量又是陌生地审视着身前的少女,不大反问道:“还说没查?你这话就破绽百出,若只是巧合得到,会说出慕婉的名字?!”
他的敏感度和洞悉力,还是一如从前……
“提到慕婉,大表哥恼了?”沈嘉芫却不慌不乱,容色依旧惬意,语气悠悠道:“哦,那日的事我都给忘了,原是好心替你夺取那份信件,为何大表哥反倒是要对我出掌?上次在乐韵斋听到你和二表哥说话,她是已经死了吗?”
说的是这样的风轻云淡,冷漠致致。
“说了不准你再提,你还说?!”
看到身前的女孩,安沐阳就能回想起慕婉临死的场景。但身前人还就跟没事人似的,居然还反问起自己为何要伤她?若非她是沈家的姑娘,不说杀人偿命,就是自己,亦早就将她了结!可恨沈嘉芫倒是还真无辜,如此单纯茫然地望着自己,莫不是还要自己解释?
沈嘉芫则好似就是不想他好过,笑盈盈地反问道:“大表哥很讨厌我?”说着在对方错愕呆愣的瞬间,自答道:“其实我也讨厌我自己。你说,这两府人都知道我痴情于你,最是在意你,甚至可以为了你与人拼搏,但是表哥却是当真无情。便说上回吧,我好心想在乐韵斋等你给个惊喜,没想到你见到我,却是还那、那般做……”
说着,似乎很是失望地垂下了眼眸,丧气道:“那个故事里的女子错付了感情,替心上人牺牲了许多,最后甚至还付出了性命。可是,我过去对大表哥的情谊,焉知就比她少?你只道我任性不知羞耻,可若非当真极为在意,女儿家哪有会真不顾及自己闺誉的?你便是无情也就罢了,拒绝我不理我都成,可又何必那样呢?
沈嘉芫这番话说得可谓是声情并茂,许是当真替原主不值,又或许夹杂了前世对安沐阳的怨恨,表现地很是难受。
安沐阳有些惊呆,甚至有些无措,他不知对方怎的突然就责讨起了自己。从不曾想过,这个做事无厘头、肆意胡闹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的意思很简单,并不是刻意去调查过慕婉和自己之间的瓜葛,就真的只是因为联系到了她自己本身。
或许,亦是因为有了领悟,才没有同过去般听到自己所在就围过来吧?
他的情绪很复杂,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第四十八章 “情真意切”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感激
第四十九章 感激
颐寿堂院门口打扫的小丫鬟见到不远处一同而来的六姑娘和安世子,忙转身进去禀了廊下的白薇,后者挑起帘子就告知了主子。沈老夫人听后,眉目间略含忧愁,深深地望了眼旁边的亲信葛妈妈,吩咐道:“将得的那两本曲谱交给芫姐儿,便让她回去吧。”
“姑娘都到了这,您不见见?”
沈老夫人则长长叹了口气,“阿姝又许久没回来瞧我了……”
葛妈妈便没有再问,出了东敞间正见着进庭院的两人,招过白芨便让她将曲谱取来,而后拿在手里亲自迎上前,请安后冲安沐阳笑道:“大表少爷许久没有过来,老夫人正念得紧,白芨,快请安世子进去。”
安沐阳点头,脚步不滞地跟着婢子往敞间而去。
沈嘉芫瞧这情形,便心知了祖母的意思,倒也没跟着说非要进屋去给她请安,望着对方手中的曲谱就笑道:“原来祖母唤我过来是因为这个?还真是好东西。”很是轻快调皮的话语。
尚未走远的安沐阳听得那语调,微微愣了愣,刚刚在路上委屈埋怨悲伤的少女好似不见了影。
“祖母现今待客,那我就不进去了,烦劳妈妈给请个安,说我晚些时候再过来道谢。”
葛妈妈不自觉就松了口气,瞅着对方颔首道:“姑娘的意思,老奴会转达的。”眼前人似乎对这两本谱曲爱不释手,眼中纯粹地好似再容不下其他。葛妈妈客气地冲对方做了个请的动作,“我送姑娘出去。”
沈嘉芫露出明媚的笑容,“好啊。”爽快的应声后,转身将东西交给跟着的婢女。
望者心底欣慰,六姑娘最近可真比过去是好伺候多了,原还以为按着对方执着任性的脾气,是定会吵着闹着跟进去的。没想到,竟是丝毫没有强求,还善解人意的主动说稍后再来请安,她是早瞧出了老夫人的意思,还是真因得了曲谱而欢雀?
出了颐寿堂,香薷就上前轻问,“都到了院子里,姑娘怎么不进去给老夫人请个安?”
似乎担心旁人说她目无长辈……
“无碍的,有些事,不做才是对的。”
祖母的意思,沈嘉芫很清楚,她是不赞成自己与安世子走太近的。早在看到葛妈妈拿着曲谱迎上前的时候,便知晓了屋里人的想法,既是那般,又何必还争着进去?有些表象落在旁人眼中是误会,譬如都听说六姑娘和安家世子同道前行至颐寿堂,期间还屏退了左右,因过去两者间的渊源,想歪了实属正常。
然这种歪念,安沐阳和蔡氏生了即可,老夫人面前,她还是乖巧些的好。
沈嘉芫看的很明白,沈延伯府里,祖母对自己的疼爱是真心的,至少相对母亲的别有用心,她对自己无害。所以,自己和安沐阳不管在旁人眼中是如何的关系,她跟前必须澄清表态。即便傍晚她问起话,自己也有解释,原就是应了要过来的,与表哥们同路是巧合,安沐附离开亦是巧合。而很多时候主子谈话,让侍婢们后退些距离亦是常见的现象。
疑心人人都有,可自己终究没有做出任何有违礼数的举止,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不能言她出格。
哪怕,她真的对安沐阳说了那番话,然他是绝不会说出去的。
这些分寸,她都会把握好。
香薷没听明白主子话中的意思,不过见其方才接过曲谱的笑容,想来是急着回去试曲。左右老夫人对姑娘疼爱的紧,想来也不会怪罪这一回,就没有再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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