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句终于让宇文灏轻笑出声,只是那笑容里面的无奈和苦涩却没有逃过白锦歌的眼。
“若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可相信?”
“不信。”
苦笑更甚,宇文灏终于投降:“你果然跟他说得一样让人无可奈何,不过这样倒好,不扭捏就是你最真实的样子。”
“他是谁?”
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白锦歌忽然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隐隐跳动,让她兴奋不已。
“这人……你应该很熟悉。”故意卖了个关子,宇文灏忽然邪笑起来,“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不如你就以身相许来回报我,反正跟苏祈月比起来,我……啊!”
白锦歌脸上笑容不减,手却很迅速地贴上了宇文灏腰侧的肉。两指轻轻一捏掐起一小撮,淡笑着使劲加力旋转,看着宇文灏慢慢变色的脸,轻声提醒:“这儿可没有你的人,虽然以我现在的体力杀不了你,但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我说我说,你先撒手。”宇文灏痛得音调都提高了几层,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架势和派头。
“你来赵国是为了找谁?”一边揉着腰侧的肉,宇文灏一边问道。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说的人便是你来赵国要找的人,你的大哥——白盛羽。”
090挟持君王
更新时间:2013-4-28 15:35:56 本章字数:3453
赵国皇宫最初是按照品字形修建的,每一个口处都有先祖曾有心布下的暗门和密道。而关于这些暗门的走向和开启方法,除了每一任赵王外,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
苏祈月无意中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的时候,还是刚刚成为礼部侍郎。那时候对于权力的渴望并不算太重,之所以选择入宫当值也只是想陪伴在卫茜雪身边,远远看着。
只是一入官场深似海,在身处混杂的事态当中难以保全自身,只有站在权力最高点,才能杜绝后患。
“王爷,这个方向是……”
青龙原本只是依照青隐的吩咐紧随而至,待看清楚三人所行方向时心中一震,不由得疑惑道,“这不是去龙鸣殿的吗?怎么……”
“别废话,先跟着来。”青隐直截了当打断他的疑惑,看着身前苏祈月很麻利地穿过一处假山林来到一个看似僻静的阴暗角落。
苏祈月伸手在面前假山的石壁上轻敲了敲,一边敲一边听。待某一处发出清脆空响时,手指很轻易地从旁边的缝隙中穿过去,叩响了后面隐藏的拉环。
而随着苏祈月的动作,旁边的假山林开始小规模地发生变动,几座后退几座上扬,不多会儿竟然空出来一个暗门。而在树叶树枝的遮挡下,倒是不容易被人发觉。
苏祈月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事,脸上表情很平静。待看到暗门的时候也只是后退几步,等待变动结束。之后,不发一语拉开暗门,示意青隐扔进去一枚净化丸,等气息交替差不多,这才带着两人钻了进去。
暗门有些低,对于他们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着实有些小了。苏祈月弯着身子凭借记忆找准道路,身后青隐早已经将火折子点好。摇曳火光找在几人脸上倒着实有些恐怖,但三人之中除却青龙搞不清楚状况外,其他二人都是相当平静的。
“等一会儿上去,你二人先解决了里面的闲杂宫人,之后守着大门就好。”苏祈月冷静吩咐,毫不惊慌,“本王还有事情要做,就靠你们护着了。”
青隐“嗯”了一声没有下文,青龙也保持缄默尽管还不明白这密道通往何处。
在跟随着苏祈月走了许久后,前方一处看似宽敞的平地,总算是预示走到了尽头。
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青隐悄悄熄灭火折子,同青龙打了个手势便率先上前。按照苏祈月的吩咐手指触到墙壁最右侧的按钮,果然见尽头大门缓缓开启,轻声细密,倒是不容易被发现。
一青一黑两个身子飞速窜出,苏祈月静候在地。然而不愧是他手下武力最强劲的两人,不到半刻时间,便听到青隐在门外道:“王爷,事情、办、妥了。”
苏祈月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一国摄政王竟沦为刨人家暗道,说出去只怕要笑掉大牙了。然而没有时间让他自嘲,随着身后暗门紧紧闭合,苏祈月看着眼前明黄色彩装点的房子,鼻尖荡漾的,是独属于帝王特色的龙涎香。
当今世上,能配得上龙鸣殿三个字的人物,除去一国君王外,怕再也没有别人了。
苏祈月脚步很轻地跨过地上三两具昏迷人身,目不斜视地冲着幕帘之后的床榻走去。龙涎香的味道在越靠近床榻时便被冲的越淡,浓重药渣和血腥的混合气息让他不自觉皱眉,却始终没有说话。
“是你吗,祈月?”冷不丁的,原本安静的床榻忽然发出一声低语,像是呢喃又像是低语,却让苏祈月前行的步子停了下来。
“寡人等你很久了。”
赵楚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有气无力,而苏祈月的声音却听不出太大情绪:“臣以为,陛下该是在等臣的尸体才对。”11gij。
这样说话太过草率,然而苏祈月并不认为自己一贯的礼仪能够解得了面前困境。看着赵楚一只手紧抓着帘帐缓缓坐起身子,苍白脸庞上时不符合年龄的年老病态。
“你以前从不这样跟寡人说话,”像是回忆往事,赵楚缓缓道,“寡人还记得,那时你总是彬彬有礼,对待权力纷争也都不放在心上。正是这样,寡人才告诉你那么多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包括那密道……”
“陛下所说,臣的确无以为报,只是自认主开始,臣就从未产生过私心。”打断赵楚,苏祈月道,“功高震主这句话臣比任何人都明白,毕竟臣的父亲就是这样死的。可陛下交托给臣的事情,臣却不能不做。只是没想到,陛下还是怀疑了。”
赵楚本就脸色惨白,自然苏祈月这番话也翻不起任何过激反应。只见他猛烈地咳嗽几声后,才笑了笑,内容苦涩:“你没处在寡人这个位置,自然会觉得寡人所做都是过河拆桥的行为。可是祈月,你若是坐上这一国之君的宝座,你又能比寡人干净多少呢?”
苏祈月冷冷看着赵楚,昔日看似朋友的二人最终只能如此对话,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可悲的。
然而比任何人都明白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很快,苏祈月答道:“也许会比陛下更心狠手辣,但这种事,必然不会发生。”苏祈月的嘴角上扬扯出一个疏离的笑意,“高处不胜寒,臣没想过要站得高看得远。臣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想保全自身及所爱的人罢了。”
赵楚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辨别苏祈月这番话的真实性,然而他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他长坐这么久。
急急咳嗽了几声,手边帕子上顿时沾染了星点血迹。那刺目的颜色让苏祈月眼神一冷,随后也顾不得其他跨步而上,“不是说只是普通气虚,怎么会这样?”
“想来,是你心爱的女人干的吧。寡人的枕边人却一直想着如何要害死寡人,呵,还真是讽刺。”
对于赵楚的说法并不赞同,苏祈月皱了皱眉,道:“她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也从不知道她竟真敢如此。不过陛下,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她是你的枕边人,更清楚她为人的,是你才对。”
“寡人当然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身子骨再弱也是从小接受帝王学长大的,赵楚眼中狠戾闪过,看起来竟然无比尖锐,“卫聆那家伙垂涎我赵家的江山已经很久了,当年他处心积虑拆散你们送茜雪进宫,我就已经怀疑,只是苦于证据,一直不敢下手太重。不过你作为摄政王也替他瞒了不少事,你以为你能难逃其咎?”国国一口处。
苏祈月被如此指责早已经料到,只是乍听之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卫聆年纪轻轻便能坐上丞相之位,难道这里面没有陛下的纵容?臣和卫聆本就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两颗棋,原意是想着我二人一文一武能够替您掌控好朝堂,也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可是事情发展最终脱离了您预定的轨道,所以才不惜一切打算除掉一个算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正中卫聆下怀。”
赵楚被苏祈月一番话说得有点无地自容,毕竟这事情全部都是真的。然而眼下再去计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能看得出来,卫聆和苏祈月,他更应该去相信谁。
“祈月,你其实是怪寡人的吧。寡人给你太多权力将你推向风口浪尖,此刻又怪你风头太盛想要毁尸灭迹。寡人知道,这样不好。”
能让一个帝王说出自己做错了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苏祈月明白,赵楚能讲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为难了。
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见赵楚长长叹出口气,略带愧疚地看着他道:“祈月,寡人不求你能有所改观。只是……只是这赵国的江山,万不可交到卫氏家族的手里。卫聆他……他不能,也不适合。”声音越发低沉,赵楚看起来似乎马上就会倒下,“寡人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阻止他。事成之后,你若是想做这赵国的皇帝,寡人……也可以答应你。”
苏祈月依旧冷冷地看着赵楚半晌,一句话都不说。那眼神看得赵楚自己都有些心慌,就在他要再度妥协让步的时候,苏祈月忽然转身,向着暗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