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佑一脸苦逼地朝着楚残萧离去的方向吐槽:“本公子好歹也是堂堂萧王府的第一护卫,怎的如今却老是做此等跑龙套的事。”
今夜无星也无月,偶尔吹过刺骨的寒风,那凌冽的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怜清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跟在慕容身后快步走着。
许是慕容来得匆忙,没带上个掌灯的小厮或丫鬟。怜清也只能看得清三米之内的风景,比那更远些便只剩下一片黑暗,黑暗给人的感觉是不可预知的,而不可预知的便是令人恐惧的。就像齐玉谦对怜清那般。
慕容拉着怜清走得很快,三步并两步地走。一路上向怜清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及慕容老庄主的症状。
原来,今日傍晚时分,慕容山庄嫡系子孙向往常般在晚膳时齐聚餐厅,众人等了近半个时辰却依旧没等来老人家。以往,慕容老家主是十分准时的,众人有些担心,现任慕容山庄庄主慕容瓒遣了老管家去请慕容老家主。谁知,没过多久,老管家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跑回说,慕容老家主似乎是走火入魔,样子极其恐怖。众人不敢怠慢,慕容瓒赶紧率众人去了慕容老庄主的院子里。
据慕容形容,慕容老家主当时眼睛猩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面色十分狰狞,眉头皱到了一起,几乎成一条线。这样的描述太宽泛,怜清还无从判断病因。
两人经过一花园时,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一阵吟哦声。怜清虽两世未经情事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一时有些尴尬,黑暗中小脸一阵羞红。慕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如今这么大,娘亲也都与她讲过这些,可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表少爷,嗯,您真棒,再快些!”这是个女子的声音,酥软而魅惑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吸引。
“你个小贱人,还真是不容易满足。”那男子的声色听起来还很年轻,话语中似乎是有另一层意思。
“表少爷,您给我荣华富贵我便满足了。”那女子娇柔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两人迅速离开现场。
两人走远后,慕容沉默了会儿,开口道:“那丫头是三叔那房的,长得像个狐媚子,总是四处勾引男人。那男子是我一远方表亲,老想着从我们慕容家得到些好处。”慕容讽刺的笑了笑:“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外表光鲜亮丽,风光无比,其实内里早已腐烂不堪,随处可见的便是肮脏与黑暗。”说得有些沉重却也是事实。
怜清听着慕容这一番话,有些愣住。毕竟在她印象中,慕容一直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也一直以为慕容很简单很快乐。现在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慕容。慕容心里应该藏有很多东西吧,她是个懂事儿的女子,将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中,用笑容来掩盖心中的孤独与落寞。
“这样的家我早就想离开,真不知他们为何还要趋之若鹜。”慕容没有停下脚步,只留下略带嘲讽的话语飘在空中。
“慕容,若是你想离开,我给你做后盾。”怜清上前一把勾住慕容的肩膀,两人并肩前行。她的朋友不多,慕容是一个。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若是爷爷能平安度过这一劫,鉴宝大会后我便离开再也不回来。”慕容转头,目光灼灼。慕容山庄的日子太过于约束,她喜欢自由行走在天地之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怜清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后便问道“其他大夫怎么说?”怜清知道这次鉴宝大会定有不少名医前来,毕竟往年的鉴宝大会上也出现过旷世医书。
“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聚集在了爷爷的住处,不过,他们当中稍稍厉害的只能说出爷爷中了蚀骨,却都对解毒之术束手无策。再弱些的,连病因都找不出来。”慕容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些大夫没有把脉听诊,不过,我不太相信他们。”
“别急,虽不知慕容老庄主究竟所中何毒,若真是蚀骨,我还是能解的。”怜清松了口气,蚀骨虽是旷世奇毒,可在缥缈峰时,她与江映月曾花了半年的时间泡在藏药房,终是将解毒之法研制了出来。
大约走了一刻钟,两人终于到了慕容老庄主的院前。大老远的,怜清便可以瞧见院内人流涌动,可谓热闹非凡。
还没到房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一声巨吼,“滚,你们这群庸医,还好意思自称神医,我看就是些个神棍。”许是愤怒过了头,一向沉稳冷静的慕容瓒庄主也开始骂人了。
“大伯,我把我的朋友带来了,她医术精湛,一定能医好爷爷。”慕容没理会耷拉着脑袋出去的一群大夫,拉着怜清便想屋内冲,进了门便将慕容瓒拉到一旁,小声附在慕容瓒耳边道。
“轻雪,别胡闹。大伯已经够乱了。”慕容瓒偏头看了眼怜清,原来轻雪所说的朋友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希冀的眼光瞬时暗了下去。
“大伯,相信我,清清真的很厉害。”看了眼满房子的人,似是要做某个重要的决定,“侄儿我用项上人头担保,她真的可以。如若大伯不信,可以私下去问宝丰将军。”慕容一脸的认真。
慕容瓒作为一庄之主自然不可能只听信慕容轻雪的片面之词,还是派人去请了宝丰将军。
“你们都先出去。”且不说怜清不喜欢人多,慕容瓒心情本来就烦躁,见到一房子的人哭哭啼啼的,心里更烦。
“大哥,爹生病了,我们不应该在床前尽孝吗?你为何要将我们赶走。”一中年男子似乎非常不满,站了出来。
“就是啊,大伯,爷爷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您想要干什么?”一年轻男子也站了出来指责慕容瓒。
“大哥,莫不是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让我们知道,老爷子病了,我们得在这陪着。”一保养的很好的女子,捏着帕子讲。
“就是啊,怎么不让我们呆在这”“你定是想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
怜清冷眼旁观,看来,慕容倒是将一切看得真切,这哪是一家人该有的作为,分明就在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慕容瓒最后拿出庄主的威严终是将众人赶了出去,虽说许多人都有怨言,可却也无可奈何,在慕容山庄,慕容庄主的命令便是王道。
“你能解蚀骨?”慕容瓒如利箭般的目光聚在怜清的小脸上,似是如果她说不能,他马上便可一掌将她拍飞。
“我可以。”怜清丝毫不畏惧,没有看慕容瓒,只是一脸闲适地把玩着她刚从楚残萧手中夺回来的小型手术刀。那模样,慵懒无比,却又让人不自禁地相信她真的可以。
第三十四章 怀疑
“我可以。”怜清丝毫不畏惧,没有看慕容瓒,只是一脸闲适地把玩着她刚从楚残萧手中夺回来的小型手术刀。那模样,慵懒无比,却又让人不自禁地相信她真的可以。
慕容瓒依然犹疑不决,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瓷器活,这姑娘人虽小,口气却狂妄,若非她真的能行?但,解蚀骨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事,他必须得确保万无一失。
怜清瞥了眼一脸纠结的慕容瓒,轻哼了声,衣袖一挥,随即在一旁的桌边坐了下来,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慕容瓒身为天下第一庄慕容山庄的庄主,为人小心谨慎是应该的,这一点她可以理解。但,理解是一回事,不爽又是一回事。
她平生没有多少厌恶之人,那些她厌恶的人,大多是不信任她能力之辈。慕容瓒今日正好进了她厌恶之人的行列。
慕容轻雪此时已在床前照顾老庄主,怜清不知慕容瓒要等的究竟是何人,她也不愿去猜。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怜清终是见到了那要等之人,眉头一挑,果断没看两人,而是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了里屋的慕容,见慕容脸上满脸的着急和歉意,怜清微微一笑,表示了解与安慰。
“若不是因为慕容,就凭你今日如此三番两次轻视与我,即便是老庄主即将驾鹤,我也断然不救。”怜清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地看着慕容瓒。
慕容瓒瞬间感觉全身血液凝固,一股强大的压力席卷而来,他竟被怜清的目光看得无法动弹,有那么一刹那,他竟后悔自己谨慎的处事风格。
“恩人。”就在此时,宝丰老将军的一声恩人将慕容瓒从那强大的气场中救了出来,却又仿佛掉进了冰谭。既然宝丰将军都称呼这姑娘为恩人,想必她真能解了蚀骨之毒。
谁知,宝丰老将军竟不懂得察言观色,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拍了拍脸色难看的慕容瓒,道:“慕容庄主啊,老夫上次承蒙恩人相救,多年的顽疾竟在一日之内治好了。想当年,老夫也是见过那神医江映月的医术,可恩人的医术却是有过之而不及。”
江映月是何许人也,像慕容瓒这一辈的人是十分清楚的,人称赛扁鹊,天下几乎没有他不能医治之病,没有他不能解之毒。这姑娘比之江映月都……
原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喜笑颜开的慕容瓒,此时却一脸铁青,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庄主,可以开始了吗?”怜清抬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慕容瓒,心里一阵暗爽。
“姑娘,请。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慕容瓒也算是个人物,脸色虽然还是不好,可却也对怜清以礼相待,弯身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