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宅成殊月那样的,还是在这样的古代,颜千夏觉得她才是宅神。
小白猫和小青蛇打起来了,木棉树枝嗖嗖颤抖着,大瓣的花朵被它们给蹂躏了下来,颜千夏看着小白猫,眼前又出现了池映梓翠衣如玉的模样。
她就这样呆站着,一站就是一下午。
自池映梓死后,她要么就是处于易躁的状态,要么就是这样无精打彩的发呆,只要一想到池映梓,她就心痛得厉害。
她想,为什么不是慕容烈从树上掉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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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慕容烈好晚还未回来,听说是要陪着唐致远和周四王子彻夜饮酒,畅淡天下事。
是畅摸女人胸吧……颜千夏才不想管他干什么,一辈子不见他都好。
小猫不肯睡,它和小青蛇分出了地盘,一个占据木棉的左边枝头,一个夺了木棉的右边树叉,此时小青蛇盘在一朵木棉花上睡了,它却溜下了树,四处转悠着,似是在欣赏着帝宫的夜色美景。
“喜欢吗?”慕容烈的声音却突然在颜千夏身后响起,她扭头一看,他居然回来了,带着满身酒味儿,龙袍上都沾了酒渍,足见刚刚喝
得有多豪迈。
“不喜欢。”颜千夏厌恶地捂住了鼻子,喝醉酒的男人更可怕!
“它就跟你一个样儿,野性难驯,朕喜欢。”他却不在意,借着酒意,扣住了她的下颌,狠狠地一个吻烙了下来,这下差点没把颜千夏给吻得闭过气去。
好半天他放开了她的脸,却又搂住了她的腰,一个拔地而起,带她跃了起来,脚尖踩在枝头,又一个飞身,跃向了高高的宫殿顶上。
一轮月悬在暗丝绒般的空中,月中淡淡的弧影现出,传说中的吴刚,为什么不一斧子丢下来,砸得这个昏君脑袋开花?
颜千夏正腹诽时,他却搂紧了她的腰,伸开了另一只手臂,玄黑的龙袍袖子在风中展开,他像只敏捷高傲的鹰,带着她在天上飞了起来,轻功了得的他,就这样一个宫殿一个宫殿,一棵树一棵树地掠过,脚下的灯火一盏盏后退,颜千夏从开始的害怕,慢慢变得有些兴奋,这种在半空中狂奔的感觉,真的能让人忘却烦恼。
你看,有萤火虫从耳畔飞过。
你听,风声在轻轻喝唱。
你闻,空气里有花香绽放。
或者,在死亡的世界里,这一切都会更加安静美好。
池映梓,你是否在享受那边的宁静?
还有,她好喜欢这样飞翔的感觉,似乎她长了一双翅膀,就要飞出高高的宫墙——可现实是,这翅膀被他捏在掌心里,他想把她揉圆就揉圆,想捏扁就捏扁,想扯下满地鸡毛,她连反抗的能耐也没有。
颜千夏突然就尖叫了起来,慕容烈猛地收住了脚,带着她停在了一座宫殿顶上。拧眉看着她,小声问道:“害怕了?有朕在,不会让你掉下去。”
“我想他,我宁可和他一起死了,也不想呆在这里。”颜千夏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慕容烈的脸色滞住,眼神像冰块一样寒起来。
真的,她太会煞风景了,他丢下宾客,回来看她是否喜欢那小猫,想看到她有些许开心的样子,却被她现在这句话噎得半死不活。
“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痴情吧。”慕容烈黑着脸,跃下宫殿,快步离开,很快,他高大的身影就融进了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颜千夏看着月亮,慢慢坐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小声骂了一句:“混蛋,姐怎么下去?”
她越加觉得自己窝囊,谁也斗不过,谁也争不过,被这些可恶的古代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突然,一道人影慢慢飘落在她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淡香飘进鼻中,人一软就倒了下去。白衣人坐到她的身边,手轻抚过她的脸颊,面具下,眼神柔和,又充满无奈。
“颜千夏。”他轻轻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却又温润如玉的脸,凤眸微眯间,他的手轻轻勾勒着她脸颊的弧线,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夜寂寂。
颜千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她坐在电脑前,她的股票一路飙升,她赚得盆满钵满,存折上的数字嗖嗖上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还梦到她把慕容烈踩在脚下,狠狠地用小皮鞭抽打他的胸膛……
慕容烈最终没回来,颜千夏在屋顶上睡了一整夜,居然还没感冒!
她站在屋顶上,冲着下面的人大喊,“喂,来人哪,把我弄下去。”
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宫殿上的颜千夏,据说端贵妃气得脸都青了,相公和小妖精一起在她屋子上方亲嘴,她只要一想到这可能,端贵妃就想宰了颜千夏,可顺福公公屁颠颠地赶来了,她还没能见到颜千夏,顺福就已经把颜千夏给领了回去。
“小祖宗,你也不嫌闹腾!”顺福可不想每天被指着跑来跑去,以前他可没这么忙。
“顺福,你有办法把我弄出宫么?”颜千夏不甘心,小声问他。
“没办法,你别害我。”顺福头摇得像拨浪鼓。
颜千夏脚踏进高高的门槛,抬头就看到了慕容烈环抱着殊月的情形。
“朕今日就封殊月为月贵妃,可好?”他语气温柔,殊月笑着点头,踮起脚尖吻他的下巴。
颜千夏想戳瞎自己的眼睛,一大清早看这奸|情四射的画面。
“你今后就伺侯月主子。”慕容烈扭头看到了颜千夏,表情顿时变得恶劣起来。
“小女会好好劝妹妹的。”殊月柔柔地笑着,也扭头看向颜千夏。
“还称小女?你是朕的结发妻子,待天下大定,你就是朕的皇后。”慕容烈拍拍她的手臂,又冷冷刺了颜千夏一眼,转身往帝宫外走去。
真的,颜千夏昨儿晚上真的把他惹怒了!他还从未那样窝囊过!
****我是皇帝在吃醋的分界线*****
后宫的格局突然变了。
两妃鼎力成了殊月独尊,她是皇上的结发妻子,已是未来的皇后。
原本给颜千夏的辰栖宫给了殊月,因为这本身就是皇后宫,她作为侍女回了辰栖宫,同时回来的,还有宝珠。
各色赏赐源源不断地拿进辰栖宫,辰栖宫本就奢华,又新换了明黄的帷帐,水晶的缨络流苏帘子,翠绿的蝉翼纱新糊住了雕花的窗,宫灯新换成了大红色,把颜千夏原本绿纱遍殿的屋子换了个透彻。
这是她唯一能回忆池映梓的地方了,慕容烈够狠,知道她的心思,所以让她回来看着这些,故意让她难受。
可是,谁怕谁?池映梓永远在我心里!其实颜千夏都摸不准她是爱着池映梓的人,还是爱着池映梓给她的梦。她如今心里空落落的,麻麻痛痛,找不到快乐的感觉。
“公主,你歇着,我来就好了。”
宝珠新打伤了屁股,走路还一瘸一拐,可她还是夺过了颜千夏手里的漆盘,不让她干活儿。
看着她一跛一跛地进了大殿,颜千夏又弯腰拿起笤帚扫地。
她不是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人,只是她一直懂得,什么身份做什么样的事,她以前是太后,就要有太后的威仪,否则就会被人怀疑,就会受欺负。
可她现在是宫女,她就得有宫女的样子,该干的活她全会干好。
“妹妹不要做了,歇着吧。”殊月柔柔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她扭头看去,只见殊月穿了袭黛色罗纱长裙,裙裾层层叠叠,极贵气。
她认得这种纱,是从周国进贡来的,传说周国有一种天泯蚕,只食朝露,在有露的叶子上吐丝,其丝柔滑非凡,而且因为其食的鲜花不同,吐出不同颜色的丝,又色泽艳丽,珍贵无比,一万只蚕,一年才得一件衣的丝量,就连贵族都难求得一件。
整个大吴国,似乎只有这一件衣,慕容烈把它给了殊月。
这是极宠的暗示,整个后宫,殊月为尊。
“妹妹何不向皇上认个错儿,皇上那样疼你。”殊月笑吟吟的,一副贤惠样儿。
颜千夏垂下长睫,淡淡地说道:“娘娘还是珍视着自个儿的福份吧,他一年要纳那么多新妃,后宫里乱得很。”
殊月的笑僵了僵,接着便长叹了一声,轻轻地说道:“以前他在王府也是这样,妻妾满堂,可我知道,那是因为他要完成他的霸业,他需要用联姻来巩固他的势力,只要他能得到想要的,我都会帮他。”
“就算你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睡?你可真伟大贤惠。”颜千夏很不客气地顶了一句,真的,她真的同情这些古代女人,为了争抢一个女人打得头破血流,而那男人不过把她们当成玩物罢了,简直是自取轻贱,颜千夏才不想沦落成其中一员,所以她才喜欢一尘不染,不和女人玩暧昧的池映梓,他干净、简单……
“男人女人都应该是一样的,尤其是对爱情,绝对应该忠贞不二,否则爱情就不是爱情,那是滥情,是对爱情的亵渎。”
她扫起笤帚,用力地扫了起来,汉白玉的地砖上落叶被她扫起,刷刷地一阵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