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分两道,步兵在中间!注意敌人手中的弓箭!”黄参将临危命指挥。
在黄参将一声令下,马儿立刻掉头,处于绝对弱势的步兵被两排骑兵保护了起来,健步如飞,朝着刚才进入的出口破围……
“既然来了,还想走?!”说话的正是山贼头目,此刻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被囚禁的玉**。
“哼,就凭你!兄弟们,上!”
“杀……”两方厮杀声响彻山坳,泥泞的地表混杂着雨水、黄泥和血液……
“不好,信号弹进水了。点不着!”黄参将身边的参谋说。
“陈充,我给你挡着!赶快去找李将军搬救兵!”黄参将奋力抵挡着近身的两个山贼,对着手下急切吩咐。
“是……黄将军!”陈参谋快马一鞭,在黄参将的掩护下,冲出包围圈。
“哼,想要搬救兵?!好啊。让他们替你们来收尸吧!”山贼头目振臂一挥。山贼节节退让。山坳处不知何时已经多了许多大石头。
后退的路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黄参将一行人的处境不容乐观。
“兄弟们,我们可不做瓮中之鳖!有胆儿的都跟我一起冲!”黄参将话语刚落,大石便噼里啪啦的从山坳开始滚落。
“冲啊……”玉国士兵知道眼前唯一的出路只有殊死一搏。与黄将军一起冲了过去……
“哼,垂死挣扎……”山贼头目嗤笑,手势再举。万箭齐发……
嘚嘚嘚嘚……陈充马不停蹄地到达营帐。
“将军!将军!……”
“怎么回事?!”李正好看着伤痕累累的陈参谋大步上前扶住。
“将军!快!兄弟们在山坳那块遭遇山贼埋伏!”陈充喘着气儿说。
“他们多少兵马?”
“大概有千余人。”
“来人!立刻召集第一营士兵与我前去山坳救援!”李正好一脸凝重,吩咐军医照看陈充立刻箭步上马。
“出发!”李正好配着宝剑,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风吹裙袂飘摇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父亲,求求您!求求您救救他吧!”
“溪妍,不是我不肯救他……是……”
“父亲,溪妍一直以父亲为傲,从小到大都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仁慈之人。可是您……您居然为了左丞相……要让三万条士兵性命就这样枉死!您不能这样!”
“糊涂!谁说要让士兵们枉死了!”
“虽然没明说,但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这让你见死不救与这有何区别?!”
夏侯溪妍本是给父亲送点心来的。却不想无意看到了沈玉衡亲笔写给夏侯卜的信笺。信中沈玉衡直言李正好围剿山贼一事,希望夏侯卜不要插手。
“你一个女儿家。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回屋去!”夏侯卜夺过夏侯溪妍手中的信,放在火上销毁。
“原来,我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我再也不要见到您了!”亲着眼泪说罢夏侯溪妍夺门而出。
“溪妍!溪妍……”夏侯卜追了几步,望着女儿伤心而去的背影,心中惆怅万分。
夏侯家与沈家皆是贵族之后,撇开世交之情不说,夏侯卜的父亲曾经还寄养在沈家两年余。沈玉衡能毫无顾忌的与夏侯卜通信原因便在此。
雨越下越大,冲刷了瓦砾和廊坊的长凳。夏侯府早早的掌灯,备了晚膳。夏侯卜未见夏侯溪妍出席用膳,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夏侯家老祖宗,也就是当今王上郭裕的亲姑姑郭琼看着自家儿子与孙女还闹起了变扭,亦是有些食不知味。
“儿啊,随母亲走走,消化消化。”郭琼蹒跚的起身,夏侯卜扶着母亲出了饭厅。
蜿蜒的长廊,母子二人就这般走着。
“儿啊,还记得你父亲在时候最喜欢的诗吗?”
“当然,儿子记得。是《竹石》。”
“你给母亲背一遍。”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它的寓意你可记得?”
“记得……这本是一首寓意深刻的题画诗。首二句说竹子扎根破岩中,基础牢固。次二句说任凭各方来的风猛刮,竹石受到多大的磨折击打,它们仍然坚定强劲。赞美竹石的这种坚定顽强精神中,隐寓自己风骨的强劲。‘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被用来形容在斗争中坚定立场和受到敌人打击决不动摇的品格。”夏侯卜将儿时父亲所言一字不落的说道。
“好!既然你记得,就不用我这把老骨头多言了。儿子,咱们要善待恩人,但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品格。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愿儿学竹石,慎勿作桃李。”郭琼老态龙钟,这脑瓜子却依然好的很,如此一说即提点了自己儿子也拂了他面子。
郭琼一早便被夏侯溪妍的眼泪惊动了,这拗不过自家乖孙女哭的没完没了,不得已才亲自出动,给儿子补上一堂。沈玉衡,虽然有恩与夏侯家,但他的为人郭琼还是有些不敢苟同。
前脚, 夏侯卜护送着母亲回了屋里,后脚夏侯溪妍就出现在了郭琼的屋里。
“祖母!怎么样了?”
“瞧你那猴急样!是谁让我们家温婉娴静的溪妍变成了小猴子啊!”郭琼不紧不慢的调侃。
“祖母,您就别笑话溪妍了!爹爹到底是答应了没有?”夏侯溪妍迫切的追问。
“这个嘛……明日就知道了。”郭琼也猜不准这儿子心中到底会做何反响。
“祖母您这什么意思嘛?”
“哎呀,你就乖乖回房安歇!明日早膳自见分晓!”说着,郭琼便赶着夏侯溪妍离开。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天色愈来愈暗,在崎岖的山路上,李正好带着一营的士兵尽最快的速度赶往会稽山最狭窄处的山坳……
好不容易赶到,映入眼前的画面确实如此惨烈。
隔着雨帘,望着整个山坳流淌的血液,还有那躺在泥泞土地上的尸首。李正好痛心疾首。
“黄大哥!……”李正好看着半跪在破损玉国旗帜旁的黄参将立刻下马飞奔。
“黄大哥!黄大哥!”连接数声,黄参将虽然睁着眼睛却早已没有了呼吸。冰冷的身体就这样定格了最后生命的瞬间,他死不瞑目……
随后赶到的士兵们看着自己兄弟们惨死的状况,不禁发出了阵阵啜泣声。
“咱们一个个找,看看还有没有活的弟兄们!”一个矮小的士兵对着众人说。随着他的话,所有的士兵走向那些横七竖八的身体,一个个的叫着名字,一个个的查看……
“李将军!他们太过分了!……”贺铸看着从黄参将身后射中的箭靶上取下的白布,拳头咯咯作响。
“不堪一击。”李正好看着鲜血书写的字迹,慢慢的将手中的白布条捏紧,重复的读者山贼留下的最后四个字……哀鸣与愤慨在心中澎湃。
“贺铸,你带着五百人好好负责运送兄弟们的尸首!一个不落的带回营中!剩下的,与我继续往前!”李正好仰天,将泪水逼了回去,拔出腰间的宝剑,转身对着众士兵命令道。
“兄弟们,咱们要为黄将军和其他牺牲的兄弟报仇!”士兵中不断有人发出呼喊……
山间,随着夜色变得更加艰险难行。李正好带着人马继续深入……
隐蔽的山寨子,刚刚歇脚的头目听闻李正好居然又带着人前来,愤愤的将刚到手的酒坛子砸在了地上!
“哼!他妈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好啊!老子就跟你拼了!来人!”头目大声吆喝。
“召集兄弟们,再去逗逗那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头目面目狰狞,手中的大刀早已握在手中。
说罢,带着方才的一行人匆匆的出了山寨子,去往山下……
慨然抚长剑,济世岂邀名。
星旗纷电举,日羽肃天行。
遍野屯万骑,临原驻五营。
登山麾武节,背水纵神兵。
在昔戎戈动,今来宇宙平。
一上一下,交锋再所难免。而两方又是势均力敌,自然免不了一场恶战……
☆、第四十七章 郎情和妾意,烽火与热血
山连路,路环山,山坳盘底战马骋。
雨携水,水生雨,雨檐门前蝉鸣盛。
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的弧度往下滑,在乌云过后的皓月下显得异常晶莹剔透。白桦林里,离莫言身着青衫负手望月,不惑一身纯白站在身后……
“君上,刚才属下前去勘察,确实见到了玉国的军队与陆宇那帮人打起来了。”
“结果怎么样?”
“玉国……全军覆没。”
“这次,又是谁带兵?”
“是……”
“说。”
“是李出尘的哥哥,李正好。”
“不惑,我早就同你说过,依桐是我的君后。你该改改对她的称呼!”
“李依桐便是李出尘,李出尘现在只是君上名义上的女人。君上别忘了,她也还是玉国人,还是颐亲王的未婚妻……”不惑一路追随离莫言出宫,就是对李出尘不放心,时时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