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我的公子啊……”怜星自己也不记得是第几次来请自家公子回船里了。
“我不是说了,不许打扰。”牧白亦是不耐烦怜星接二连三的来叨扰。
“你也知道哦,公子有什么想不通的也会舱里去想啊,这多冷啊……”说着,怜星取出披风为牧白搭在肩上。
“怜星……是我连累了她,唉。”
“公子是对不起谁了?”
“没事……你去睡吧。”
深夜静,思绪长,人静谧。想要拥有一份安然,却一直存活在摇曳里,如同牧白现在置身船舶之中……他,该怎么做?!既能保住家族,又能保护李出尘?
☆、第二十六章 设幌狩猎,朝阳破茧
水光潋艳春色早,江山空蒙雨飘渺。
青衣晕染桃花涧,吹面不寒杨柳风。
一早,玉王宫南城门外人声鼎沸,车马罗列。玉国的狩猎按四季之分还有不同的名称:春天称‘春蒐(蒐是搜的异体字)’,夏天称‘夏苗’,秋天称‘秋狝’,冬天称‘冬狩’。祖宗有训:王上每年都要去围场狩猎。此时,郭裕戎装征衣,随行者亦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王上狩猎,三子策马伴驾,诸位大臣及侍卫悉数随队同行参加。城中百姓俯身行礼相送,在暖阳中王旗飘飘飘,朝着纤云山缓缓前行……
遥望纤云山孤峰屹立,云层叠嶂。半个时辰过后,众人浩浩荡荡的到达纤云山角,进入围场。郭裕在早就布置好的黄帷帐组成的营帐里住下休息片刻。此时宫人忙碌的将王上还要处理的国家大事及一切附属的行政机构都迁到了这围场里,以配合王上治国之需。
临时搭建的行宫域网里,负责此次狩猎事宜的廖习恒给各位参加的王子、郡侯、大臣们拿出了弓箭,用以破晓时分的狩猎。为了分队狩猎的明确性,每把弓箭上早已着了颜色加以区分。郭淳耀为首的是红色,郭瀚霖为首的是黑色,郭淳轩为首的是蓝色,其余君侯逐一每人不同色,每个队伍统一为五十人。
郭裕勘察一番,随手选择了一处小围,宫人便在王上所指之处神速的建起一座方形黄色帐房,并在外围设下王上独自的看城。在郭裕选择的地方可以目睹最后骑马而回的冲刺阶段。
第一晚的前半夜,宫人投放猎物儒林,待到诸位参加者养精蓄锐后,凌晨天还未亮时,参加围猎的队伍必须开始准备布围,每个分队由总长指挥部署。
“若是博得头筹,重赏……”太子郭淳耀出发前,对着队友承诺道。
回头看。睿亲王郭瀚霖的黑色臂章队伍已经入了林子。郭淳耀手势一挥,五十名勇士亦是进入了树林。
“王爷,他们都出发了,咱们是走不走?”晏修及李正延在旁询问。
离莫言看着其他队伍的人都没入了林中,不紧不慢的说道:“诸位。安全第一,出发吧。”
这即不能太招摇显锋芒,又不能太落后丢王上的脸……还真是有难度。
终于,开始了狩猎。最初的狩猎范围足足有三四十里长,是最辛苦和困难的阶段。所以必须依靠多队之间的相互配合,逐步压小包围圈,聚集猎物才能事半功倍。这时候,众人就是一个团体,无论哪个队伍都是朝着中心一个方向驱赶着动物。
等到队伍直接合作完成待围。将动物围入在小包围圈里,已是太阳高照,许多体力欠佳的纨绔早已瘫坐在了地上。此时,擅长骑射的勇士才开始真正的狩猎……从大型的鹿、野猪到小型的兔子、野鸡等,应有尽有。郭裕用着望远镜观察着三位王子的狩猎情况,松了口气。算你们聪明。要是今日狩猎之事,你们胆敢在寡人眼皮底下做手脚,就休怪寡人无情了……
郭瀚霖奋勇争先。箭不虚发;郭淳耀亦是不落人后,硕果累累。剩下的郭淳轩较之兄长们确实是有了落后之势,但也不算难看。
罢猎是狩猎的最后一道程序,每个队伍按颜色收拾起各自的猎物。谁先到达郭裕的看城,谁就是拔得头筹……郭瀚霖装载了满满一马背的大小猎物,疾驰出了林子。郭淳耀只拿了轻一点猎物随后也飞驰出了林子。看着两人跑出了些距离,离莫言夹在许多郡王侯爷的中间,不算落后亦不算靠前,安安稳稳的骑马跑向终点……
“好!瀚霖果然是箭术了得……”郭裕率先称赞道。
“太子殿下也不错。按件数和睿亲王一样多。”廖习恒清点完两人的猎物回禀道。
“既然两个第一名都一样,那就按队伍中五十个人获猎的数量来算吧!”郭裕说着,望了一眼刚到的郭淳轩。
随后宫人们开始了庞大的清点,诸位王侯在搭好的帷帐中稍作歇息,等候结果。
“雪尽青门弄影微,暖风迟日早莺归。如凭细叶留春色,须把长条系落晖。”折扇轻摇,郭淳耀有感而抒。
身后大臣自然免不了奉承道:“哎呀,太子爷好文采……”
一旁的郭瀚霖本就不耻郭淳耀总是在父王面前舞文弄墨,眼下嗤笑着。打猎。郭淳耀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让他吟诗作对也改不了事实。
猎物繁多,廖习恒分了五拨人共同清点也花了半个多时辰。待到廖习恒呈上最后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郭裕命小禄子公布,本是客串一把的夏侯卜居然超过了太子和睿亲王。
“哈哈,夏侯卜果然宝刀未老!”郭裕爽朗的笑声让大家都难以揣测。
“王上过奖……”夏侯卜一脸纳闷,却不敢做声。自己哪敢超过王子们,恐怕……
“既然如此,进今日就让夏侯卜与寡人同桌吧。”
晚霞迟暮,行宫中架起了火把,围上了篝火。白日里的猎物已经摇身变成了盘中饕餮。
众人之意不在酒,但却无人敢主动提及。郭裕心想着,酒足饭饱,大家也憋了一天的话。
“今日大伙儿都辛苦了。还有一事想必大家都等着了。”郭裕说着扫过众人脸色。
“关于兵符,太子、瀚霖、淳轩,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儿臣但凭父王定夺!”三子同声回到。
“好。”郭裕要的就是这句话。
“寡人决定,夏侯卜接任李清臣的兵符。”
此言一出,恐怕连夏侯卜自个儿都要消化好一会儿。夏侯卜是郭裕王姑的儿子,也是郭裕敬重的表弟。将兵符给了夏侯卜,也是廖习恒出的主意。既然王上左右都不想给,只能交给第三方,而且必须是自己信得过之人。
卖力表演,百般讨好,到头来,郭淳耀和郭瀚霖皆是做了无用功。左相和右相碎步甘心,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夏侯卜,世袭的灵渊城城主,血统尊崇,为人却很低调。四日前,夏侯卜临时接到圣旨让他立刻入宫。那时候就觉得奇怪,不想还真猜对了。郭裕此举,显然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身为人臣,他亦是无可奈何……
花红柳绿好时节,闲坐棋盘守如初。
“小宛,你说着王上是什么意思?”李清臣与董小宛在院中下棋博弈。
“你还不懂啊,王上现在心中属意哪位王子都还是未知数呢……”
“怎么可能!当然是太子继承大统那才是顺应天命。”
“老爷,你忘了?先王在位时,当今王上自个儿也是第二任太子。”
“你是说……”
“嘘,咱们还是专心下棋吧。”
鸢尾花开人不在,潇潇故人心已倦。
朝阳城的春季,百花争艳,媚影水涟。上官斯容是个爱才之人,每到这个时节总会广邀才子来踏春,以春为题,以文会友。今年,便选在了风景绮丽的彩和湖。
沈云鹤应邀在列,而且身居于此的他,亦是讨巧成了引路人。只要不带大家去竹屋附近,沈云鹤倒是无所谓上官斯容想做什么……毕竟在朝阳城,许多地方还要仰仗他的名号行事。
说起来,软禁的郭淳轩在竹屋一住就是大半年。沈云鹤看郭淳轩也安分的很,渐渐的减少了蓝衣隐士的人数,毕竟白日里还有百姓经过,太过招摇更不安全。
“云鹤兄,果然是个好地方!”上官斯容是位年轻的公子,仪表堂堂。虽然是文人墨客,但也是个豪爽之人。
其余的数十位公子纷纷赞叹这湖光山色。书童们在席间穿梭,帮着自家主子研磨、斟茶。众人好不热闹……
“哎哟,怎么突然肚子疼呢……”一位书童赶紧的撤离,朝着林中跑去。
“站住!”提着裤子的书童随声被喝止住。
“来者何人!”蓝衣隐士从竹林的树上飞落而下。
“哎哟喂,我只是想解个方便啊……”看着对方拿剑指着自己,书童吓的两腿发软。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蓝衣隐士凶神恶煞道。
竹屋里,郭淳轩听到了些许动静,立刻上前开门。嗖的一声门口立刻出现了两个隐士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书童早就灰溜溜的跑远,郭淳轩的心再一次冷却。他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初一,你去哪了?”上官斯容看见书童终于出现了。
“公子,我我内急……”初一刚才在竹林差点吓得尿裤子,怎敢将这么糗的事情告诉自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