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领了命出去,梁凌越也跟着放了茶杯站起来,只见她随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年轻英气的容貌立时就变成了一副三十来岁的中年面孔,这人便是那自称玉渊娘亲的中年女人了。
☆、议婚(二)
梁凌越踱步到妆台的铜镜前照了照,没发现什么破绽便转身对凝眉沉思的凤陵乐道:“这次妹子我为了你可亏大发了,今儿为了说服我家的陪你演这出戏,我可是答应了他一个月不上春风阁喝花酒的,这事成了你说要怎么谢我?!”因为母亲在朝为官,与凤丞相交好,她自小便认识凤陵乐,可以说是一处玩大的。只是她对官场上的事情不耐烦,长大后并没有如凤陵乐一般入官场,而是入了商海。
士农工商,自古商人的地位连种田的农民都不如。一直想让她入朝为官,光耀门楣的母亲听了她的意愿,当场便把她扭了到祠堂上家法,粗如小儿手臂的荆条抽在背上,坚硬的藤刺嵌入皮肉,那样的疼痛她如今想起都觉疼到了骨子里。只她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改口,母亲咬着牙气得快把荆条抽断。在她疼得晕过去时,凤陵乐及时出现了,也不知道她对母亲说了什么,等她醒来时母亲看着她的眼神虽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只是竟对她要从商的决定没再说什么。
她自小便对商道有兴趣,学堂里别人在背国策术论、诗词歌赋时,她却在看商术。上街时也会注意着各种买卖的进行,所以小时候从学堂到家的短短一段路她也要走上个一个多时辰。
自她入了商场,便是越做越大。如今她也知道了凤丞相和凤陵乐要谋反的心思,也能猜到当时凤陵乐和母亲说了什么。无非是让她成为她们谋反时的财库,她刚意识到时虽觉得被利用,但后来也就释怀了。不管怎么说自家母亲也参与其中,要真一朝事败她们家定会被诛九族,而她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这些年来几乎是只要有用到钱财的地方她都默默的支持着。
现在粮库的米粮储备得差不多了,在暗地里聚集并训练的兵力也已经成熟。凤丞相最近也是动作频频的邀请朝臣到家中饮宴,许多以前没看清情况的朝臣如今经了玉琼玉尚书的事后也纷纷依附了她们这边。朝中兵力她们也已经掌控了三分之二,只要把百里将军手中的兵力收复,成功便指日可待了。
凤陵乐似是想通了什么,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带笑意的端起桌上香茗饮了一口,道:“你这死丫头,可就想着我那半壶琥珀酒了不是?等事情办完了我派人到西越给你讨上一坛子来又何妨!”这琥珀酒当今天下也只得了西越的妙缘散人会酿制,纵是捧着千金来买,只要不合妙缘散人的缘便是半滴酒也买不到,可只要合了妙缘的眼,那便是白送她也是乐意的。
琥珀酒素有一滴琥珀半江银的说法,就是说在一条江里滴上一滴琥珀酒,那半江水便都可比银子一般了。这其中当然是夸大了,可也充分说明了琥珀酒的珍贵。她也是前几年游历三国时在西越机缘巧合结识了妙缘散人,送了她一个白玉壶的琥珀酒。
梁凌越听凤陵乐这般豪爽便嘿嘿的笑道:“我可是等着的,你可别到时候耍赖啊!”
凤陵乐柔柔的笑道:“你可见我什么时候赖过你东西来了?”
梁凌越仍嘿嘿笑道:“是没赖过,可这琥珀酒不是酒庄里的男儿红,要多少有多少,想买就能买到的,我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她要是能买到琥珀酒也不用这么苦命的一个月不能上花楼喝酒,还要屁颠屁颠的跑来给她演这场戏了。
饭后现在叫梁双儿的玉渊回了自己的院子,花迎风也跟着一处。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繁盛,莹白的雪花压着梅枝,暖阳下别有一番风情。
花迎风看着始终表情淡淡的玉渊心下一阵心虚,她们毕竟不是他的父母,虽说凤陵乐也算是个不错的女子,对现在的玉渊来说仍旧不失为一个好归宿。但让他在玉渊失忆的时候陪着自家妻主演这场戏,制造一个理由让凤陵乐娶玉渊,同样身为男子的他有些个动摇了。他虽然不知道玉渊是怎么失忆的,但要是哪天他突然恢复了记忆,发现自己居然嫁给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玉渊定会痛苦万分,到时候他不定会怎么样呢。他如今想想就替他担心,要不要去和自家妻主说说,不帮这个忙了?
可还没等花迎风起身出去,梁凌越便进来了。她一进来便笑呵呵的对玉渊道:“双儿啊,以前一直不给你定亲是找不到配得上我儿的人,如今我见这叫凤陵乐的女子确实是个不错的,把你交予她娘亲也放心......”
她还没说完呢,花迎风便差异的道:“真要嫁?!可是我们......”
“没什么可是!我刚也去问了那凤小姐的意思,看着对我们家双儿也是有这心思的,且她这次又救了双儿,怎么说这样好的女子都不应该错过,你这老头子就不要瞎参和了!”梁凌越打断自家夫郎的话,一锤定音的道。
玉渊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爹娘还没有熟悉,如今便要因着这个不熟悉的娘亲的话而嫁给凤陵乐。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心里空了一块,只他总也想不起来忘记的是什么应该记起的是什么。可他知道他并不想嫁给这个凤陵乐“我并不想嫁人。”玉渊语气淡淡的道。
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凤陵乐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子,但他对她总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他也不是看不出凤陵乐对他的心意,可每当他看到她笑得一脸温柔时,他总觉得这不是她真正的样子。而且他看着她那张温柔的脸便有种恨不能上去撕毁它的冲动。他至今不知道缘何有这样的心情,刚开始时确实吓了他一跳。因为照着凤陵乐说的,他是她从路边救起来的,之前并不认识,可他怎么会就算失忆了也对她有这样深的排斥?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以前是认识她的,可要是认识如今又怎么会装作不认识他呢?
玉渊坐在桌子边,眉头紧锁。各种思绪萦绕在心头,繁杂不已,他也是想要弄明白,但只要深想脑子就好像针扎一般的疼,前几天只要一疼他便不再往深处去想,可今天即使已经疼得满头冷汗他也不想停止。
花迎风皱了眉,以眼神暗暗示意自家妻主先不要提婚嫁的事,可梁凌越哪里理会他?仍旧自顾自的说着凤陵乐的好。好似她便是那走门串户的媒婆,把个凤陵乐说的是个天上仅有地上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好女子,看她那样子仿佛只要她是个男子她便义无反顾的嫁了。
在梁凌越吐沫横飞的当,花迎风不耐的转头看了看玉渊,只见玉渊不知什么时候抱着头,微微蜷在了桌边。因为花迎风说要留些空间给他和玉渊独处,便打发了伺候的人,所以到现在她们才发现玉渊的异样。花迎风惊呼一声,关心的扶着玉渊问道:“你怎么了!快来人!快请大夫!你还愣在这儿干嘛!没见他晕过去了吗!还不快去请大夫!”花迎风扶着疼晕过去的玉渊,对着梁凌越一通急吼。
凤陵乐赶来的时候大夫也到了,她也顾不得礼数,转过屏风便走向床上的玉渊。只见两重纱帐把玉渊掩得严实,只留了一只手腕在外方便大夫把脉。
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转过屏风,她刚要给凤陵乐见礼便被凤陵乐不耐烦的喝止了,“还行什么礼!赶紧的快给他看看!”她这一吼全没了平日温和的模样,把个大夫吼得愣了。凤陵乐见那大夫愣了便更是气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看病!”大夫回过神来,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懦懦的靠近床边,手搭在铺了两层帕子的玉渊的手腕上把脉。
那大夫见平日温和的凤陵乐急成这样,便知床上的男子对凤陵乐很是重要,又担心是什么不得了的病,怕到时治不好把这条老命弄丢了。等她战战兢兢的把了脉才发现不过是体虚罢了,她大大松了口气,回身对凤陵乐道:“这位公子并没有大碍,只是恐因不久前服用了有损神元的药物,才使身子过于虚弱了些,好好静养着补补便没大碍的。”
凤陵乐听了心下也是松了口气,她轻挥了挥手示意大夫退下。那大夫拿了药箱一溜烟的出了门。一直站在帐子后的花迎风一字不漏的听了大夫的话,知道怕是凤陵乐给玉渊服用了能使人失忆的药物才致玉渊失忆的,现在这样也是那药物的后遗症,他不禁更是同情玉渊了。凤陵乐平日看着温柔,只不知原来心下也是这般狠辣的,竟是为了留住玉渊不惜让他失忆,到底是爱太深还是一切只是凤陵乐的执念?花迎风皱起了秀眉,心头莫名的沉重了些。
帐子外和凤陵乐一处站着的梁凌越重重拍了拍凤陵乐的肩膀嘲笑道:“你这死丫头,一遇上他的事便六亲不认了,不是真的爱惨了吧......嘿嘿......”
凤陵乐没心思理会梁凌越的嘲笑,撩起帐子便细看昏睡中的玉渊。只见他虽是昏睡着的,但那双纤眉却是紧紧的蹙起,睡得很不安稳。凤陵乐伸手轻抚了抚玉渊紧皱的眉头,把那双好看的秀眉抚平。她如今也分不清对玉渊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了,是爱驱使她对他做了那么多,但要是爱又怎么舍得让他受到伤害?如今却是要把他留下的占有欲胜过了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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