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盐城重家就很幸福。”说着祭月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想到那个温暖充斥着各种温馨的家心中便有化不开的情愫,当姑姑说无数人臣服在她脚下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场景竟然是重星撅着嘴挑着碗里的胡萝卜,而重阳微怒得轻声斥责和重日一本正经引经据典得责备她不能浪费。这才是毫无防备温馨的一家人……
这才是她心心念念追逐的东西!哪怕山呼万唤也不伤家人和和睦睦小酌一杯清酒,一个人终究太寂寞,她已经寂寞太久了。祭月道,“半年来,皇上已经充分展现他的才能,现在的他即使没有白羽也只比祭晓稍逊一线,假以时日未尝不能压他一头!只是时间问题。”
“大汉是我的归属,就如同楼兰对姑姑的意义一样。”祭月徐徐道,“姑姑真得是想要女尊天下吗?楼兰和其他国最大的不同是曾有女子当皇,而姑姑把这个特点作为楼兰的纪念。您想要看的到底是女子当皇还是想再现楼兰?哪怕一个虚假的幻影,您也愿意自欺欺人。楼兰灭了,您却永远生活在楼兰的梦里……”
“胡说!”姑姑厉声打断,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盛怒的红色,“我何尝不知道楼兰灭了?我不过惜你是良才,有称王之贤能,才愿意为你铺平道路!”
“姑姑!”祭月重声道,“您口口声声说楼兰灭了,可是它在你心里真的灭了吗?您这些年一直收养那么多女子,培养她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教她们政治军事,您图的到底是什么?!楼兰灭了,即使再出现一个女皇当朝奠下也不是楼兰!它灭了它真的灭了!完完全全成为了历史!……”
“啪”一声,清脆一巴掌,姑姑毫不留情得转身怒视祭月,眼中熊熊燃烧怒火几乎焚毁整个陵城!
“姑姑,叫您姑姑是因为我真得把您当姑姑看待!”祭月单膝跪下,右脸上清晰得映出五个通红的手指印,目光清朗,宛如今夜的月光,“大汉乱,我愿出山护它;大汉安,我亦愿急流勇退,做一个潇洒闲人。大汉是我的故土,如果一个连故土都没有的人,拿什么慰藉自己?我生于大汉,长于大汉,忠于大汉,心有归属,能安!”
姑姑咬着牙,眼中神色一变再变,多少年她没有生过那么大的气?多少年没有如此忤逆自己的人了?
“姑姑,我再推您走走吧。”祭月起身重新推着姑姑前行。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前行。风景往身后退去,如同逝去的东西从生命里掠过不再来。
“你心已决?”姑姑仿佛一下子苍老,语气中透着难掩的疲惫和沧桑。
“我心已决。”祭月沉声肯定道。
“也罢,但我有一个要求。”姑姑说道,“离开陵城,恢复你的女儿身。”
祭月微微蹙眉,那么简单?只听姑姑继续道,“你既然不想担起那么大责任,那么就做个真正的女子,如果做不到滚回来给我做大汉女皇!别以为条件那么简单,观你言行举止早已没有女儿的娇态,而我的要求是要你做一个真正的女子!穿莲群,懂男女有别,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仪态端庄,撑得起场面!时间三年,三年后你若做不到……”
姑姑每说一句,祭月的眉头就皱紧几分,做一个真正的女子?想到那细碎的莲步,祭月鸡皮疙瘩立马掉落一片,怎么觉得比做女皇还要艰难?“能不能换个条件?”
姑姑冷哼不语。
祭月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算了,还有三年时间……
“离去时无需特意告诉别人,我会给你打点好一切,你女子身份暂时不宜大肆渲染开,在外你也不得承担自己的身份,可明白?”姑姑说道。
“好。”祭月答道,从怀里摸出一方东西上前递给姑姑,“当日借死士之恩,今夜以楼兰相还!”
姑姑秽浊的眼睛蓦然一亮,又有些狐疑,以楼兰相还?这东西能代表楼兰?姑姑接过,祭月却抽身而退,她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姑姑绝不会希望自己在她面前。
从背后望去能见到姑姑轻微的双肩,却没有半点声音。
以楼兰玉玺相赠,对一个把楼兰刻入骨髓的人而言,的确动容!
这个夜晚,只有一个暮气沉沉,半个身子踏入棺材的老人的无声哭泣……
祭月离开是必然的事情,离开之前还要坑天仙楼一笔不气的妈妈跳脚才怪!而且一坑就是税收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啊!表面上天仙楼进账十万黄金,拿到手的屁都没有一个!这人实在太可恶!惹主子操心流泪不说,还要坑天仙楼那么大一笔,简直腹黑到黑炭!难怪妈妈会将她列为第一拒绝往来对象!
上辈子天仙楼流连一生,这辈子却成了拒绝往来对象,世事当真无常。
第四卷 叶落归家 001 当三个人一起迷路
蜿蜒的羊肠小道,绿树成荫,湿润芬芳的泥土散发着青葱的气息。骨碌骨碌得马车声从回旋的山路上传来,只闻其声却看不见半点踪影,悠远缠着云霭的山群若隐若现仿佛青涩的女子拈花间的微笑。
“阿嚏!”祭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靠着树小憩。山色虽美,只是他们的状况似乎不大好,卡卡在半路下车,祭月一个铜板都没赠,让他自己想办法去千里外的草原。如果这点小问题他都解决不了,去草原战场上也不过是送死。马车在这山路上抛锚,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白羽、祭月、季汝三人光荣迷路了……更不幸的是一向身强体壮的祭月病了,哦,身强体壮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前半生可是对月伤怀、吟吟小诗的“弱女子”。
“怎么只听到马车声,看不到人啊!”季汝踮着脚尖伸出脖子在小路上张望,这都一个多时辰了,他就听见马车声,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祭月勾唇笑,即使生病,依然改不了性子,“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真得?这次不骗人?”季汝狐疑得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骗你!”祭月一本正经,“你没发现马车声越来越响了吗?”
季汝心下比较一番,似乎好像是这样。
刚刚打了一只野兔两只麻雀的白羽回来看到这一幕心下一叹,走到一旁拔毛烤火。季汝笑着阻止白羽动作,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心劝道,“别忙活了,听到马车声没有,马上有人来了!我们可以搭他们的马车走!现在烤好,怕也没时间吃。”
白羽掠过他,直接看向祭月,问道,“要不要烤?”
“当然要!”祭月斩钉截铁道。
季汝撅着嘴阻止,“不行,你不说马车快来了吗,等会烤好丢掉白忙活一场,没有你这么折腾人的!”
白羽手脚麻利得烧水,将兔子把毛拨皮,实在看不下去解释道,“这里山群环绕,很容易形成回音,而且山路曲折,地势高低不平,马车难行,速度下降不少,从听到声音到看到至少有一天一夜的脚程。”
季汝眼睛越睁越大,错愕得看着白羽,忽的瞬间转头叉腰瞪祭月,气愤吼道,“你又骗我?!”
祭月浅浅一笑,把身上的被子往身上拱拱,无辜道,“我哪有骗你,你怎么就信白羽不信我?”又小声嘟嚷一句,“一天一夜不也是一会儿么?”
“一天一夜能算是一会儿吗?”季汝耳朵尖,闻言真恨不得扑上去掐着她的脖子好好掐架,他信鬼了才会信她!愣是在路上瞪了一个多时辰!脚都酸死了!但念及祭月正处于“虚弱”之中,季汝只好按捺下心中气怒,“那是不是一辈子都可以算是一会儿?!”
祭月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得点点头,“是的,祭将军曾经说过,眼睛一睁一闭一生就过去了!可不就是一会儿么?”
“你!”季汝指着祭月的手指都忍不住发抖,憋了半响才恨恨道,“不和‘老弱病残’计较!”尤其把“病”这个字说得特别重。
白羽杀鸡的刀一抖,原本一刀毙命的野鸡硬是飚出一片血没有死利索,扑打着翅膀要死不活得蹦跶,白羽只好又补了一刀,心中对季汝高看几分,很好,把她和老弱病残归为一类。
干枯树叶烧了起来冒出白色的烟,两个吃货老实得坐在一旁等待着白羽把野兔野鸡烤出递给他们。祭月闲得无聊时不时拿树枝搅动燃着的干树叶和树枝,看火小了下去,就往上面堆枝丫。
“啪啪”两声,祭月把手中不小心燃着的树枝对着地面敲两下,灭了火。树枝前头的碎火星震碎洒在空中,撩起一阵灰烟,季汝用袖子捂着鼻腔往后跺了跺。
“你能不能安分点!”季汝没好气说道,对这个只有半肚子烧火技术含量的门外“重病”又不安分人士很是无奈,拿起旁边“精挑细选”好的一根长而光的树枝对着火堆搅动两下,减少堆积的树枝,又把火堆下面清出一片空间,形成镂空状态,“你不知道下面要有点空间火才能烧得更旺吗?”
“不知道。”祭月脱口道,让季汝颇有种拳头打在棉花山的无力感。以前她拨了一下火,立马就有无数人帮着她拨火,那里真正用得了她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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