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将军,您可回来了,小昭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申屠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头,脸色微红,呵呵笑道:“小昭姑娘找申屠有何事?”
小昭从怀中拿出苏绾亲笔的信笺递了过去,“申屠将军,这封信是我们家王妃让您交给王爷的。辰时之前,请您务必送到王爷的手中。”
申屠俊心中莫明的一丝失落,伸出宽厚的手,接过小昭提过的信笺,上面还残留着小昭身上的体温,上面似乎淡淡的清香。
“小昭姑娘放心,申屠俊定会亲手交给王爷。”
其实离开军营对于小昭来说是好事,他并不喜欢穿梭在一群男人之间,她还是喜欢深宅里的日子,每日伺候小姐就是她的职责。
小昭垂首敛眸道:“那就有劳申屠进军了,小昭儿告退!”
申屠俊将信笺拿在手中,还有半个时辰就到辰时了,他要尽快的将信笺交给王爷。
此时祈寒一如往常一般坐在大营之内,处理着公务,军中各种各样的事情有很多,听到门口申屠俊的声音。
低垂凝锁的双眸抬起,看向门口道:“进来吧!”
申屠俊打不的走了进来,躬身一礼道:“主帅!王妃她有一封信笺,命属下给您送过来。”
随即申屠俊将手中的信笺高举递了过去,祈寒清淡的看了一眼,毫无任何的情绪波动,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公务。
“放那吧!”话语轻飘飘的,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在申屠俊的印象里,王妃是一个善良美丽有坚强的女子,就算王爷曾经喜欢的是李姝前锋,也不应该对王妃如此淡漠。
“主帅!王妃她一会儿就离开军营了。”
祈寒依然没有抬眼再看他一眼,只是从鼻中发出极淡的一声轻哼,又是有些不耐烦,“嗯,申屠,你好像管得太多了。还是出去吧!”
听到祈寒的声音好似有些不悦,也不再多说什么,于是道:“属下告退!”
申屠俊迈着迟疑的脚步,走出营帐,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了一眼祈寒,见他依然没有看书案上的那封信笺,依然在埋头处理着公务。
转身离开了祈寒所在的营帐,看来这一次他是没有完成小昭姑娘的嘱托。听到营帐外申屠俊的步履声渐渐飘远。
祈寒方才放下了手中的公务,纤长而白皙的手指轻佻放在书案上的信笺,轻轻地拆开,将信纸展开,一行行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
《离歌》心所系,唯君已,谁晓君心薄水凉?千里迢,心相系,心悦君兮君知否?情深种,夜未央,辗转如煎其何味?终不悔,人憔悴,巫山隔云难相忘。
心有意,爱无伤,可堪回首付他朝!碧空长,路茫茫,问君何处执天涯?长歌兮! 将去矣!一曲离歌断人肠!归去兮!人去矣!一往情深心已殇!
竟然是《离歌》那歌词中包含着一个女子对爱人深情,从相思到埋怨,从充满憧憬到满心伤害,将一个女人对爱情的执着,爱人的绝情,纷纷书写在字里行间。
那上面的泪痕,阴干的笔墨,还记得昨夜见她深夜未眠,定是当时所写。看着充满血泪的控诉,祈寒的心中被深深触动,此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她毕竟是苏诚儒的女儿,既然不能够许诺什么?就让她离开,对两个人都好。
操演场之上,军旗猎猎生风,苏瑾和安叔带着琅王府的亲随已经准备好了即将出发,只要辰时的号角吹响,就是他们出发回宣州的时刻。
苏绾没有回到马车之上,站在风中,风吹衣袂,充满殷切的眸光望向东方祈寒营帐所在的方位,一双翦水瞳眸望眼欲穿,满心的期盼。
辰时的号角吹响,依然不见祈寒来,心间的失落无法言语,好似有什么东西重新从抽离一般痛楚,在小昭的再三催促下,苏绾方才上了马车。
小昭同样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帘幔放下的那一刻,苏绾的泪水滴落,打湿香腮,滴落在蓝色的纱裙之上,他终究对自己无情。
与此同时,祈寒端坐在营帐内,手中握着苏绾写给他的信笺,听到营帐外辰时的号角声声,一颗心也开始纷乱起来, 并不像脸上看上去那般淡漠。
荣安已经将苏绾跪求季云凡,求他留下来帮助祈寒,苏绾对他的情他又怎么会不知,心中清波早已暗涛汹涌,可是他没有走出去。
孤自站在原地良久,估计苏绾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很远,方才仰起头,大步地走出了营帐。直奔着马厩而去,牵了自己的墨焰出来。
飞身上马,双腿一夹,疾驰而起,溅起满地泥沙,奔着大营的门而去。
墨焰是黑色纯种的汗血宝马,只需片刻祈寒便隐隐的见到了苏绾马车的队伍,祈寒勒紧马缰坐于马上,居高临下,迎着晨风,远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那眸中森森寒意尽褪。
口中低喃道:“阿绾,保重!”
第四十三章 瘟病肆虐(今日两更)
大周军营二十里外,玄武关境内的一座小镇内,一座清幽的院落内,苏绾盈盈而立,一身素衣青丝飘散,清风微凉拂面,斑驳的阳光从院中的树影间照在身上,让人不觉心间暖融了些许。
苏绾不甘心就此离去,硬是在小镇上留了下来。
来此已经有几日了,据哥哥打探的消息,在自己离去的第二日,大周的军队便和蛮夷的军队再次交锋,祈寒暗中设了埋伏,蛮夷损兵折将,估计会消停几日。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哥哥苏瑾出去打探消息,荣安带着琅王府的护卫在小院附近保护着。
小昭在小院子的花园里采了一些野花过来,“小姐,您看这花儿多美。”
苏绾转过身来,她一向都是喜花之人,见到小昭手上颜色艳丽的野花,虽然也没有牡丹芍药一般妖冶生姿,却别有另一番风韵。
凝脂般光洁的手指轻轻的挑起一朵纯白色的花朵,嗅其芬芳,很清淡的香气。微扬的嘴角勾起明媚的弧度,自从知道了祈寒打了胜仗,苏绾的心情也比以往开心了许多。
此时身后传来了步履声,苏绾眸光朝着声远望去,哥哥苏瑾已经打探消息回来了,苏绾命小昭将花儿插到房间里去。
见到哥哥已经走到了近前,苏绾刚刚那宁静恬淡的笑容,让苏瑾不忍心开口,收敛了心神方道:“妹妹,琅王一切安好,我们也在这里逗留了几日,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苏绾蹙起芊芊眉梢,在哥哥走进来之时就感觉哥哥的眼眸里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早上离开还没有催促着自己离开,哥哥一定有什么事情再隐瞒着。
“哥,你是不是打探到了什么?快告诉阿绾,是不是琅王他有什么事?”
苏绾见妹妹一副紧张的神情,扶住她的香肩安抚道:“妹妹,什么事情也没有。哥哥是担心太子,哥哥已经出来有些时日了,担心母亲的而已。”
苏绾也担心母亲,可是苏绾总感觉哥哥说的是假话,哥哥不愿意说出口,就一定不会说。
神情舒缓了一些,故意佯装顺从道:“那阿绾去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再离开。”
苏瑾不想逼得她太紧,会引起她的怀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容色和煦,温和一笑,“好,我这就去通知荣叔,明日咱们回宣州。”
苏绾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小昭朝房间走去,眼角的眸光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哥哥,哥哥虽然背对着自己, 那倏然微颤的双肩足可以断定,哥哥是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更加笃定,祈寒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回到房间内,小昭将那野花插在了花瓶之中,见苏绾似有所思,难道小姐和大少爷一样在担心老夫人的身体。
“小姐,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宣州,就可以见到老夫人了。”
苏绾根本就没有听到小昭在旁边碎念着什么?心里面一心担忧着祈寒的安危,绝对不能够坐以待毙,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手轻抚腹部,秀雅的眉头微皱,“小昭,我怎么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莫不是到了中午。”
小昭将花插好,听苏绾说有些饿了,近几日苏绾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原本修长的身子更加清瘦了。
“小姐,您等着,小昭这就给您到厨房熬些银耳羹。”
苏绾故意将小昭儿支开,哥哥如今应该去找荣叔去了,院子里只有琅王府的护卫,一定要出院落方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绾故意支开了院子里的护卫,偷偷的来到马厩,随便牵了一匹马,苏绾是王妃,门口的两名护卫面对苏绾的强硬无可奈何,任由着苏绾离去。
苏瑾将今日打探来的消息同荣安说,不是他贪生怕死,苏绾此时不适合再呆在玄武关,荣安也同意了苏瑾的提议,就听到门外有人闯了进来。
“荣伯,不好了,王妃她骑着马离开了。”
倏尔,苏瑾的脸色就变了,他急着让苏绾离开玄武关回帝都,就是怕苏绾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军营。蛮夷人卑鄙无耻,交战之时在士兵身上下了瘟毒,那里如今正在闹瘟病,苏绾的身体很弱,进去了恐怕就会丢掉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