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凝这才略有所懂地颔首,原来凡柔是为了张臣和沽名山庄的情报工作去了青楼,也难怪,青楼一向是搜集情报的最好之地。
“那孙朗,你呢?”子凝转而问向孙朗,不知道他来天下倾城的目的,因为依照孙朗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安得下心来陪凡柔养胎,他回东吴,必定是有要事,或者是被逼无奈。
他曾今说过,这辈子他都不愿意回东吴这个是非之地,除非是他死了,被葬到了孙氏的祖坟中。
孙朗敛去了一脸的油腔滑调,面色有些沉重,道:“二哥费尽心思找到我,就是为了用凡柔来威胁我回东吴替他争天下。”
子凝刹那间明白了一切,二哥果然是心机叵测,他掐准了孙朗的死穴——凡柔,便用凡柔的性命来要挟孙朗,毕竟在孙氏子孙中,孙朗的武艺是无人可比的,这样的将才,二哥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可是子凝转念一想,凡柔如今在天下倾城应当没人动的了她,为何孙朗还如此忧心。
“让凡柔留在臣远身边,不会出事。”子凝向孙朗道,回头看了一眼慵懒地坐在座上的张臣,他还是在把玩这手中的茶盏,但是眼中的神色告诉子凝,他在打量自己。VEwR。
子凝被张臣的打量惊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纵使大哥武艺再高,要是孙权用千军万马来攻打,也犹如以卵击石。”孙朗皱眉,少有的沉重。
“我不会留下!”凡柔忽然出声,子凝和孙朗皆是一惊。
凡柔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晶莹:“我要跟着你,永远也不要和你分开。”凡柔看着孙朗,眼角一行清泪滑下。
搜释妹名。“柔儿,留在你大哥身边安心养胎,等我……”孙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凡柔打断:“不!我不要等你干完所有的事情再来接我,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孙朗拭去凡柔眼角的泪水,故作笑意:“呵,难道我上战场你也同我一起去?”
“嗯!”凡柔重重地颔首,眼泪止不住地滴在孙朗的手背上。
子凝在一旁也不禁湿了眼眶,脑中回想起了昨夜和陆逊的分别时,自己也是这般任性地不希望他离开,也是这般哭诉……然而昨日一别,今非昔比,乱世之中,子凝也不知道陆逊是否能够平安而归……
“傻瓜。”孙朗如今和凡柔在一起,收敛起了他那一股油腔滑调的脾气,眼中疼惜地看着凡柔。
凡柔转过身,对一直缄默的张臣道:“大哥,我为沽名做的也算是够多了,如今你应该可以让我永远离开沽名和那些所谓的责任了吧。”
凡柔的话语中并没有多少对张臣的敬意,反而是直视张臣,她似乎对沽名和张臣,都有一股恨意。
“没人让你留下。”张臣淡淡一语,起身,对子凝道:“去青芍居。”
子凝看到张臣远去的背影,看了一眼凡柔和孙朗,道:“凡事要当心,孙权如今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二哥了,在 野心面前,没有亲情。”
子凝留下一句话便跟着张臣去了青芍居。
青芍居内,张臣站在子凝面前,他一直打量着子凝,绝美的眸子中有一种难懂的神色。
子凝被张臣打量地浑身不自在,别扭得开口:“怎么了?”
张臣不语,靠近子凝,子凝后退几步,身子抵在了身后的墙上,无路可退。
“臣远,你……”子凝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忽然被张臣一揽,腰间一阵酥麻。
“别动。”张臣的眼中依旧是那种难懂的神色,似乎称得上是担忧。
子凝在张臣的怀中不得动弹,张臣忽然伸手,将子凝的衣领轻轻解开,子凝本想怒斥张臣,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子凝忘记了羞耻,只剩下震惊。
“最近发了几次毒?”张臣话语淡然,云淡风轻之感,但是话语间的忧虑还是显而易见。
子凝诧异张臣怎么会知道自己最近胸口疼痛地厉害,便知道他原来是为了检查自己领口处的血丝。
“大约有三四次。”子凝道。
“多长时间内?”张臣将子凝的领口拉得更低了一些,看到子凝胸口的血丝狰狞遍布,眉心蹙了起来。
“最多,昏睡了半月。”子凝看到张臣的蹙眉,内心便有了一些忐忑,“那一次是伯言让青芍向你讨要的草药,我才醒了过来。你应当还记得。”
张臣似乎没有听到子凝的话,一直盯着子凝的胸口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触摸到子凝的肌肤时,子凝身子绷紧了一下。
“上次在隆中之时,毒已经到了肌理。如今已经深入脾脏。”张臣看似云淡风轻地道,但是眉心依旧没有舒缓。
“深入脾脏?”子凝惊诧地重复着张臣的话,“那……可还有的医?”
张臣抬眸,放开子凝,将子凝的衣衫合上,道:“除非找到雪灵芝,否则,无药可医。”
子凝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手掌之中,忘记了掌心的疼痛。
“你自己不顾念你的生死,置我的忠告于不顾,就是这个下场。”张臣冷淡地出口。
子凝知道,张臣还在为自己不吃他让蓝衫为自己配的草药而耿耿于怀,便支支吾吾开口:“我……”
“躺下。”张彻没有理会子凝,反而是以命令的口吻对子凝道。
子凝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走到床榻边上略有尴尬地躺下。
子凝顿了顿,才知道张臣是在向自己要繁花落尽的银针。
子凝从袖间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递给张臣。
张臣接过,沉默不语,只是将这银针在椅凳的烛火上烫了烫,银针的尖部立刻便黑,子凝有些胆怯地看着张臣手中的银针,问道:“你要给我针灸?”
张臣不语,将子凝的身子按下,毫不犹豫地掀开子凝的领口,胸前的一片惷光立刻显露在面前。
子凝惊呼了一声:“臣远!”连忙用双臂将胸前的惷光遮掩住。抬眸,却迎上了张臣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不施针灸,你必死无疑。”张臣冷冷地道。
张臣语毕,粗鲁地拉开子凝护住胸前惷光的手臂,子凝胸前的一片美好全部展露出来。
子凝还来不及挣扎,张臣手中的银针已经深深地刺入子凝的胸口。
子凝只觉得胸口一阵酸疼,仿佛喉间有一股郁结堵塞在那边。张臣的脸色很差,似乎遇到了什么险阻。
子凝睁开眼,看到张臣并没有多看自己胸前的惷光,便安了心,但是胸口的痛楚却随着银针的深入更加剧烈。
很快,银针没进了皮肤中,子凝胸口的血丝从青紫色变成了血红,子凝忽然喉间一堵,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迸溅到张臣的一身白衣上,染红了一片白色,晕染开一朵血红的罂.粟。
张臣略带鄙夷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肮脏,一把扯去外衫,只剩下了里衣,从子凝的肌肤中取出了方才的那根银针,银针的颜色竟然由原来的银白变成了漆黑。
子凝惊诧地捂住了嘴,忘记了胸口的疼痛,看着这根漆黑的银针,子凝才意识到张臣从来没有欺骗或是戏弄过自己,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到底中了何毒?”子凝诧异不减,放下了捂住嘴的手,眼睛直直地盯着这根银针,问道。
“蓝梗清夜。”张臣放下银针,淡然地道。“蓝梗清夜?!不,不可能!”子凝惊呼,倏地想要起身,身子却因为方才施针后过于虚弱一下子跌倒在了张臣的怀中。
子凝来不及挣脱,迷茫地看着张臣,道:“不可能,蓝梗清夜我从小就知道,我母亲身上生来就有一种清香,后来我听人说,是叫一种蓝梗清夜的草木香,这怎么可能是一种毒?”
张臣扶着子凝坐在床榻的边沿上,看着子凝许久,才慢慢开口:“蓝梗清夜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草木,顾名思义,它的茎梗是蓝色的,生长在清寒的夜里,一般五十年方开一次花,如若是以不开花的蓝梗清夜为香料则不失为一种珍贵的药材,然而若是以它的花瓣入药,则剧毒无比。”
张臣的一席话毕,子凝只觉得身子后面有一股寒意渗透,深入骨髓,怎么可能,难道自己从小就知道的蓝梗清夜竟会在日后害了自己……
“依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下了毒?”子凝能够猜到的唯一解释,就是这一点。
“不仅是下毒。”张臣放开子凝,缓缓地道,“你身上的毒已经根深蒂固,存在已经不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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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身如秋叶亦凋零,命似浮尘乱世心。(2)
“不仅是下毒。”张臣放开子凝,缓缓地道,“你身上的毒已经根深蒂固,存在已经不下十年。”
子凝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十年!也就是说从小这个毒便已经在自己的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