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猜出?”子凝第一次看到了孔明匪夷所思的表情,有些窘迫,却很好看。
子凝不情愿的停下了脚步,对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孔明解释道:“可别把我想的那么聪明。”
“可是,你明明将那张写好了谜底的字条给了元直。”孔明愈来愈感兴趣了,这世间竟然还有让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况且又是这样的小事。
子凝不以为然的道:“我只不过是在他的纸条上写了:夜游云袖的船我买下了。罢了。”
孔明愣了一下后竟然放声笑了起来:“哈哈,你就不怕元直跟你来硬的?把你的谜底念出来?”
子凝用方才孔明一样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道:“像他这种迂腐不堪的书生,绝对不敢这么做,他现在一定被我吓的没有回过神来。”
“你呀!”孔明一笑,扇柄轻轻敲了一下子凝的头。
“我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还打我?”子凝摸摸额头道。“帮忙?”孔明愈发好奇了。“那呆子方才问我名字,我可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
“那又如何?”孔明哭笑不得,因为子凝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和满意的样子。
“如何?”子凝心中开始暗暗怀疑卧龙先生是不是徒有虚名了,“要是告诉他我的真名,那他一定会来找我要船费的,我住在你家,他就会向你要银子。如今就算他要找也找不到,这不是帮了你的大忙是什么?”子凝之前听人说过,云袖湖在隆中人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夜游一次的价格也是相当之高,
“子凝。”孔明低低出口,神色古怪。“嗯?”子凝又继续加快了步伐。
“元直和我是同门弟子......”子凝楞了一下,尴尬的咧咧嘴苦笑道:“呵呵,是吗?”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两人终于来到了云袖湖岸,岸边有一艘很小的木船,上面有用来遮盖风雪的帐篷,是用枯树枝和各种香草搭建而成的,湖面上的晚风吹过来,独有一种清甜的甘草香味。
“船家,我们要划船。”子凝向在船上的老汉说道,“我是这次灯谜会的夺彩者。“怕那船家不肯,子凝解释道。
老汉没有多说什么,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眼孔明和子凝才将船桨递给了他们。
孔明轻扶着子凝坐到船上,船上有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一壶清酒。
没有过多久,小船便随着夜风渐渐的飘向了河的中央。
“良辰美景,月下美人。“孔明浅斟了一杯清酒递给子凝,子凝接过,含笑闻了闻酒味的甘甜:“美酒相伴,舟中君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还想要再斟一杯,手背就被孔明按住:“你伤病初愈,不许贪杯。”话语当中有丝丝的关怀。“我酒量可是好的很。”子凝抢过酒壶,任性的又倒了一杯。“不信。”孔明羽扇轻挥,注视着手中的酒杯,嘴上虽是含笑,眼神却专注的像是在看一件珍品。
“那时我在家中,大哥常年在沙场,累的肝痛反复,故不宜饮酒,所以常常是我代饮。”说罢又是一杯下肚。
孔明的神色愈发温和,温和中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试探,子凝无意中发现,他的双眸虽然灿如星子,隐约中却有一种能将任何人任何事都看的一览无余的力量。不过,子凝甘愿与其对视。很多年后,就算身边物是人非,仍然会记得那种令人安定的眼神,是别人所不曾拥有的。
“孔明。”子凝低低出口,“为何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和他人不同。”没有虚假的奉承,这的确是初见的第一眼给自己的感觉,眼前这个男子,他不应该属于隆中,他的身上,有世间男子穷其一生都无法拥有的气度与气场。他,的确不同。
孔明低头品酒,不发一言,嘴角却始终是那令人安神的倾人弧度。
忽然,一阵清寒的夜风刮过,船只都有些晃动。子凝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没想到紧接而来的,是身边的一阵温暖。一件青衫披在了子凝的肩上,耳边一阵温热:“夜风凉。”虽只有三字,却足以安神。子凝抬头,对上他灿烂而又温和的双眸,眼眶中竟然不争气的闪出了泪花,晶莹动人。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开口,子凝丝毫没有后悔说出这样不齿的话,反而是极为期待他的回答。
孔明好看的侧脸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极为清明,子凝目不转睛的期待着。忽然,一个极为轻柔的吻落在了额头上,轻的几乎都难以察觉,却令子凝的身体猛的一颤,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孔明的神色不见波澜,始终如是。子凝知道,这就是答案......
良久,两人都不发一言。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子凝尴尬的挪了挪身子,缓缓开口,生怕打扰了这一份恬静:“我好像是在做梦。”悠悠开口,道出心声。
“隆中也许是个让你做梦的好地方。”孔明带着有些调侃的笑意道。
子凝的身体猛然一震,他,是在留自己......
隆中远郊
远处空中一袭青衣,诸葛均紧追在后。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声:“我家公子相约,今晚沽名山庄一见!”语毕,一块玉坠从空中掉下,诸葛均伸手接住,远眺解忧山,一片朦胧。深邃的眼中有一股莫名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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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解忧山下难解忧,云袖湖中梦云袖。
解忧山顶。沽名山庄。
山庄大门洞开,似乎是在等待客人远道而来。
诸葛均没有一丝顾忌的踏门而入,环顾四周,一片幽静。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是喜悦,又似是嘲讽。
“你就这么款待我?”诸葛均放肆的道,声音中透着一股放荡不羁。
忽然,面前的主厅一下打开,昏暗的山庄内出现了一丝光明。“三年不见,你依旧如是。”大厅中传来了一个极为磁性的男声,这种声音犹如一种吸力,是一种惊颤的美好。
诸葛均还是肆无忌惮的向厅内走去。厅中,空旷安静,四周墙壁皆呈现出灰暗的色调,一走进,便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凉之感。周围的布局很是简单,没有过多的繁饰,而唯一最吸人的,无疑就是那慵懒的斜靠在椅塌上的男子。他一袭白衣,身形修长,慵懒的样子让人仿佛置身于万物芳华的春日,周遭的一切就算再过平凡也变得光彩夺人。
“你还不是一样。”诸葛均毫不客气的坐下,将脚放到椅上,模样极为随意自在,就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
“青芍,上茶。”男子低低开口,眼神示意身边的女子沏茶。
诸葛均接过茶盏,慢慢喝了几口,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陶瓷杯盏,良久,并不见男子要开口的意思,便没正经的道:“你大费周章让人引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陪你喝茶吧?”男子没有笑意,只是用那堪称绝代的细长双眸静静看了诸葛均一会才开口:“喝茶,磨磨你的耐性。”“哈哈。”诸葛均笑道:“从隆中到沽名可不算近,一路赶来,耐性都被磨光了!说罢,到底有什么事?”
男子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只是兀自喝着茶,还不忘抬眸说一句:“老师喜欢的庐山云雾,香如幽兰,回去时带给他老人家。”
“恩。”诸葛均接过旁边青衣女子递过的茶包,应了一声,“你也有三年没回去了,老师还帮你留着席位。众多弟子当中,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言语诚恳,一改往日的作风。
男子颔首不语,眼神有些许迷茫之色。三年了,真快···
“下盘棋如何?”男子忽然开口,诸葛均愣了一下:“半夜把我叫来喝茶下棋?你在解忧山就如此寂寞难耐?”特别加重了后面几个字,诸葛均调侃的问道。还没等男子回答,诸葛均一下起身,回视男子道:“不了,我还有事。”说罢踏门而去。
屋内,只剩下了男子和那青衣女子。
“公子,他走了!”门外忽然跑进来一抹橙色,神色慌张,手指窗外。
“橙净,他是该走了。”青芍上前几步道。
“属下不明白。”澄净一脸茫然,方才公子还让自己在门口守住,若他离开就要拦住。
“时间到了,他自然该走。”青芍看了一眼依旧慵懒在椅塌上的男子,笑了。男子的眼色未曾停留。
“时间到了?”澄净匪夷所思。等着青芍的解释。
青芍上前走了几步路道:“一个女人要想从一个男人身上得要一样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得到他的心。”
白衣男子静静听着,脸上不见一丝波动,神色不变,却有与暮色媲美之意。
“可是,这又与诸葛均有何关系?”橙净还是抵不住好奇得问。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之间是不需要第三个男人的。”青芍话语轻巧,却有一种压迫的感觉。
“也就是说,公子拦住诸葛均,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让孙子殷和诸葛亮独处,从而得到玲珑宝盒!”橙净的话语中有些许震惊,与青芍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