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轩这是要做什么!他大可以说,和我没关系了,不接战书的啊!
我想了一想,如今劝不了程于朔,一样也劝不动李轩,贺霖枫那边我不能再去找他帮忙了……
我郑重其事道:“你给李轩的爸爸打电话,让他下午来学校接李轩走,随便什么理由,只要不让他留在学校参加PK就行,我去对付程于朔。”
“这不好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碎你妹啊!一时意气,后悔终身!你不想看到李轩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吧!”
榆哲:“……”
下午5点,篮球场上站满了人,比平时看比赛的人多上一倍。篮球场内划出一块真空地,程于朔站在篮球架下等待李轩来应战,红色短发随晚风轻轻扬起,古铜色的肌肤衬着晚霞显得格外矫健,身姿英挺,帅气逼人。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男生们擦亮了眼睛,等待好戏上演……
我走入场内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消失了,四周针落可闻。
“HI,小玫瑰……”程于朔轻松而自然地向我打招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我深吸口气,压抑住怒火,缓缓走到他跟前,冷冷说道:“程于朔,拜托你不要这么幼稚,我有人生自由,一场比赛来决定我是谁的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装作没听见一般,看了看篮球场电子屏的时间,淡淡说道:“啧啧,他迟到了。不守时的人,人品一定也不行!”
我心下一虚,继续说道:“程于朔,李轩和我只是朋友关系,你干扰我的生活就罢了,你竟然还去打扰我的朋友,你这样闹得有些过分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做你女朋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眯了眯眼睛,琥珀色的瞳仁闪出一丝愠色:“小玫瑰,话可别说得这么死,不然会后悔的。”他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他若是普通朋友,为什么要接我的战书?”
我微微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他抬头又看了看时间,嘲讽道:“迟到十分钟了,他要做缩头乌龟呀?”
我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放弃吧,他没你这么幼稚,不玩这种哗众取宠的游戏。”
程于朔哈哈大笑了起来,眸中闪出得意的亮光:“他果真做了缩头乌龟?他有胆接我的战书,怎么就没胆来认输呢?”他大笑几声,扯着嗓子喊道:“李轩,有种就出来和我单挑,别让个女人来替你挡着!你害怕打不赢,我再让十个球!可别躲起来做了瘪三王八!”
“你给我闭嘴!”我气得双手发颤,眼中泛泪,心想要是李轩知道他被骂成这样,非恨死我不可。
程于朔毫不退让,伸出两跟手指道:“小玫瑰,两条选择,要么做我女朋友,要么让李轩来比赛。敢放我的鸽子?没这么容易!”
我心中大震,血液滋啦啦往上冒,胸口窒闷难受,手脚冰凉,头脑滚烫……这才发现,他的无耻无赖和贺霖枫完全不相同,贺霖枫尚会照顾到我的感受,可他不会。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贺霖枫出现在我视线内,夏榆哲紧跟他身后而来,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有枫哥在,让我别怕。
程于朔咄咄逼人的气势减去了一些,朝贺霖枫友好地笑了笑。
贺霖枫面色无波,缓缓走了过来,带起一阵无形的气场。“要追宛欣,先问我同不同意。”
程于朔笑容僵住:“枫哥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他眉角一挑,眸中色寒,程于朔没再往下说。
贺霖枫冷眼瞟了下他手中的篮球:“你把宛欣当做一场比赛的赌注,这就是你喜欢她的方式?”
他面容一僵,哑口无言。
“你喜欢比篮球?好,我和你比一场,赌注是:你放弃追求宛欣。”
他目瞪口呆,半晌支吾道:“可我的战书挑战的是李轩啊。”
“你的战书是你的事,我只管宛欣……谁让她难过,我就让谁难过。”
我:“……”
落日将篮球场镀上了一层明耀耀的金黄色,两抹挺拔的身姿被夕阳投出长长的影子,交叠对战,球鞋摩擦着地面咯吱作响,三步上篮,大力灌筐,强打抢断,翻身跳投,华丽的球技惊起周围雷鸣般的掌声……二人不相上下,分数紧咬追击。
我的眼睛不由地蒙上了一层纱,金黄金黄的纱,刺眼的阳光让我眼泪流出了眼眶,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宛欣别哭呀,枫哥赢着呢,别哭……”榆哲急着用他发着汗酸臭的毛巾给我擦眼泪,我被呛得边咳边哭。我不知道在哭什么,也许是委屈,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愧疚,脑里想起许多事情,想起霖枫每一次帮我,每一次因为我所受到的伤害,他那么努力,那么付出,我却一次次的无视和淡漠……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应该对他说声对不起,应该对他说声感谢,感谢他陪我成长,感谢他还记着我,感谢他想将那颗真心给我。我的绝情,让他痛心,让他狠心,可即便心痛和狠心,他还会回来帮我,他失去了应有的原则,我也终是失去了愚蠢的倔强……我应该早早地承认自己忘不了他,离不开他,一直牵挂他……喜欢他。
豁然间,对面有人惊讶道:“李轩来了!”接着是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嘲笑和讥讽:“这个时候来有什么用?”“没胆应战有胆来丢人不是?”“有贺少爷在,还要他做什么!”“要是我,明天都没脸来学校了。”……
听着这些,我又愤怒又懊悔,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情,愧疚、歉意充斥心头……
李轩隔着篮球场站在我对面,冷冷地看着场内PK的两个人,他的面色冷如一块化不开的寒冰,眼里尽是屈辱和愤怒的神色,我不曾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他一向温文谦和,即便是生气也会静如幽潭一般,可是此刻他的眼神似乎要焚烧掉所见的一切。
我心中大震,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脑内轰隆隆乱响。
李轩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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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成这样……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挪动脚步想去他那边,想跟他说些什么,道歉也好,认错也好,劝阻也好,事已至此,我不能够让他进到场内PK了,要怪就怪我好了,我对不起他那么多次,这一次,希望是最后一次了。
他看见了我,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那道光我无法读懂,是愤怒是痛心是歉意还是憎恨?我愕然止步,定在了半路上,这样近的一段距离,又似很远很远,我们之间隔着人群,隔着篮球架,隔着那两道PK的身影……我记得我和他确定交往的那天,也是在这个篮球场,我一路狂奔,欢快地踩过一片水花,奔向他。他站在柳树下,俊秀的脸上漾着天地间最美丽的笑容。也是这样一段距离,我停住了脚步,我们相望而笑,没有华丽的语言,没有浪漫的举动,我已是难以言喻的欢乐和幸福,甚至奢望就这样和他静静地凝望一辈子……却不想,这只是懵懂少女初恋的痴梦。
我喜欢李轩的内敛谦和,谈吐稳重,就像书中的儒雅书生翩翩君子。我喜欢他将我凝望进眼中,即使他一语不发,我也能感觉出绵绵爱意。我喜欢他安静地牵上我的手,搂我入怀,吻我的唇,没有花言巧语,没有誓词承诺,但我却觉得他不会变心不会离开我……他的感情安静而温柔,简单却不失浓烈,很有安全感。因我性情急躁,又太过倔强骄傲,所以格外想要安静又有安全感的爱情,遇见了李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可却发现,他的内敛,我的骄傲,成了我们感情的致命伤,有些不语终成无言,有些误会终是错过。
若不是卓雪告诉我那些事情,我可能还会以为李轩只是为了高考才和我分手,是我粗心大意,还是我自私薄情,他因为我受了那么多伤害,我却毫无察觉,而他却一直隐忍不说,到最后只是分手,对我的喜欢仅此而已?既然仅此而已,为何还要关心我?为何还要接下程于朔的战书?你该狠心一点,我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来在意,可是,这一次,你又被我伤害了吧……
李轩离我越来越近,我们的心却越来越远……
我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下腹突然传来一阵抽痛,一阵又一阵,好像一块块大石压下,痛得我胃部抽搐,口中发苦,脑袋发晕……
夏榆哲跟在我身旁,觉出我的异样,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咬了咬牙,提起脚步朝李轩走去,可是肚子痛得发热发麻,一点儿也没有力气走过去了,血液似乎都流去了那里,四肢开始冰冷发寒,身子不由地瑟缩起来,整个人往下沉……
我猛地抓住榆哲,稳住身子。身体有多痛,抓他有多用力,榆哲大叫了两声,我努力抬头,一眨眼睛,世界旋转了起来,隐约看见李轩向我跑来,可他身后,紧追而来的,是他父亲,我吓得后退一步,眼前黑了一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李轩眉头紧皱的俊颜在我眼前闪了一闪,我喘着粗气说了声“对不起”,却不知道,他可否听见……
(之前有位好丽友说,你要是觉得剧情写不下去了,那就直接把角色搞死或者弄晕,所以……宛欣晕了……顶锅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