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的性子她是很清楚,若是真拧起来?跟三殿下对上,他能不吃亏吗?再加上有那样的短处被人揪着。
“这么快?”卓汉卿着实惊讶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却是没什么,反而认为是一件好事,这件婚事早成了以免夜长梦多。但是尺泽前面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三殿下匆匆成亲之后,就要出兵打仗吗?是替云枫出兵?
“哼!”黎斐抹着眼睛,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这么说,夫人以为是向其他人表明她多有疼惜我们的枫儿吗?”
“难道不是吗?”卓汉卿将一杯倒好的热茶送到了尺泽的面前,回首看向黎斐问道。
“她敢说她不是为了在出征的时候,枫儿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独自一人前往?呜呜……夫人,您是不知道,您不知道方才在您没回来之前,她还重重的打了枫儿一耳光,妾身是清清楚楚听在耳内,还有枫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哭得我的心都碎了~!”黎斐实在是无法抑制心里的悲痛,明明知道他说了这些于事无补,更是平添了其他两人的烦忧。
“怎么会这样?”卓汉卿愕然了,尺泽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心头那一直压着的大石越来越重,让她感觉都要快喘不过来气了。
“怎么办?”刚才还觉得这桩婚事美满和乐的卓汉卿皱起了眉头,他看向尺泽见她又是一副这样的表情,不仅心也有些冷了。
“还能怎么办?皇命不可违,这桩婚事终究是枫儿自己愿意的。”尺泽袖子下面的手攥上又松开,松开又攥上:“或许就是像你所说的那般,那也没什么不好,她对枫儿有所依仗,枫儿就势必会好一些。”这句话说出来似乎像是在安慰黎斐,但是也是在安慰她自己,缓缓的转过身走向门口,这两日糟心的事情,让她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
“夫人!”黎斐哭出声来,他的枫儿~!
尺泽推开门,左脚刚迈出一步,有一个声音撞进了她的耳朵里。
“尺大人,你这是让本殿下好找啊!”筠轻歌背着双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虽然她真是寻了她好一会儿,但是脸上并没有多少的不满,她挥了一下手将一路领她找过来的下人打发走,朝着尺泽走了过来。
“三殿下?”尺泽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她不是应该在云枫那里吗?出来做什么?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的怔然,她竟然忘记了迈步迎向她。
“尺大人,你这是不欢迎本殿下吗?”筠轻歌歪着头也停了下来,黎斐对她的不满她是能看得出来的,怎么?不喜欢她吗?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再说她也无需让他喜欢她,但是请还是不要忘了彼此的身份,那便什么都好说。
“呵呵……三殿下说话笑了,臣怎敢。”马上醒过神儿来的尺泽紧走了几步迎上了筠轻歌,抱拳施礼:“未曾知晓三殿下会过来,臣向殿下请罪了。”
“呵呵……”筠轻歌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满的话。
“请罪倒是免了,本殿下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要烦劳尺大人带本殿下去军营见一个人。”
位于云枫的手下,那名副将的名字是郑涵月悦,年纪上要大云枫四五岁,不过这么大年纪,她竟然没有娶亲,身边更是没有半个侍君服侍在她的身旁,她不是长得很难看,相反的却是相貌堂堂,只要她一从军营回到家中,那说媒的都能踏破她家的门槛儿,可是却都被她一一回绝。这使得闻得风声在她身边的很多姐妹都暗自里打趣儿,调侃她是不是一直在守着云枫,再等云枫点头。当然这样的问题是私底下背着云枫问的,究竟云枫在疆场上杀敌再勇猛,他也是一个男子,被人这么当面议论,很容易让人很难堪。
“你们少来,拿我开玩笑可以,可是别不分轻重,不分对象,否则!”每一次她都是狠狠的挥了挥拳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云枫被女皇指婚给当今三皇女,三殿下,那也是不久的事情,这不是从云枫口中得知的。当时她整个脑袋都木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跟她说起这话的人不是军营之中的,所以说完人家也没有观察她的反应,是说完就有事儿走了,只留下她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阵的被寒风刮着,这点儿疼微不足道,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终是无法骗得了自己,她,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一种。
她的心如同挖空了一半,这几天她什么心思都没有,除了到某一处发呆还是发呆。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嘴里轻声的念叨着,怪不得她已经有好些日子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绿营了,女皇陛下将他与三殿下指婚,他还有什么时间顾得上这里呢?怕是以后……。落寞的她摇了摇头,站起身看着清晨冉冉升起的太阳,在那太阳的尽头一个兵卒匆匆的向她跑了过来。
尺泽就是来找的她,如果她要是知道郑涵月对她的儿子是抱着这种心态,她是打死也不会过来找她。
“他病了。”尺泽看到她的时候,张了张嘴,脑子里这个时候闪现的是,她来找她干什么?她只是云枫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又不是同性的知己好友,你说她来找她干什么?见到她说什么?她又凭什么与她说些其他,再说云枫马上就要与三殿下成婚了,若是没有这件婚事的话……
她的脑袋就是被朝堂上那伙人给呛呛糊涂了。
“他病了?”郑涵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很快她似乎了有了新的理解。他不愿意嫁给三殿下筠轻歌,他不喜欢她,却又不能抗旨拒婚,所以心中抑郁的生病了,那现在他的母亲,当朝兵部侍郎过来与她说着话,她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的,只是他一个男子不好说出口。
“该死的!”想到这一点,郑涵月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自己真是该死!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就错过了向他表白的机会,现在女皇的旨意已经下达,是绝不可能更改的,那么她只能眼睁睁……
尺泽吐出这三个字,就又是对自己的一阵怨恨,她怎么说这个了?难道这个时候她还不嫌乱,跟她说这个,是想让她登门看望枫儿吗?有什么用?
“没事儿,唉!没事儿,只是……”尺泽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这么看似莫名其妙的走了。
“尺大人?尺大人!”郑涵月紧走了几步,叫了几声,尺泽脚步未停,最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这是什么意思?”郑涵月紧锁着眉头,可以想到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的心就剧烈跳动起来。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即便是他们两个人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可是!可是她要让他知道,她心里一直都有他,一直都只有他,哪怕是以后——想到这里,她的手轻微的颤抖起来,闭上眼睛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自己真是该死啊!若是自己主动一些,而不是空白的虚度那些彼此年少的美好时光,她们,她们……
她来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心绪,她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来到了兵部尚书府邸。
守在府门外面的家丁对于郑涵月可以说并不陌生,也不算是熟悉,怎么说呢?一年之中如果少爷不是在战场上,那么她便会在过年的时候,登门拜访一下,算是混了一个脸熟,属下见上司无可厚非。
只是今天她们少爷病着,这是谁都知道的,这个时候她过来,难道是——
“郑将军,请!”守门的家丁领着她走进了府内。府内有另一名仆从先行一步的跑到了云枫那处院子,向他通传。
“嗯?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云枫万分的不解,他这是刚想起来,你说他让筠轻歌去找那名副将,她去找谁呀?他连名字都没告诉她,别以为她头顶上有三殿下的名号,就什么都好使,在军营之中最高的威信除了女皇,就是直接统领他们的大将军。
出来开门,迎接郑涵月进来的是小欢子,如果不是先前云枫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过她这个人,说不准他会不会向筠轻歌打小报告,不过现在将这个女人叫进来,他是不会离开的。
“你是郑副将吧?云将军请你进去。”小欢子稚嫩的小脸儿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冰冷与戒备。
“你——”郑涵月很意外,从云枫的房间里竟然走出来一个小太监,这太监可不是哪儿都能出产的,唯有皇宫才产这些不男不女的家伙,难道是那个人也在里面?她的脚步有些犹豫的顿了一下。
“将军,请。”小欢子见她不动弹,心中也不知道她这是几个意思,伸出手还算是客气的又说了一遍。
“这位小公公,你是皇宫伺候三殿下的?”郑涵月试探的问道。
“……将军,奴才是伺候三殿下的,你请吧。”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让她进去了。
“那三殿下她?她是在里面吗?”郑涵月看着她。
“不在!”重重的说出这两个字,小欢子率先就进去了,也不等她,这个女人问这么详细干什么?难道她是对里面的云将军有什么别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