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童年时,伴在自己父母身边的幸福、美好;是长大成人,倾国倾城,引以为傲的美貌;是大婚当日,令无数人眼红的高高在上;还是大梦初醒,挚爱家人的阴阳之隔,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十年,整整十年了,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
从十七岁青春年少,那样惹人怜爱,美好的季节,就在这冷宫之中,稍纵即逝。
现如今,二十七岁的他,虽然年纪不大,鬓角却是已经早生华发。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会这么顽强,无人过问的日子,凄苦自知。痛苦,挣扎,已经在前五年全部用尽,而他的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坏掉的,看不清楚一米以外的事物,而稍近一点儿的,只是模糊的能看得出他的轮廓。
后五年,他麻木,平静;平静似乎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娃娃。
沙沙……远处渐渐传来脚步声,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表情。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这么大,您的身体还没好呢!”说话间,一个俊美,十七八岁模样的青衣小太监加紧了步伐跑了过来,伸手搀着他的胳膊就往屋内走。
“夝qing苏,我已经好多了,你看已经不咳嗽。”他微笑的翘了翘嘴角回道。
“不咳嗽了也不行。”夝苏板着脸却是管不了那么多,拉着他将他推坐在床板上。
“呵呵……”洛子柳像是习惯了他这样说话的语气,轻声的笑了笑道:“今天来晚了,宫里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是啊,今天来晚了,公子您是不是等急了,饿了吧。”他一边说着将屋子里面的半截小蜡烛点着了,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拿出还带着些许体温的食物放到了他的手上道:“公子还记得先帝后生下的那个孩子吗?”
洛子柳拿着手上的食物,缓缓的送到了嘴边,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好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说话,而那位夝苏也不答言,而是干净利落的开始收拾这处内殿。
虽说这里是一处宫殿,但是里面并没有太多的摆设,简单的一张现在坐在洛子柳屁股下面的床,还有一张桌子,却是没有椅子,靠着墙不知道是哪位侍君曾经用过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没有任何的首饰用品,而是放了丢了半边的木梳,一个瘪了进去的水盆,如此简单,夝苏很快的拿着抹布擦拭了一遍。
“你又在收拾,有什么用呢?”洛子柳无悲无喜的看着烛火闪动的那个点,喃喃的道:“那个孩子是不是一出生就被陛下送进了碧华寺。”虽是疑问,但是他的口气却是肯定的,在他的记忆里,只要是发生过,他知道的,无论是悲是喜,与他有没有关系,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公子竟还记得,对了,就是她呢!”夝苏说着毅然拿着半截木梳走到了他的身侧,木梳穿过黑白相间的发丝,他的心就是一阵酸涩。
“她怎么了?难道陛下接她回来了。”他道。
“是呐,今天刚刚回来,好像是很的女皇欢心,呵呵……真是说不准,这么喜欢,却是那么小的时候就不留在身边。”他有些困惑道。
“帝王心,莫要猜测,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走了,要是他叫人伺候的时候你不在,他又该……”说到这儿他的话止住了。
“知道了,公子,你的头还有些热,不要再出来吹风了,这两天就要发银两了,到时候你再吃几副药,应该就会好的。”
“嗯,先前吃的药很有效果呢,你看现在已经不咳了,就不用抓药了,省着钱你自己留着急时用吧。”
“奴才有什么急事,好了,真的走了。”他说着扶着洛子柳躺好后,这才转身离开。
孤寂的宫殿霎时又安静了下来,短小的蜡烛也在此时燃尽了最后一滴眼泪,拼命地摇曳了一下火苗,熄灭了。
……
“真是奇怪,今儿个,母皇竟然没有早朝?”四皇女筠轻语从议事房出来,看了看左右并无他人,率先开口质疑道。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些日子母皇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不能早朝那只是早晚的问题。”二皇女筠轻筱嘴边勾着浅浅的微笑道。
“那也不对呀,没听说那边传御医啊?”
第十九章:神马情况
第十九章:
“没听说那边晚上传御医呀?”二皇女筠轻筱似是一脸天真的说道。
“哼!有些事情,等让你知道黄瓜菜都凉了。”大皇女筠轻梦恨铁不成钢的瞥了她一眼。
“不管情形到底如何,我们姐妹到底是要过去向母皇请安的,到时候就明白了。”四皇女一脸老成,声音不大,倒有些像是在自言自语。
“走吧,这个时候再不去,怕是要晚在那些老东西之前了,徒惹她不快,倒是没什么必要。”大皇女大踏步说道。
一时,三位皇女路上无言,一刻钟的时间便到了琉璃宫前。
只是看着殿外侍立的小太监,并不见匆忙进入的御医的身影,倒是令人惊奇了。
“母皇陛下现在如何?”大皇女一脸紧张的神色抓过一个小太监,关切的问道。
“陛下?陛下她现在……”小太监结结巴巴,欲言又止,倒是令三位皇女起了疑心,不过还没等继续问下去,从大殿里面走出了高公公。
“三位殿下,千岁金安。”高公公眉毛挑了挑,尖细的嗓子阻止了她们进一步的询问。
“高公公,母皇今日未上早朝,不知是不是身体……”四皇女眼睛泛红的先一步走到高公公的面前问道。
“殿下,女皇的身体并无大碍。”高公公脸色一如往常的恭敬,无波,俯首道。
“可是母皇为什么没有早朝?”二皇女不解的问道。
“这个,恕奴才不知,奴才只是知道陛下昨晚睡得很晚,今天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其他的并无异处,还望三位殿下放宽心就是。”
“母皇她……”还未起来吗?二皇女看向了大皇女,这件事透着诡异,要知道东昱女皇勤政,并不好色,但从她为数不多的侍君就能看出来,除非极为特殊的状况,否则就算是睡得再晚,也不会不上早朝的,莫非是在那湘君的肚皮上运动的太过剧烈了。
她们可是直到这湘君五年来圣宠不衰,单膝下却无子女,可见其床上的功夫多么的厉害了。想到这里她的嘴角翘起了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
“既然母皇并无大碍,想是太过劳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了,那我等就先回去了,等母皇醒来之后再过来请安。”大皇女说道。
“奴才晓得。”高公公手拿拂尘抱拳道。
“……”无声的点了点头,筠轻梦转身踏步离开。
“大皇姐,我们……。”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二皇女忽然发现她们现在所去的方向有点儿陌生,这不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丫头哪儿?”她低呼了一声,摆手示意向她们施礼的小太监赶紧走开。
“既然知道还问?”
“大皇姐,虽说母皇话语是让我们对她多加照顾,可是她也不小了,我们这里可是皇家,并不是普通小老百姓,离开多年的姐妹回来还要抱头痛哭,矫情一番,哼!”说到这里她冷哼了一声,扫了一眼闷声不吭,垂着眉眼跟在身侧的四皇女筠轻语道:“你今天怎么了,话这么少,哦!也对,你是老四,主动上门看看她倒是没的说,可是我们可是她的姐姐,怎么说她也应该主动上门问候吧,怎么现在颠倒了?”
“你不愿意去,谁也没拉着你。”大皇女脚下不停,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筠轻语闻言就是一滞,抿了抿嘴唇,无声的跟在身后。
……
翡翠宫内,筠轻歌几乎是话唠了一个晚上,在天边隐隐透亮的时候,她的这位母皇总算是闭上眼睛了,可是你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吧,干嘛还斜靠在她的身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是在考验她母慈子孝,为了不打扰她好不容易的美梦,她挺着吗?
这是神马情况?
“我累个去!”筠轻歌另一只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光头,莫不是她自己扮演孝女太入戏了。还是这女皇真的将她当成早死的老爹了,不知道何时竟然竟然腻味进了她的怀中,真是——我嘞个去了!而那高公公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刚才她还看到他抿嘴看着他们说的热乎,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这家伙的踪影了。
“得!你狠,姑奶奶我更狠,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睡到什么时候?”她心中暗暗地腹诽着,不过转念又一想,这怀中若是倒着个美男,多大个罪她都能受啊!
可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斜眼看着睡着正酣的女皇,她无声的咂了咂嘴,单手拄着下颌,一会儿的功夫不知道神游何处了。
“三殿下,殿下……”忽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嗡嗡声。
“啊,什么?”一晃神儿,筠轻歌差点儿站起身,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怀中还有一个并不讨喜的人,立时又僵硬着身体斜着眼,看着进来的是那位王嫲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