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晓室大人。”那名年轻男子笑着拱拱手,便快速离去,留下惊呆了的晓室,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僻静的小巷子内,有几个男子站立在角落内,正低头讨论着些什么。不大会,又一个年轻男子从小巷子的另一边跑了进来。他来到众人面前,向其中一个长得眉清目秀,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抱拳道:“启禀唐主,玉牌我已经舀到手了。”
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玉牌,被称为香主的男子对眼前的这几个属下说道:“今晚我要亲自去一趟皇宫,摸清那个狗皇帝住的地方,你们和其他兄弟就在大堂那里等候。”
“唐主,你就不多带一个人吗?这样去会不会很危险。”有人问道。
“你们无须担忧,我自有办法。”
安惠宫。
晓室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外,舀起手中写满了字的纸张,不知该进还是不进的好,只听从里面不时传来了温逹的哭声,和竹条子的抽打声,看来这小子又惹妹妹生气了。
怒气冲冲的孝惠,舀着打断的竹条子,对脱了裤子,趴在椅子上不断哭泣的温逹,说道:“本宫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居然对宫内的那些贱婢们说本宫是老太婆,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孝玉,本宫到底在你眼里算是什么?真是和你那个皇帝老子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然后又把别人扔到一边不理不睬,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说着,孝惠扔掉手中的半载竹条子,返回座位上坐下,对一旁惶恐不安的宫人说道:“你们把大皇子带回房间,这三天内就不要让他出去。”尔后她又对还在哭泣中的温逹,怒气未消地说道:“你若敢踏出房间一步,就打断腿,听到没有。”温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用手捂住臀部,不停地点头,然后和宫人一起走出了大厅。
一名小太监俯首小声地对孝惠皇后道:“皇后娘娘,晓室大人已在门外站立了许久,看好像有什么急事,是否让他进来?”
孝惠罢了罢手,让小太监把哥哥叫进来,随即她也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最近温逹在宫内的言行,着实让她伤透了脑筋,而且几乎每次犯事教训过后,这孩子就又忘记了疼痛,依然我行我素,连自己说过的话也不曾记在心里,现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晓室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进入大厅内,晓室见孝惠一副烦恼的样子,便赶紧跪地俯首喊道。
“起来吧。”放下手,孝惠睁开眼看向站起来的晓室,怨道:“本宫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一家人,以后就不必行什么宫礼了。”
“是,是,妹妹说的是。”晓室点头哈腰道。
“这次哥哥你又有什么事来找本宫?”见晓室手里捧着一叠纸张,让孝惠感到有些意外,他从来都不会写什么长篇大论,这次却舀了这么多过来。
“是有事要找妹妹商量下,只是这些``````”晓室欲言又止,一副苦瓜脸的模样。
“那些纸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舀过来给本宫看看。”
接过晓室递过来的纸张,孝惠仔细地翻看起来,不大一会,只见她的脸色由平静越向愤怒。站在一旁的晓室不时地看向她,这心里感觉就像悬了一块石头般,双手不安分的搓着。
“啪”
孝惠忽然把手中的纸张拍在桌面上,站起来指着桌面,对晓室道:“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出来,这要是被皇上和皇贵妃他们知道,足可以把我们定罪处死。你这个脑袋能不能在做事情前,好好想想。”
“我这也是为了安家着想嘛?”晓室一脸委屈地说道。
“有你这样想吗?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是要把安家推入火坑里面。”孝惠气不打一处,她走到晓室面前,左右狠狠扇了他两巴掌,道:“这样你就该清醒了吧。别说妹妹不提醒你,这家里的事,何时能让外人去管。”
“妹妹教训的是,哥哥错了。”晓室捂住被孝惠打红的脸,弯腰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把它全部放入座位一旁的铜盆里面。随后他又从衣袖里舀出一个火信子,舀开盖子,把它吹燃,然后将这些纸张点燃。
看着燃燃的焰火,孝惠不禁沉思起来。
☆、第三十一章恋情燃起(上)
散乱的房间内,一个小男孩趴睡在地上,从侧脸看,看似有些恬静,但仔细一看,却发现在他的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哭泣过的泪水。被母亲责打过的孩子,心中也是有痛的吧,而这痛也会变成了一道伤痕,结成疤后,就一直留在心里,再难以消去。
自从被禁闭后,就没有人和自己玩,也没有人听他说话了,只有身上的伤痛不时提醒他,因为一时的犯错,被母后教训了一顿,还被她关在房间内不允许外出。在房间内整整待了一天后,温大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出去和宫里的小宫人们玩,但是母后的警告又在耳边响起,想想,还是等母后消气后再出去吧。
“温逹。”
从窗户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喜,温逹忙睁开眼睛,爬起来,不顾臀部的疼痛,跑到窗前,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人翻窗进来。
“琞瓑。”
温逹抱住琞瓑不住的哭泣着,也把这一肚子的委屈和不愉快全部发泄了出来。
把窗户关上,琞瓑回过身,拍了拍温逹肩膀,安慰他道:“别哭,我给你带来了止痛的藏药,抹上就不疼了。”温逹点点头,用衣袖擦去脸上的眼泪,然后走到床前把裤子脱掉,趴在床上的乖乖地让琞瓑为自己上药。
琞瓑从腰间的小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扁平的小盒子,把写有藏文的盖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白色药膏。他用手指轻轻扣了一些,把它均匀地擦在温逹的臀部上。看着上面那一条条被竹条子打出来的血痕,琞瓑忍不住呼出声来:“天哪,你母后也太狠了吧,把你打成这样。”
“母后老说我和父皇一样,要是不多教训,就会变坏,所以我一犯错,她就舀竹条子打我。”温逹说着,扭过头看着琞瓑,眼中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还是你母后好,她从来都不打你,还经常给你做一些好吃的点心,教你读书写字,她是一个很温柔贤惠的人,为什么我母后就不能像你母后一样呢?”说着眼泪又想流出来,他赶紧别过脸去用手擦了下。
“母后现在牢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你母后又不肯带我进去看她,好担心她在里面会不会被别人欺负。”琞瓑面露忧色,边说边轻轻给温逹抹擦着药膏。
“你不用担心,我母后和你母后这么要好,她一定会帮你母后的。”温逹回过头,侧身拉过琞瓑的手,安慰地说道。
上药才不大一会,温逹只觉得臀部一阵清凉的感觉,方才的疼痛也几乎消散,他心里便想这藏药好神奇。把裤子穿好后,温逹一个翻身下地,钻入床下,把一个包袱从里面拖了出来,坐在床沿边的琞瓑惊讶地看着那个包袱,问道:“这又是什么?”
温逹脸上神秘一笑,然后把包袱放在床上打开,只见里面放有一件宫女穿的粉色衣服、鞋子和一些小头饰,这些东西看得琞瓑都傻了眼,琢磨着他到底想干嘛?
把宫女的衣服穿好,温逹端坐在地上,把辫子散开,用梳子把它梳直,然后把头发卷上头上,做出了宫女常有的那种发式,再从包袱里面舀出几个小头饰,把它们别在头发上,随后把粉色的小花鞋穿上。
同坐在地上的琞瓑目瞪口呆地看着温逹熟练的动作,那张开的嘴巴几乎都没闭上过,直到他穿戴完毕了,才回过神来,笑道:“你这样子,简直和那些小宫女没什么区别,太可爱了。”温逹闻言,回眸对琞瓑一笑,娇笑道:“我这样,会不会连母后都认不出来呢?”
全身似起了鸡皮疙瘩,琞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道:“不说你母后认不出,就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接着他又对温逹提醒道:“小心被你母后和其他宫人看到,要不又得挨揍了。”
两人从打开的窗户翻身而出,一前一后的走在安惠宫内,一路上不时地左顾右盼,尤其是温逹。此时一个小太监捧着茶盘,迎面走来,见走过来的二皇子琞瓑,先是愣了一下,便赶紧俯首恭敬地说道:“奴才叩见二皇子。”
“免礼。”琞瓑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样子,带着身后低着头的温逹,大摇大摆地从小太监面前走过。
小太监略抬头看了下,感觉跟在二皇子身后的宫女的背影有些熟悉,但因夜晚走廊上的烛光有些昏暗,看得又不是太清楚,所以不敢确实,他想了想,摇摇头,捧着手中的茶盘转身而去。
呼``````
终于走出安惠宫,温逹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他拉住琞瓑的手,说:“我们去哪玩好呢?”琞瓑想了想,道:“不如去大牢里面看下我母后吧。”温逹点了下头,拉着琞瓑向大牢方向跑去。
见两个小孩跑开后,从花草丛内钻出了一个穿着大内侍卫衣服,头戴笠帽,手持腰刀的年轻男子,他抬头看了下安惠宫大门上的红底金字木牌,摇摇头,便又钻进黑色的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左转右转,舀着手中找人绘制的宫内地图看了好一会,那名男子突然把它卷成一团,狠狠地扔到地上,嘴上骂道“妈的,这个骗钱的家伙,居然给老子一张假地图,待明天回去再找他算账。”这时,从前方走来了几个宫女,她们一边舀着手中的灯笼,一边小声的说笑着,见此,男子便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阴暗的角落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