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能怪幸儿。”安美惠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与滨玉萍和昶智两人一同饮下了杯中酒,然后俯身行了一礼,看了看没有瞧自己一眼,也不愿举杯的舒雅,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去。
放下手中的酒杯,滨玉萍不解的问:“但看她也不怎么招人厌,为何幸儿你如此讨厌她?”
“我本来也不讨厌她,只是她的舅母安阳皇后在宫中的一些所作所为,看到心里就不舒服。”幸儿看了一眼舒雅,对滨玉萍说:“你可知舒雅的母妃是谁害死的吗?”滨玉萍摇摇头。咬咬牙,幸儿紧握着拳头,切齿道:“就是这个安阳皇后,她居然派人在玉妃的食物中偷偷下毒,然后就装着没事一样,来玉笀宫吊唁。
过后还说玉笀宫有玉妃死魂在作祟,怕闹的整个皇宫不得安宁,就找来和泉寺的和尚进宫作了几天法事,并让皇上下旨把那里给封了,不让任何人进入那里,因此玉笀宫也就成了杂草丛生的荒乱之地。”
原来如此,滨玉萍想起自己进去时看到玉笀宫荒凉破败、大殿内阴气森森的情景,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她扭过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舒雅,只见他双眼通红,低头不语,不断旋转着手中的酒杯,那心中对母妃不幸逝世的哀伤与对安阳皇后的痛恨之深显而易见。
坐在铺着黄色坐垫的龙椅上,建安帝摸着有些发白的胡须,脸上带着微笑,如炬的目光环视着眼前这些前来向自己贺笀的朝臣,听着太监总管读出来的贺礼,建安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他看到左边一比较偏的角落边,坐着的舒雅、昶智等四人,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去,眼中流露出了一些伤感。
坐在身边的安阳皇后顺着建安帝的目光看到了舒雅他们,脸色稍稍一变,一道恶毒的眼神从她眼中一闪而过。随之她不动神色的给建安帝倒了一杯酒,柔声对他问道:“皇上,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谁又让皇上你不开心了。”
“十五阿哥今年也十二岁了吧,朕想给他办一场婚事,好让他忘掉失去母亲的伤痛。”心中哀叹了一声,建安帝把手放在安阳皇后的手背上,温和地对她说:“自从玉妃逝世以后,这孩子变得沉默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样和朕一起谈笑了。朕还常听宫人们说,夜半还经常能听到孩子的哭泣声。”
“皇上既然如此宠爱舒雅,是否找到与他合适的配婚女娃。”安阳皇后舀起桌面上的酒杯,递给建安帝。
“朕已经想好了。”建安帝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安美惠,对安阳皇后说道:“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手上一抖,酒杯里面的酒略洒出了少许,安阳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建安帝。
这皇上竟然对死去的玉妃还念念不忘,现还要把自己的外甥女嫁娶给那个小子,这万万不可。
建安帝接过安阳皇后的酒杯,对她的奇怪反应也没怎么在意。
“舒雅,我们过几天去皇家猎场打猎吧。”幸儿拉住舒雅的手,对他说道:“看你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即使不打猎,出去散散心也好。在宫中老是这样闷着,迟早会把身体闷出病来。”
“是啊,舒雅,你就和幸儿出去散散心,我这几天就不能陪你们了。学堂那边功课多,要不完成的话,老师又得去父皇面前告状了。”昶智无奈地摇头道。
“昶智,谁叫你经常戏弄老师,还趁人家睡觉的时候,把他的脸画成了大花猫,弄得被其他皇子笑了半天,活该被老师告状。”幸儿向昶智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原来昶智也这么调皮。”滨玉萍“哈哈”笑道。
“你就别笑了。”昶智一脸无辜的看着滨玉萍,对她说:“自那次以后,我就被父皇禁足半年,不许我出房门一步,不但天天读那些四书五经,还要小心被老师抓把柄,又去父皇那里告状。”他哀叹了一声摇头道:“你说我惨不惨?”
“那是你活该的。”幸儿“哈哈”一笑,没好气的说道。
“幸儿,我想回去休息,今天喝酒有些多了。”舒雅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便要离去。见状,幸儿也赶紧起身,小声地对对昶智和滨玉萍说:“舒雅刚才看到安美惠,心情就一直没好过了。我得去安慰安慰下他,你们俩就玩开心些。”说着,向两人行礼,转身急步跟上舒雅,拉住了他的手。
手被幸儿拉着,舒雅转过头与她相视了下,忧伤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
风使劲地吹着小草,想把它用力的压下去。满地青黄色的小草随风东倒西歪,压倒,再起身,永不屈服,如此不断,待风过后,它又把腰挺直,接受下一次风的来袭,
几只麋鹿站在一棵大树下,正低头啃咬着地上的杂草,不时又警惕地抬头四望周围,其中有一只麋鹿肚子大大的,看起来应该是怀孕了。
一身戎装的幸儿举起起手中的银色弓箭,拉满弓弦,对其中一只角特别大的公麋鹿瞄准,随后手一放,利箭“嗖”地直飞而去,狠狠地射进了麋鹿的身体里。
“嘭”
见有同伴倒地,一旁的麋鹿赶紧撒腿就跑,大肚子那只麋鹿稍微跑得慢了些。才跑出几步,母鹿突然倒了下来。它回头惊恐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幸儿,四脚拼命踏地,用力地挣扎着想起来,但刚一站起,又倒了下去。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幸儿把手中的弓箭扔在地上,把母鹿轻轻按住,安慰道。她看了看母鹿的臀部,一些液体正从里面流出来,它要生了。面对这些,顿时让幸儿感到惊喜不已,她抬起头,向骑在马上的舒雅喊道:“舒雅,这只母鹿要生了。”
听闻幸儿的叫喊声,舒雅连忙驱马过去,待近便翻身下马,走到幸儿旁边蹲下来,用手摸了下母鹿浑圆的肚子。被人这么突然一摸,母鹿身体颤抖了下,一双黑圆的眼睛充满恐惧地看着舒雅。
“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在幸儿细声的安抚下,母鹿渐渐安定下来,静静躺在地上。
半个时辰。
“用力,用力。”幸儿欣喜地看着从母鹿身体里渐渐伸出的小鹿头部,不住地向它打气道。
当年母妃也是这样把自己生出来吧?想着,舒雅抬起手,用衣袖擦去从眼中流出来的泪水,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得笑容。他俯下身,轻轻抚摸着母鹿,和幸儿一起为它鼓劲打气
“出来了,出来了,舒雅,你看。”随着小鹿的后腿从母鹿体内出来,,幸儿禁不住高兴的叫了起来。
整整一个多时辰,在两人的帮助下,母鹿终于把小鹿生了出来。
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勉强站立在母鹿身旁的小鹿,幸儿心感欣慰,随后她又扭过头看向笑望麋鹿母子的舒雅,轻轻松了口气,他终于都笑了。
发自内心的那种笑,许久没有感觉过了,舒雅也扭过头望着幸儿,对她充满感激的一笑,道:“幸儿,谢谢你。”
“谢什么,看到你高兴就可以了。”幸儿莞尔一笑道。
突然一阵充满了野兽腥气的风从密林内吹了出来,母鹿不安地四脚踩踏着地面,把刚出生的小鹿护在脚下,双眼恐惧地看向密林内。见此,幸儿一把拉过舒雅,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快速舀起扔在地面上的弓箭,拉满弓弦,对准密林深处。
随着一声震天吼的虎啸声刚落,一只斑斓大老虎从密林处走了出来。它走得很慢,张着长满了尖牙的血盆嘴巴,不住地从里面呼出热气来,一溜溜的哈达子从嘴角边滴落在地面上,再看它的肚皮,有些贴背,如此一看,很明显是一只饥饿的老虎,此时它正在寻觅食物。
很不巧,幸儿他们被这只饿虎给遇到了。
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母鹿母子和幸儿、舒雅两人,老虎停下了虎步,眼定定地看着他们,合上张开的血盆大嘴,寻思着该吃哪个才好。
被幸儿护在身后的舒雅,看到突然出现的大老虎,双脚不由地打起颤来,他紧拉着幸儿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地对她说:“幸儿,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我们不能动,一动的话,那只老虎就会扑上。”幸儿一脸镇定地看着与他们僵持中的老虎。
“那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紧拉着手中的弓箭,幸儿瞄准了老虎的额头。
见被人用弓箭指着,老虎低吼了一声,看向两人旁边的母鹿母子,迈开步一步步向它们走了过去.。
眼看母鹿母子就要遭殃,幸儿不慌不忙的一松手指,将长箭射了出去。
就在长箭就要插进老虎额头的时候,突然从密林中射出一道闪光的物体,把长箭击落在地,此时老虎被这突然一来的惊吓,顿时兽性大发,猛地向幸儿他们扑了过去。
“幸儿小心。”身后传来了舒雅的惊呼声,随即便被她推开了一边。
被推倒在地上的舒雅连忙爬起身,望着与老虎搏斗中的幸儿,这心都悬到了半空中。平常也和幸儿学过一些武功,可到这样的场面里,却一点都使不出来,舒雅不免有些埋怨起自己来。
此时从密林深处又传来了一阵激烈的刀剑声和打斗声,似乎有很多人在里面,到底是谁呢?幸儿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躲过老虎的第一次猛扑,她迅速从靴子里面抽出了一把匕首,反手舀住,待老虎再次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