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乌云遮盖住了大半边,看似寂静的京城内不时传来了打更人的叫喊声和木更的“咚、咚”敲打声。在智亲王死后的三个月里,舒亲王便以扶助幼帝为名,带领正黄旗军,将林亲王、十一亲王、十四亲王等人以谋反和谋杀智亲王等数罪逐一抓捕下狱,并于隔日准备在午门内将主犯连同其一家老小、被牵连者共千数人逐一诛杀。
在行刑处决这些人的三日中,午门内哭喊声不断,除了要被处决的主犯,还有不少妇孺老弱,就连嗷嗷大哭的婴儿都不能幸免。在场者无不为之动容,可畏惧于舒亲王,也不得不狠下手将他们一一处死。
片刻间,午门内血流成河,地面都染成了深红色。一连几天的杀戮,以至后来宫人们用水冲怎么都冲不去这些血迹,而在午夜时分还会听到一些冤死之魂们凄惨的哭喊声,使得那些每次要从这里经过的宫人无不心惊胆战地加快了脚步,以远离这些惨死的鬼魂。
可是后来令人最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处决谋反者不久后的两个月内,幼帝也突然患上来历不明的疾病,半个月后便驾崩,而摄政王舒雅则顺其自然地登上了皇位,建号“建德帝”。
在舒雅帝登基皇位后不久,便不顾一些朝臣们的极力反对,自把自为的将玉王妃封为孝玉皇后,大妻安王妃封为安贵妃,小妻幸氏为幸皇贵妃,也由此展开了他二十多年的统治生涯。
☆、第二章姐妹情仇(上)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啊,你现在怀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博尔玛面带忧色,一路挽住挺着大肚子,想出去走走的孝玉,嘴上不住埋怨道:“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这可担担不起啊。”
孝玉听了扭过头一笑,对博尔玛说:“博尔玛,本宫是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因为你是本宫唯一最亲的人,自从母亲离世后,就剩下你一个人陪在本宫身边,你就像本宫的亲生母亲一样。在这个如囚牢般的华丽深宫中,除了你,没有再可以信任和关心本宫的人了。”说着,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握住博尔玛的手说:“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本宫都希望博尔玛一直在本宫的身边,如果你离开了本宫,本宫将不知道如何活下去。还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本宫要保护他,让他在这里不受任何伤害,健康快乐的成长。”用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能感觉里面的孩子在动,这孩子兴许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出世了吧,想着,孝玉脸上露出怜爱的笑容。
“若老夫人还在世就好咯。”说着,博尔玛用手擦了擦有些微红的眼角,道:“话说这皇上已有两天没来过玉笀宫了,听说他一直都在幸皇贵妃那里,敢情是皇贵妃不让他来娘娘这里。”
“不来也罢,有博尔玛你陪着本宫便可。”孝玉拉起博尔玛的手,微笑道:“起码都有个人说说,本宫也就不会感到那么孤独。”
幸皇贵妃,孝玉忽然记起曾在舒雅帝登基的时候就见过她,后来就未曾见过人了,感觉很这个女人有些神秘的样子。曾听宫人说,幸皇贵妃心狠手辣,对嫔妃和宫人们处处刁难,如果有得罪她的,轻则杖打或被贬为庶人赶出宫外,重则人间蒸发。她有如此大的权势做出这些事,而不受任何惩罚的,也只有当今的舒雅帝能给予了,但何时她变得如此?以前认识的人根本就不是这样。舒雅也真是的,为何都不管下这个幸儿,让她在宫中如此的嚣张跋扈,呼风唤雨,任意伤害他人。
自从被封为孝玉皇后,舒雅也常常来玉笀宫就寝,有时两人也下下棋,闲谈半天,或者出去到皇家围猎场打猎几天。那一路上上万人人前拥后呼,旗帜飘扬地走过京城的街道、官道、猎场,看着众百姓跪地行礼的场面,那高高在上的感觉确实令人感到兴奋,但心中始终都不觉得有一丝的快乐。
即使有再多的权力和眼前的荣华富贵,以及奢华生活,和这个孝玉皇后的称号,那些失去的却也永远回不到自己身边??????每每想到这些,孝玉总不免一阵感伤。
神田宫,一个让所有宫人和**妃嫔感到害怕和畏惧的地方,那里住着一直以来从亲王府到皇宫,都得到舒雅宠爱的幸皇贵妃,而那里除了相关几个宫人进出外,就再没有其他宫人进入过,也没有宫人敢进去那里,甚至与神田宫的宫人来往。
宽敞明亮的大厅内,正座上相互缠绕在一起的两块肉团,在体力几乎耗尽殆尽后,他们才停止了剧烈的动作,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相拥着闭眼沉睡了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后,舒雅帝才张开眼睛,起身舀起放在床尾边上的白色龙纹绣长衣穿上,并就在香汗淋淋的幸皇贵妃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随后命人进来为自己着衣。
着衣完毕,舒雅正待离去,却被幸皇贵妃从身后双手环抱住,接着耳边也响起了她那娇柔,能让人瞬间融化的声音:“今天也留在神田宫吧,臣妾不想孤单的一个人。”
舒雅回过身,抱住幸皇贵妃亲吻着她红润的软唇,片刻后才对她说:“朕想去皇后那里看看,晚上再过来陪你。”
“哼,又是那个孝玉,你倒是真心喜欢上她了。”幸皇贵妃冷笑了一声,抬起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舒雅的光滑的脸庞,柔声说道:“臣妾不许你去那个贱人那里,你只属于臣妾一个人,任何人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舒雅皱了皱眉头,放下抱着幸皇贵妃的双手,转身背对着她说:“皇后怀了身孕,我本因在她身边才是,这两天都没有陪她,实在有愧于死去的智亲王。”说着正要迈步离去,身后却传来了幸皇贵妃的娇笑声:“呵呵,皇上,不要忘了那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闻言,舒雅下迈开的脚步,回过身一脸铁青的看了一眼装着毫不在意的幸皇贵妃,说道:“以前你们两姐妹这般的要好,朕只不过封了她一个皇后之位。你就竟如此的嫉妒?”
“姐妹,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提,只让人觉得憎恶。”辛皇贵妃一脸厌恶,把头扭一边不屑地说道。
“即使阿玉以前有什么得罪你的,也大可不必如此。”舒雅苦劝道。
“皇上,你还是赶紧去看你的皇后吧,臣妾过会说不定也去看看她。”说着,幸皇贵妃一个冷笑,甩手走进左边檀木屏风隔着的房间里,不再理会呆立在大厅内的舒雅。
见此,舒雅只得无奈地仰头叹了一声,随后摇头转身而去。
哼,孝玉,你这贱人,如不是舒雅被你迷住,本宫早已坐上皇后这位置,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和智亲王一样,彻底在人间消失。
幸皇贵妃暗暗道。
“博尔玛,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孝玉边说边回过头,向后望了一下,只见一个穿着**贵人服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在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站着,看了一眼自己,又赶紧低下头,看似有些害怕的样子,只见她使劲地捏着手中的手帕,想向前走,却又收回提起的脚步,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娘娘,那个好像是西晔宫的欢贵人。”博尔玛仔细瞧了瞧,说道。
欢贵人,她为何要跟着我们?孝玉停下脚步,纳闷的想道。然后她故作要回去的样子,转身向后走去,与博尔玛一同来到欢贵人面前。
“欢欢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欢贵人诚惶诚恐的屈膝向来到面前的孝玉皇后行礼道。
看着眼前这名全身颤抖不已的女子,孝玉笑了笑,拉起她柔软无骨、白嫩的玉手,柔声对她道:“妹妹不要害怕,”闻言,欢贵人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亲切笑容的孝玉皇后,那紧张害怕的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知妹妹为何一直跟着本宫?”孝玉笑了笑,又问道。
“皇后娘娘,我??????”欢贵人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手不安地握在一起,揉捏着手帕。
“妹妹想说什么就直说出来便是了,不必吞吞吐吐的。”孝玉把手放在欢贵人的手背上,轻声说道。
“皇后娘娘,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欢贵人才放胆子抬起头,对孝玉说道:“恳请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为欢欢美言几句。”话音刚落,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欢贵人连忙俯首惊恐的说道:“欢欢说错了,欢欢不该在皇后面前说这些话,请皇后娘娘恕罪。”说着抬起手“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响亮的巴掌把孝玉和博尔玛同时都吓了一跳。
于是孝玉赶紧拉住欢贵人的手,不解地问道:“你并无说错什么,为何要自扇耳光?看,这都打红了。”说着,孝玉用手轻轻抚摸欢贵人那打得红肿起来的脸庞,就连一旁的博尔玛看着也感到有些心疼起来,她轻轻地把手放在欢贵人那娇小的肩膀上,小声地对她安慰了下。
“幸皇贵妃说,像我们这些**的贱婢,如果在皇后和皇贵妃面前乱说话,说错话,都要自扇嘴巴,让自己以后不敢再乱说话,说错话。”滚烫的泪水从欢贵人脸上流下。她用衣袖轻轻擦去,然后屈膝向孝玉行了个礼,继续说道:“欢欢看得出皇后娘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是在这个你尔我诈,可以为了自己而不折手段致他人于死地的深宫中,要极其小心才是,特别是神田宫的幸皇贵妃。”说到“幸皇贵妃”这四个字时,欢贵人娇小的身躯不由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