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大着双眼,唐玄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下意识地把手放在臀部上,又收了回去,整个人沉默起来。
“到底是不是?”
幸婡霺有些激动地上前握起唐玄珺的手,急切地问道。
“这位夫人,你认错人了吧,我父母已经死去多年,况且看你我的年龄也相差不了多少年。”唐玄珺缩回手,冷冷地说道。
“你父母是被何人所杀?”
舒雅开口问道。
“是被前任皇帝所杀。”唐玄珺目视着眼前打扮得像商人模样的舒雅,缓缓说道:“我父亲原是朝中大臣,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因为父亲牵连到当年安太后谋反的事情,被后来夺权登上了皇位的皇帝派人追杀,死于这京城的青龙湖上。”
“他真是亲生父亲吗?”
“即使不是,也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人。”说着,唐玄珺望向双眼有些通红,脸上带着悲伤的幸婡霺,说道:“我不知我的亲生父母为何要抛弃我,多年来也未曾来寻找过我,他们是谁,究竟在哪里,我都一无所知。”
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下眼角,幸婡霺忍住心中的悲痛,将手放在胸口上,含着眼泪对他说道:“也许当年的你并不是被父母抛弃,而是被人掳走,生死不明,要让父母何处寻找?况且,作为父母,有哪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还狠心将他抛弃?”
闻言,唐玄珺沉声不语,拉着手的孩子抬起头,明亮的双眼一闪一闪地,望着他不解问道:“爹,你怎么了?”
“爹没事。”
唐玄珺轻轻说道。
“幸儿,我们回去吧,等唐庄主想通了,他自然会来东陵找我们的。”舒雅把手放在幸婡霺肩上,轻声安慰着说道。
“东陵?”阿兰有些惊讶地问道说:“那不是皇家墓地吗?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经阿兰这一句话的提醒,唐玄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看了看眼前的舒雅和幸婡霺,心里有些纳闷起来:看着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想是皇家贵族,倒像是京城里常见的普通富家商人。
“其实我们只是东陵的守墓人。”对于阿兰所说的话,舒雅微微笑了笑,接着有些伤感地说道:“孩子的墓就立在那里。我们在出去皇宫之前,就决定住在那里,好让孩子有父母陪在他的身边,不再觉得孤独寂寞。”
“庄主,夫人,该上船了。”河堤那边又传来了船夫的叫喊声,
“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了,舒雅,我们走吧。”
“过些天,我会去东陵看望两位。”
身后传来了唐玄珺的声音,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都忍不住,从幸婡霺眼角边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为何不当面认他们?既然他们能打开这把金锁,还能说出你身上的胎记。”
“兰,我想一个人静静。”
坐在小船里,唐玄珺轻依在船柱上,低下头,望着船身下流淌而过的清清河水,默默地沉思起来,见此,阿兰也不再问,只是怀抱着儿子唐忠盛,遥望着岸上的来往行走的行人,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远在日喀拉雅的那个人,不知他现今如何,是否又娶了妻,把自己忘记了
第四十九章:危机来临
清凉的海风夹带着浓浓的海腥味迎面扑来,船身在海水的摇晃下微微地摆动着它那巨大的钢铁身躯。舰上的阴军士兵或站或坐的在甲板和火炮旁,怀抱长枪,抽着手中的香烟,不时相互间谈笑起来,个别一些士兵则拿着自己随身带的小酒瓶,喝了小口里面的烈酒,然后就张口高唱起军歌,或者跳起了阴国的民间舞蹈“踢踏舞”,其他人边看边拍手,也有人吹起了口哨。此时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乐的笑容,仿佛就像是远道这里度假的旅人一样,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有半点战事的紧张气氛。在手中的香烟即将熄灭的时候,有人将香烟随手扔到了海中,然后看着它随海水漂流而去,直至不见了踪影。
海岸那边的坚固堡垒里面,舒琞瓑正拿着长筒望远镜,从碉堡的窗口望海上望去,在他身后,分别站着鞠敕毅仁和尼玛布康两人。
“今天也太平静了。”
对于今天阴军停止了多天来的炮击,舒琞瓑等人感到有些奇怪,但看阴军军舰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更是让人琢磨不透他们下一步究竟又是什么。
正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从军舰上传来了三声鸣笛,然后就看到左侧原来并排而列的十多艘军舰慢慢地掉转了船身,向后方退了去,看似好像是在撤退的样子,留下的八艘军舰则依旧炮对着海岸的防线上。
“这阴军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尼玛布康遥目看着退走中的军舰,小声嘀咕道。
“看他们走的方向好像是往京城那边海域。”
看着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的阴国军舰,鞠敕毅仁对舒琞瓑说道。
难不成他们将目标转为京城?
舒琞瓑如是想道。
京城那边几乎没有什么海防设施,因那里还设有阴国租界,从先皇开始就没曾想过他们会有一天来袭击附近的海岸区域。想着,舒琞瓑让尼玛布康把京城附近海域的地图摊开在桌面上,用手指在靠近京城的海岸区域来回划了下,又用力敲了敲,对鞠敕毅仁两人说道说道:“本王大概知道他们的一些意图了。”
“京城那里没有海防设施,而我们海防军的兵力也只能够守卫达布拉港这里。”
鞠敕毅仁看着舒琞瓑画出来的范围,担忧地说道。
“京城那里还有新军和神田军作为守卫,兵力应该足以对付登陆的阴军。”
“你是说他们想登陆海滩这里?”
“终于都开始张开他们的利牙了。”
“我们得派人告诉京城方面,让守卫在京城的新军提前做好准备。”
舒琞瓑轻拳敲在地图上,对尼玛布康说道:“布康,你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皇上和太后他们。”
“是,王爷。“
京城的皇宫内,所有的一切还是如当初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滨太后缓缓行走在熟悉得不再熟悉的御花园内,想起年少时和舒雅、昶智、幸儿在这里玩乐时候的情景,嘴角边露出了微微的一笑。
抱着嘉媺小公主的彩加带着几名宫女随行在她身后,看着太后今天心情如此之好,也感到了些许的欣慰。原先在回宫之前,彩加就有些担心滨太后带着公主回去后,安太后、安皇后又会对她做出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现在想想,也许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
“太后,安太后她们来了。”
远远看到从走廊行走故过来的数人,彩加忙提醒正在看着繁花发呆中的滨太后。
“美惠来了?”
滨太后顺着彩加的视线望向走廊上行至前面,头戴蓝金色凤冠,穿着蓝色金凤衣,让宫女托着手,缓步走来的安太后-安美惠。
“玉萍,看你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了。”走到近至滨太后的走廊边上,安太后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她,开口问道说。
“并无什么开心之事,只是一时兴致而起,来这里走走。”滨玉萍也回过身,起步走上走廊,来到安美惠的面前。
这时,彩加怀抱着的嘉媺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安美惠把视线望向了她,见孩子正冲着自己调皮地笑着,心中便暗道:“这小公主倒是长得一副可爱的模样,看起来也有些像皇上小时候的样子。如果是皇后所生倒是好,只可惜不是。”想着,她苦笑了下,对滨太后说道:“玉萍,你在寺里住了那么久,现在回到宫中,都还习惯吧?”
“还好吧,谢谢关心。”
滨太后淡淡一笑,点头说道。
“那就好,其实在宫中或者宫外,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足矣了。”
安太后也淡淡地说道,然后又看了一眼小公主,便带着众宫人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似乎安太后对于小公主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彩加小声地对滨太后说道。
这或许已成为了她的心结,毕竟是拥有舒氏、安氏和滨氏三家血缘关系的嘉媺。滨太后轻轻抚摸着小公主柔嫩的小脸蛋,轻声说道:“你以后的命运如何,就要靠自己好好把握了,母后也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太后娘娘。”一名穿着蓝色宫衣的太监急匆匆地走过来,俯首将手中的一封信件双手呈给了滨太后,并对她说道:“这是从达布拉海港送来的紧急军情。”
不知那里现在的状况如何,滨太后忙接过太监手中的信件,翻出里面的信纸一看,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随即她收起信件,对彩加说道:“你先把公主带回玉寿宫,哀家现要去趟乾清宫。”
“是,太后,”
话说乾清宫这边,舒温逹正与舒摩豊、努-尔-珂-赤在御书房里看着摊在地上的大地图,拿着手中的金剑在上面比画,低声谈论。
“阴军的军舰共有五十多艘,每艘船上应该有数百人左右,加上原先在租界的守卫军队,估计都有两三百人左右。他们配备有重型远程火炮。”努-尔-珂-赤比画了下京城外围的区域,说道:“千米以外就可以发射火炮来攻击京城,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侵吞我大青国土,现情况紧急,光靠新军和神田军目前所配备的武器装备是难以与之对抗,我们必须要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