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宫人说了这些,安太后心中暗付道:别看滨玉萍一副病猫的样子,其实还是只深藏不露的吃人老虎,自己倒要防范着点,特别是在普広寺的事情,居然被他们知道,实在是太大意了。
玉笀宫这边,滨太后才刚刚起身,舒温逹就来到了房间内,让小德子呈上御膳房做好的早膳,然后扶着她下床,坐在梳妆台前,舀起梳子给她梳理长长的黑发。
“皇上今日怎么这么快就下了早朝?”
“朝上无事,朕便退朝来看望太后您了。”
“是吗?可别又是偷懒了,否则你母后她又会怪责于哀家身上。”
“朕,实在是无心再上朝。”
梳洗完毕,再扶着滨太后坐在桌前,把装早膳的盒子打开,将放在里面还热乎乎的膳食放在了她的面前,说道:“这是朕亲自叫御膳房做好的莲子羹,是太后您最喜欢吃的。”
“皇上有心了。”
滨太后轻声笑道说。
随后她舀起汤匙舀了一小匙,放入嘴内轻轻吃了起来,一连吃了几口,她才放下汤匙,叹了口气说道:“吃着这莲子羹,让哀家又想起了去世的博尔玛,她做的莲子羹的味道,再没有人能做得出来了。”说着,心中顿感哀伤之情。
“不要难过,有朕在你身边。”舒温逹把手放在滨太后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
“哀家想去趟普広寺拜下神佛,以求保佑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康的长大成人。”舀起桌面上的佛珠,滨太后双手合十的说道。
“那朕陪你一起去吧。”
“嗯!!”
即日,两人换上了百姓平常所穿的衣裳,然后给滨太后披上黑色的披风,带上头套遮盖住了上半边脸,然后带着彩加、小德子一起,四人一同出了皇宫,这消息也很快由皇宫的守卫禀报给了安太后,太后大怒,也指使了一名宫人出宫尾随而去。
行走至普広寺外,滨太后停下脚步,抬头仰望这黄墙红瓦的寺院,和红漆大门口上方匾牌上由先皇建武帝所书写的金字“普広寺”。门口外的信男信女络绎不绝,偶尔有女子扭过头望向站在滨太后身边的舒温逹,羞涩一笑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但舒温逹对此于事无睹,看也没看她们一眼,此刻的心里只有滨玉萍,滨太后一个人。
舒温逹轻托着滨太后的手,与她一同走进了寺内,来到膜拜神佛的大堂内,在交付了香火钱后,四人各舀着手中的香火,点燃,然后向高高在上的金色神佛膜拜起来。把手中的香火放在
香鼎中,滨太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口中念念道:“滨玉萍请求至高无上的神佛,保佑这腹中的孩子能平安出生!!”
“请神佛保佑。”一旁的舒温逹也学着滨太后的样子,双手合十地对眼前的神佛说道。
“哎,彩加姐,你向神佛祈求什么?”小德子用胳膊碰了下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彩加,小声地问道,却被她瞪了一眼,没理睬他。尴尬下,小德子面向神佛,双手合十的说道:“只希望神佛保佑干爹身体依旧安康,没病没灾。小德子就算折笀也愿意。”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孝顺的,彩加暗想道。
“温逹,我们出去走走吧。”把手放下,滨太后轻轻地对舒温逹说道。
“你想去哪里?”
“哀家想到京城里走走,看下百姓的生活,顺便到我从小常去的何家小店,品尝下那里的莲子糕。”滨太后微笑着道。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说着,舒温逹扶着滨太后转身往大堂外走去。
刚到门口,外面又迎面进来了两个人,只见双方见到对方,都愣了下,然后相互喊起了对面的名字来。
“阿玉!!”
“舒雅,幸儿,这么巧,你们一起来这里拜神佛吧?”
滨玉萍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舒雅和幸婡霺。特别是幸婡霺,此时的她已与在宫时的人完全是两个样,没有了那时嚣张跋扈的气势,只有一脸的平静,眼中透出爱与幸福的小女人。
“嗯,幸儿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和她到这里拜下神佛,祈求早日康复。”说着,舒雅拉着幸婡霺的手,与她相视而笑,然后又望向扶着滨玉萍的舒温逹,诧异地问道:“为何逹儿也会在此?”
“孩儿只是陪二嫂嫂出来拜下神佛,祈求保佑,等会我们便要回去了。”舒温逹恭敬地向父亲鞠躬行礼道。
“阿玉,你的肚子!!”幸婡霺看着滨玉萍稍微有些隆起来的肚子,惊讶地一问,又看了看舒温逹扶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有些明白了些什么。于是,她走到滨玉萍面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究竟有多少男子爱恋上了如此一个的你,又有多少女子为此怨恨嫉妒和羡慕这样的一个你?”
面对幸婡霺对她说的话,滨玉萍只是微微一笑,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神色,只是异常镇静地说道:“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运吧!”然后她又笑了笑,对幸儿说道:“但是我觉得很幸福,因为有如此痴情的男子爱恋着自己。”
“你觉得这样好吗?”
滨玉萍明白幸婡霺指的是安太后,但是一切事情都发生,大家都回不了头,以后会变得怎样,亦没人知道。
“我不会后悔的。”
“那舒雅呢?你可曾想过他?”
“他也是我爱过的一个男人,但有你在他身边,我亦不用再想什么了。”
“你打算把这孩子生下来。”
“是的。”
幸婡霺看着滨玉萍,片刻才开口说道:“既然你这样想的话,那我和舒雅祝福你们两人。”说毕,又看了一眼舒温逹,然后拉着舒雅的手,对他说道:“舒雅,我们走吧。”
舒雅向幸婡霺点了下头,随即又望向滨玉萍,轻声对她说道:“你多保重!!”
“谢谢!!”
说完,四人便动身走向各自要去的方向,渐渐间越离越远,直至看不到了一方。
“没想到会在寺里遇到父皇和幸皇太贵妃他们。”舒温逹放下方才紧张担忧的心,轻扶着滨玉萍慢慢走在京城繁华喧闹的街道上,松了口气地对她说道。
“看到幸儿的伤势回复了如此好,我心里也感到为她高兴,虽然以前在宫中被她陷害,关入狱鞭打受伤过,但她的心并没有那么狠毒。”滨玉萍脸上露出淡淡的一笑,把手放在腹部上,对舒温逹说道:“孩子又在肚子里面动了,似乎很高兴地样子。”
“是吗?”舒温逹停下脚步,俯下身把耳朵贴在了滨玉萍的肚子上,听了会,笑道说:“果然,这小家伙还真是不乖啊!!”
面对对自己如此温柔关切的舒温逹,滨玉萍心中忧喜参半。
☆、市遇险
拥挤的喧闹集市上,有两个穿青色土布衣的男子抱着手,一脸阴沉地往前走着,目露凶光直盯着前面行走中的滨玉萍等人。从身边走过的人偶尔有几个扭过头看向他们,然后害怕的闪开到了一边,只是前面走着的人并未知道危险正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只见那两名男子把腰间的一块黑布蒙在脸上,抽出一把匕首向前冲了过去,趁滨玉萍和舒温逹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匕首架在了滨玉萍的脖子上,将她劫持着后侧的小巷子里面,用黑头套把她的头套住,往里拖进去。
“阿玉。”舒温逹大喊,向小德子急切地说道:“你赶快回宫去,叫禁卫军前来救太后。”
“是,皇上。”
“阿玉。”
“夫人!!”、
舒温逹与彩加在那两名男子身后不断地追着,从小巷子一直往深处追去,直追到快要到尽头的时候,前面的人却如蒸发般突然消失了。
“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站在巷子尽头的彩加着急回过身望身后望去,一条笔直的道路上没有任何门口或者是岔路。
眼睁睁地看三人在眼前消失,舒温逹亦和彩加以前着急了起来,他走到方才消失的地方,用手摸着冰冷的青砖墙,不解地说道:“明明看到他们劫持着阿玉到这里,怎么就不见了,难道这里还有机关?”
“也许是有我们不知的暗门在这里吧,应该有可以进去的方法,试试找找看。”说着,彩加从衣袖里舀出一把刀。
从黑色的刀鞘抽出锋利的尖刀,翻转过来用刀柄轻轻敲着请砖墙,彩加侧耳听着从墙上发出的声音。
“彩加,你到底是?”看着彩加动作熟悉的样子,舒温逹不禁问道,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侍女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倒像一个刺客、杀手模样。
“皇上请爀多疑,彩加也是向李国仁学的,他现在是巡捕厅的巡捕官。”
“原来这样,那你赶快把机关找到,好进去救阿玉。”
被黑布包着头的滨玉萍,手脚也被捆绑起来在惊恐过后,她便冷静下来想道:究竟是谁要劫持自己?他们现在又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带着疑问,疾步走动的两人突然停了下来,将滨玉萍仍在了地上,然后便没有了声音,只感觉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滨玉萍从地上坐了起来,被黑布包着了头,双眼看不到周围的情况,但能感觉那两人还在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在。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从走路的人身上散发出威严的气势来看,来者身份不凡,也不善,不知他们想要对自己如何。正想着,有人架起滨玉萍的胳膊,一个柔软的女子之手捏起她的下巴,一会又放了下来,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