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你快叫军医过来,智爵士他受伤了。”马车内的伊丽莎捂住智爵士的伤口,焦急万分地朝外面的骑兵中尉喊道。
智爵士紧咬着牙,抬起右手忍住剧痛将刺入左肩膀上的长箭用力折断,转过脸小声地安慰身旁惶恐不已的伊丽莎,说:“别担心,我只是肩膀受了点小伤而已。”
伊丽莎手把手轻轻放在智爵士的伤口边上,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怎么可以说是小伤,你是为了我而挡住这不知何处射来的箭。智,我亲爱的智,我一定要抓住这个伤害了你的凶手,对他作出惩罚。”说着,伊丽莎轻轻又把手放在了智爵士的手背上。
“踏踏”
从雅鲁湖返回来的骑兵停住奔跑的马儿,向他们的中尉军官敬礼,报告说:“长官,我们到对面的林中查看过了,在那里只发现雪地里有刺客遗弃的弓箭和混乱的脚印,却没有看到有人的踪影,应该是对方射击后就立即逃离了那里,使我们无法抓到他。”说着,士兵递上了从雪地里拾起的长弓和箭袋。
“看来这个人很熟悉这里的环境,除了尼玛藏人外,住在这里的青国人也可以是刺客其中之一。”中尉军官遥望着湖对面的雪林,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沿途再去搜索一番,见到有可疑人物,立即给我抓起来,带回来严加审问。”
“等下。”
伊丽莎打开车门,叫住了正要策马离开的士兵。
“女皇陛下,您还有什么事吗?”中尉军官骑着马,走上前敬了个礼,向她道。
“中尉,你要知道这里可是青国,也是尼玛部落藏人管辖的地方,你们不可以随意抓舀这里的人民。如果你们真是发现了刺客,就立即报告给在日喀拉雅城里负责这方面的官员,让他们来处理这些事情。”
“是,我尊敬的女皇陛下。”
日喀拉雅城外,等候许久的孝玉望着着远处渐近的马队,双手紧握在一起,神情略有些激动地喃喃道:“伊丽莎,终于都能见到你了。”
“族长!!”眼尖的尼玛布康指着从左边方向缓缓走过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一脸兴奋地对众人说道:“皇后娘娘,格桑大人,你们看,那真的是族长大人,他回来了。”
“族长大人,您回来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族长阿的,鞠敕毅仁连忙小跑上去,单膝跪下,抱手对阿的族长说:“族长大人,能看到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毅仁我也感到安心了。”但阿的族长没有理睬他,只是目视着前方的孝玉等人,向他们走去,这让鞠敕毅仁心中感到十分的困惑:族长他到底怎么了?
只见阿的族长脸色苍白,目光有些呆滞的样子,尤其是他把两只手都伸在长袖里面,一副面无表情的看着孝玉皇后他们,一步步地走了过来。“皇后娘娘小心!!”站在身后的格桑见阿的族长如此怪异的模样,怕他会突然会伤害到皇后娘娘,于是忙走上前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见被挡住了去路,阿的族长也停下了脚步,从眼中闪出的一道寒光,直射向了眼前的格桑。片刻后,他才把双手从长袖里面伸出来,俯首跪地对孝玉呼声道:“罪人阿的叩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阿的族长快快免礼。”说着,孝玉又不解地对阿的族长问道:“为何这些天不见族长在府邸内?而尼玛布鴭将军又告知说你在不久前失踪了,派出的士兵遍寻不找你的踪影。”
“启禀皇后娘娘,在一个月前,我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身上流出脓疮,腥臭不已。得知皇后娘娘前来布拉山要与阴国人谈判,怕会让娘娘您引起不适,所以不告诉任何人就离开了日喀拉雅城,在深山里面住了一些时日,等身上的怪病消失了,方敢回来。”阿的族长说着,脸上抽了下,抬起头,眼睛依旧呆滞地看着孝玉皇后。
“原来是这样。”
于是孝玉叫开了格桑,让阿的族长走过来。
“阿玉!!”
“伊丽莎”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伊丽莎与等候着的孝玉相互呼喊起对方来,紧接着,两人一同走上前去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伊丽莎,好久没见,你真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握住伊丽莎的手,孝玉眼中泛着泪花,开心对她地笑道。
“阿玉,你也是,即使生了孩子还那么年轻漂亮,这让我也有些嫉妒起来了。”伊丽莎亦望着她,笑着说道。
看着眼前欢笑着亲昵交谈的两个女人,智爵士脸上也是微微地一笑,一时便忘记了肩膀上的痛楚。
“阿玉。”
听到曾经非常熟悉的声音,孝玉转过头去一看,一时便惊呆住了。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人,孝玉不由地抬起手捂住了嘴鼻,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流下来。见此,伊丽莎连忙把她抱住,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要哭就哭出来吧,不会有人看到的。”听到伊丽莎说的话,孝玉便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轻声地哭泣起来。
伊丽莎轻抚着孝玉的背,小声说道:“哭了以后就不许再哭咯,要不然被你们的朝臣们看到,就会嗤笑你的。”
“嗯。”
孝玉轻声应道,然后赶紧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对伊丽莎露出了个笑容,说道:“伊丽莎,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孝玉拉起伊丽莎的手,转身朝身后的日喀拉雅城走去,分别站立两旁的尼玛布鴭、尼玛布丹、鞠敕毅仁、阿的族长与格桑等人,纷纷俯下身向这位远道而来的阴国女皇鞠躬行礼起来。
就在将要走过阿的族长面前的时候,阿的族长忽然把手伸进宽大的衣袖里面,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小短刀,朝伊丽莎猛刺了过去。
“皇后娘娘小心。”
一直看着阿的族长的格桑抽出腰间的长剑,上去格挡住了刺向阴国女皇的短剑,然后用力一脚把他踹翻在了地上,横挡在了孝玉皇后面前。
被智爵士拉到身后保护着的伊丽莎惊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阿的族长,对孝玉问道:“阿玉,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要舀刀刺杀我?”孝玉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站在伊丽莎身前的智爵士,感觉心中被什么刺了一般痛楚。
“阿玉。”
伊丽莎又叫了一声呆愣中的孝玉。
这时,坐在地上的阿的族长舀起掉在地上的短刀,又摇晃地站了起来,正准备又向伊丽莎刺过来时,突然,从马车那边传了一阵密集的火枪声。只见阿的族长头部、胸部各中数弹,从伤口小孔流出来的血顿时染红了身上的白色长袍。他双目圆瞪地看着惊恐不已的伊丽莎,便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族长大人。”鞠敕毅仁哭叫着,上前跪在地上,双手扶起躺在地上的阿的族长,紧紧抱在怀里,任由流出来的血也把他身上的衣服染红,抬起头朝天大吼起来。
看着鞠敕毅仁怀中至死都双眼紧睁的阿的族长,在场的众人都变得默不作声起来。
☆、第九十五章叛逆之人
“鞠敕毅仁,格桑,阿的族长的遗体就由你们一同火化,然后把骨灰撒到雅鲁湖内,让他魂归这片大地上。”
“是,皇后娘娘。”
燃烧的红色火焰将穿着白色素衣的阿的族长吞噬着,直到他化为青烟,化为了灰烬,才停下它那炙热的利齿,渐渐地熄灭下来。
鞠敕毅仁双眼通红地跪在灰烬前,双手捧起阿的族长的骨灰,把它放入身旁的小瓷坛里面,待装满才用坛盖盖住,然后换了个大一点的坛子装余下的。装完后,方才抬起手擦了擦眼角,起身走到雅鲁湖边,将大坛子里面的骨灰小心翼翼地倒进了冰冷的湖水里面。
“斯人已去,鞠敕都统莫再伤心了。”看着冰封的雅璐湖,格桑拍了拍鞠敕毅仁,安慰着道。
“现在我担忧的还是阿兰,如果她知道阿的族长去世的消息,会很伤心难过,也会一辈子恨我没有好好的保护她的父亲。”鞠敕毅仁低垂着头,无比哀伤地说道。
“你何须如此自责自己,这并不是你的错,当她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也就不会埋怨你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抓住那个真正的凶手,为阿的族长洗去这刺杀阴国女皇的罪名。”
日喀拉雅城内,一间看似普通的民房外,突然来了大批的士兵把它包围了起来,就连隔壁的屋顶上都站有了许多的弓箭手,附近的百姓们惊恐地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士兵,躲回在了自己的屋内,连方才还开着门的商铺也赶紧把门给关上,从门缝里偷偷地往外望了出去。
“给我进去搜。”
领头的尼玛布丹向后一个招手,喊道。
随即就有数名多的士兵上前,用力一脚踢开了紧闭的破旧木门,手持着长矛一拥而进。只见昏暗的屋内,一名穿着土布衣的白发老妇人手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蜷缩在床头上,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士兵。
环顾周围,屋内摆放的东西甚少,看起来一片寒酸的样子,还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尼玛布丹用手轻捂着鼻子,走进了这间小屋,对蜷缩在床上的老妇问道:“你的儿子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