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涟只是满心都沉浸在旁边人的温柔中,心道他居然这般细腻,还对自己如此关怀?母亲不是说,楚景晨曾说两人关系并不好吗?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是了,楚景晨哪里比得上自己?
这个时候,她早将对原仲轩说得话和做出的承诺给忘得干净,满心都只有身旁的男子。
大爷虽对妻子的改变有些小喜,可终究有正事在身,便挥手招人人就上前,吩咐道:“送大奶奶回院子去。”
楚景涟抬起眼眸,楚楚动人,似乎格外委屈。
大爷就安抚道:“待会我就回去了。”
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妻子何时这般腻人了?大爷哭笑不得。
过去指望她这般,都总是端庄贤惠的德行,现今却是都不分场合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分别太久,所以……忍不住就响起方才三婶话中的“相思成疾”,便冲仍旧看着自己的女子笑了笑。
楚景涟直到出了荣安居,眼前似乎还浮现着那抹笑容,飘乎乎的竟是有些脚不沾地的感觉。
荣安居内热闹了会,众人就散去了,徒留老夫人和大爷在屋里说话。两人对视而坐,老夫人很是担忧地询问道:“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先前家书里也没个征兆,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
“孙儿在外面经历了不少,突然间想家就回来了。”
“你别担心我操心,凡事说出来大家商量下亦是好的。”老夫人沉眸片刻,跟着道:“前阵子窦家的人进了城,逗留了许久,还新添了好些铺子,怎么会这样匆匆?”
“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祖母?”
大爷却笑了笑答道:“祖母莫要多想,孙儿都能应付。”
“你起色倒是挺好,在外面一切都安然?”
“好着呢,祖母。”
原是想开口的话,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大爷看着对方鬓角的银丝,根本不忍心再让她操心,只是与对方寒暄起旁的话来,“二弟和五弟都进京了,家里倒似冷清了些。”
“还好。”
老夫人很显然察觉到了对方这次回来的变化,好似比过去更瘦了些,不过成稳了些。只是,这种将诸事都扛在自己身上的作风,可不是她所乐见的,思及对方许是有要事忙着,楚氏的事竟然当真开不下去口。
怎么还能让他再烦心呢?
然毕竟是不忠之女,老夫人时万万容不得那种妇人再接近眼前人的。因而,她捉摸着就含蓄道:“你媳妇最近身体不好,你现下虽然回了府,不过可要注意着些,老日方长。”
这话……
大爷不由地一愣,祖母的脾性他怎么不清楚?这自然不是表面听闻的这么简单。
“她,怎么了?”
老夫人却不肯细道,“家里的事,祖母都会看着,你不必操心。”
显然,两人都不肯将实情告知对方。
大爷亦不是个刨根究底的人,应了后就离开了荣安居。老夫人则立即招来谷妈妈,吩咐道:“你让晴空院里当差的人仔细看着,可别发生些不该有的事。”说着叹了口气,似乎极其纳闷:“你说浠哥儿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若是能再晚些日子,这就万事皆好了。
现今这半吊子,可该怎么好?
“奴婢给去打听打听?”
老夫人闻言,缓缓点了点头,“是该打听下,寻个跟着浠哥儿的人过来问问情况。”
孙儿如今孝顺,体贴起自己,可她终究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自然忍不住不去过问。
“对了,老夫人,今儿个老奴发现,姒苪姑娘没有跟着大爷回府。”
“哟,这个事你怎么不早说?”
老夫人忙生诧然,“她当初可是应了的,除非浠哥儿身子大好,否则永远不会离开君家,她为什么没有回来?”声音透着怒意,“难道是浠哥儿心软放了她走?”说着重拍了下桌案,“我就说,让她跟着走总归免不了出事,这下竟是都没回来。往后如若再发作,可怎么好?”暗恼起方才长孙竟然也不跟她说个详细。
谷妈妈只好回方才大爷在时,不方便凑上前特地说这个。
大爷回到晴空院,才踏过门槛,就见着主卧门槛处的人儿忙凑了过来,却是勾住了自个胳膊就笑道:“爷回来啦,您舟车劳顿,妾身服侍您沐浴歇息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 勾。引
大爷回府原并非表面上这般简单,所谓官场有官场的争斗,生意场上亦无安宁。这些年君家的行业遍布南方,亦不时想往北方拓展,而北边的窦家,自亦有此打算。平城属南地大城,素来窦家亦有产业涉及,然过去不过只是林散几家,譬如钱庄、当铺等地,属于各处必有的产业,存在的自然无可厚非。
然现今,徒然是收购了许多的店铺,从衣到食,竟是有种要大肆发展和倾占的趋势,试问他如何还能在外面?此时回城,满心担忧与算愁苦,根本没有歇息的心情。可这时,娇妻如此殷切,这般关怀备至,这拒绝的话到了嗓子口竟无法出口。
立在屋檐下的楚景涟就这般专注地凝视对方,似乎对方的任何表情都显得夺人眼球,她竟舍不得眨眼。这种心境她亦不明白,完全是陌生的、新奇的,令她却又难以忽视的。
“爷,您怎么了?”
楚景涟柔柔的启唇开口,拉过对方的胳膊便想要往里,熟知转身时不巧脚下似被门槛绊了下,差点就没站稳。大爷见状,伸出手才要扶她,对方却已经扭转了身子往自己身上贴来,双手抚在他的胸膛低低道:“亏了爷,妾身才没摔着。”
这、这……她可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能在庭院里就如此?
大爷不禁皱了皱眉,虽说许久不见确实怪想她,可身为主子,人前怎能有这等行为?忆起过去,她亦有过娇媚温柔的举止,私下里也曾露出女儿家独有的羞美,然不会不顾场合。
这个时候。大爷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如若这是新婚几日后就离别的妻子,他或许不会生出想法,可彼此间都有过相处,自然就有所了解。对方反常的举止,令他回想起方才在荣安居里祖母的叮嘱,似乎不太寻常。
他垂下了视线,望着对方发髻上精美的簪子。若有所思地推了推她,出声同往常无异,“涟儿,你既是身体不好,快别在这太阳下晒着了,进屋里去吧。”
这话,正中楚景涟的意。忙站直了身体就忸怩地伴着丈夫进内。
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奇怪,这几日楚景涟确实觉得身体乏乏的,浑身使不上劲,平素连走路都不想,就贪懒地想躺在榻上。若非是身为人媳,她真想连晨昏定省都不出门,然此时见到这君家大爷,目光骤然有神,似乎不知疲惫地就想围在对方周身。
许是为表现她的贤惠,楚景涟凑上前就替大爷宽衣。然她是实实在在的骄纵大小姐。这男子的衣裳还真没如何接触过。竟是半天没纽开口子,难免有些丧气。白皙的玉容亦红了起来,似颇不好意思地瞅起眼前男子,心脏处怦然怦然地跳跃不止。
大爷方还觉得对方奇怪,此时见其如此手足无措,竟是低笑了出来,自己脱去了外袍,笑着道:“原来涟儿亦紧张着呢?”
可怜楚景涟虽早通男女情。事。然过去和原仲轩一起时,每回好似都跟偷情般速战速决,何曾有过这般暧昧**的时刻?便是过去宽衣之类,亦非她动手,与大爷初回接触,还真是打心底里产生了抹羞红。
然她原就是打定的主意,利用原仲轩帮她,根本从不曾决定真正跟他离开。过去不知君家大爷是何模样,现今见了却是她心底的如意郎君,不说这君家钱财,便是就此真留下过日子,她亦是心甘情愿。方在大门口时看到他的第一眼,楚景涟就决定了要和对方做真正的夫妻,她想留在这个男子身边,以至于这时会有这些焦急的动作。
“妾身让人送水进来。”
楚景涟只当大爷温柔蜜语,满心欢喜,暗道眼前人虽看着斯文,却亦是个懂情趣的,回头相处必然不会枯燥。她心里自信的很,对方是个男子,在外辛苦操心了许久,难得回来,自己又是个美人,哪里会不起那等欲念?
待等会,她亲自服侍他沐浴,然后所有事必然就水到渠成……
思及此,她心底越发激动,忙亲自到门口招呼着人将热水送进来。
大爷看着她曼妙的身躯离开,这般费心替自己安排,早前的疑虑亦慢慢给消去,跟着轻笑了两声。
净室里忙碌了许久,楚景涟对这个陌生的大爷是充满了好奇,亦或者是兴趣。除了原仲轩,她还不曾和旁的男子相处过,然到底因是女儿身,所谓的矜持还是要装下的。她缓缓地走至对方身边,轻声慢语地柔道:“妾身伺候爷洗身。”
大爷先是微楞,妻子还不曾服侍过她侍浴呢……若说曾经,罗帐下是别有风情,可平时却总将那些礼数规矩看得极重,根本不曾主动提出过。可面对这张熟悉的容颜,他压根想象不出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妻子,依稀只以为对方是因为当真数月不见,心底难掩激动才有这些热情的反应。
他想着在外却是劳碌得很,现今好不容易放松会,不如就将那些烦心事推至明儿,今日且与妻子叙叙情?反手拉着对方,笑盈盈地点了点头,才想开口说话时,突然听得外间传来紫萍的声音,“爷,老夫人差人请奶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