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妈有话好好说。”冯氏出声说道。
于丽珍闭了闭眼眸,看向林姨妈说道,“林姨妈,今日是老爷喝醉了犯了混,你就高抬贵手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你不为别的想也要为一双儿女着想。”
“二夫人,你说的什么话呢?”林姨妈抖着手指向于丽珍,推开马氏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老爷子啊,你那么早就抛下我们走了,你在天睁着眼看看,我们这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地猛哭,“这些年来妾身向来洁身自好,今日,今日这般被人欺辱了去,老爷你就来我走了吧。”
“妾身以死明志,也要给我们的儿子和女儿留个好名声,不会给林家丢脸的。”林姨妈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老夫人,您就这么看着我这么被二老爷侮辱吗?”林姨妈哭诉着看向范老夫人,惨然哭道,“范家是几百年的世家,就如此欺辱人的吗?”
林姨妈这些年守寡也是看尽了世态炎凉,儿子被宠坏了,女儿虽是聪慧可到底以后是嫁人是别人家的人,带这一双儿女来京就是希望给儿子谋个好前程,再给女儿和儿子找门好的亲事。
能够搭上范家的二老爷,以后母子三人都有了依靠。
这些年她要养育一双儿女,还要守住这林家的万贯家财,自然手段厉害的,知道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对付范家的人,当然是以市井撒泼之势是上策。
范老夫人和于丽珍冯氏平时打交道的都是名门夫人和小姐,都是懂礼知进退的人儿,面对如此撒泼林姨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林姨妈哭得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林家成进了门。
“儿子啊,娘没脸再活下去了。”林姨妈一见林家成,哭道。
“母亲,谁欺负了你?”林家成弯腰扶起了林姨妈。
“我,我被人给……。”林姨妈对着儿子哪说得出自己被人糟蹋的话来。
林家成见着林姨妈的衣着,头发散乱,眼眸一见她脖颈上的印记,说道,“母亲,有儿子在呢,儿子不会让您如此白白让人欺辱了去。”
说完扫了一眼堂屋里的人,说道,“母亲,我们告官去,这京城天子脚下,儿子就不信没人给我们做主。”
林姨妈抽噎了一下,点头,眼眸迸出坚决,“好,好,我们去告官,我们一级级往上告,就算是告御状,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范言志听得猛地转头,看向那林姨妈,说道,“林夫人,我们是你情我愿。”
“二老爷的意思我被你白白睡了,如今讨一个说法都不行了?”林姨妈哀怨地看向范言志,“妾身虽不是黄花闺女,可是几年来都守身如玉,二老爷是要始乱终弃,要逼死妾身才甘愿吗?”
如此直接粗俗的质问,范言志看着她哀怨中带着媚骨的目光,语塞。
“老爷呢。你看看,我们这孤儿寡母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就带我去了吧,妾身这还有什么脸面活。”林姨妈哭倒在林家成的身上。
“真当我老林家是好欺负的呢?”林家成目露凶光,“我母亲好端端的给你范家的人给欺辱了去,就想这么不了了之?”
林家成直直地看向范老夫人,一脚把旁边的紫檀木屏风给踢了摔了一个粉碎,“我林家没有人在朝廷当高官,但是林家就是钱多,我还就不信,这朗朗乾坤告不倒你范家二老爷?”
看着他脸上的凶悍,众人心里都吓了一跳。
“林姨妈,有话好好说,老夫人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冯氏忙劝说道。
“交代?什么交代?”林家成怒目反问。
“二老爷。”林姨妈无比哀怨地看向范言志。
“好,我负责还不成吗?”范言志怒吼了一声,不就是一个女人吗?纳进门不就行了?
“二老爷。”
“老爷。”
林姨妈和于丽珍异口同声,一个欣喜,一个怒吼。
于丽珍转头跪在了范老夫人的面前,“母亲,这件事不明不白的不能这么算了。告官就告官,大不了老爷拼得了不要那名声,辞官回乡做那地主去。”
这林姨妈可是不是十几岁的小丫头,她进了门,那二房还有安宁?鱼死就网破吧。于丽珍一口恶心的恶气咽都咽不下去。
于丽珍歇了口气,又道,“老爷如今的风貌,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巴巴的上了这林姨妈的床,这传了出去,谁是谁非还不一定。”
这范言志长相俊美,年纪轻轻,可以说是香饽饽,传出去,谁会相信范言志会欺辱了一个要做奶奶的半老徐娘?传出去只怕是谁都不信。
而且范言志前有为郡主守节那么多年,屋里的女人那是有目共睹的,以前只有于丽珍,后多了嫣红和蓝柳,如今也就剩下于丽珍和蓝柳俩个人了。
不是没有人送他美人,是他不要,志不在美色之上。
于丽珍说完,扭头含怒看向林姨妈。
“谁怕谁,走,这就去官府。”林姨妈腾地起身,气势汹汹地和于丽珍对视着。
“走啊。”于丽珍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迎上了林姨妈。
“就凭你也想爬我家老爷的床,也不看看你那张老脸皮。”于丽珍怒道。
“呵呵,我这两老脸皮也有看,也有亲怎么的?”林姨妈叉腰,“你还不是一样,比老娘能嫩去哪?哼,还是蹦不出一个子来的,老娘风韵犹存,算命的说是旺夫王子,儿女成群。”
再不生生育是于丽珍心底的痛,林姨妈这么一说,于丽珍气得卯倒,胸口上下起伏着,一张脸由白转青,然后再转黑,灰,一一过了遍,颤抖着身子,伸手指着林姨妈,“我撕了你这张烂嘴。”
说罢脸色一狰狞,伸出双手就朝林姨妈扑了过去。
屋里的人见向来温婉柔弱的于丽珍如此彪悍,就惊呆了,尤其是范言志呆愣呆愣地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碰我娘试试!”林家成一下就把林姨妈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凶神恶煞地看着于丽珍。
于丽珍被他吓得心一紧。
“够了。”范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众人忙噤了声。
“你先出去,我们和你母亲谈。”范老夫人蹙着眉头看着凶狠狠的林家成说道。
“你们一群人,想要欺负我母亲不成?”林家成嗤笑说道,“我是母亲的儿子,我有这个权利在这里,怎么着,你们还想仗着人多欺负人。”
“林姨妈,你是带着儿子来京赴考的,你难道真的想去告官?还有家敏年纪也不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老二媳妇,你也想想小四和六丫头。”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范老夫人看他们闹腾了半天,一下就掐住了林姨妈和于丽珍的七寸。
林姨妈和于丽珍两人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儿女就是两人的命根子,这告官不管结果是如何,传扬了出去,会连累他们的儿女脸上无光,尤其是林家成林家敏兄妹,若是传得了有一个爬床的母亲,两人只怕是一辈子难以抬头做人了。
“够了,我说负责就会负责,你别寻死觅活了,好生歇着,回头挑了吉日就进门吧。”范言志沉着脸,脸色阴晴不定扭头看向于丽珍眼眸里有一丝歉意,“夫人,就辛苦你了。”
于丽珍苦笑着颔首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心里却是如阴茫茫的冬天,悲凉一片。
“好了,那就都回去吧。”范老夫人发话说道,“其他的事明日再慢慢好好商量。”
马氏一回到院子,刚进了房,一个杯子劈头就摔了过来,马氏一个激灵偏头闪了过去,见着范仲志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扭头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色,走了进去,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你老实说,今日二哥是不是你做的手脚?”范仲志怒不可斥,“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合谋着姐姐一起算计二哥?今日他是喝了些酒,日后他还能想不通?你是不是要断了儿子们的路啊?”
范仲志简直是怒火冲天,一说完,一个杯子又丢了过来。
马氏忙侧身闪过了,眼泪唰唰就往下掉,“老爷,您这是要冤死妾身了,我算计二伯做什么?老爷的意思是我和姐姐一起算计了二伯呢?老爷您也不想想,姐姐她有儿有女,家底殷实,几辈子都花不完,她算计二伯有什么好处?二伯有家室,姐姐难道还为了那上不台面的妾室去算计?在您看来,姐姐就是那般眼皮子浅的人?”
哭得那个委屈。
范仲志听得,脸色缓和了下来,心里的怒火也咽了下去。
也是,那大姨姐林家的当家夫人不当,算计老二来当个妾?虽是守寡可那也是正经的正室夫人,哪是一个妾能比拟的?
范仲志讪讪地看向马氏笑道,“那是错怪夫人了。”
“哼。”马氏含着娇嗔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范仲志呵呵一笑,却是说道,“二哥平时也不是什么好色之人,今日怎么就犯了浑了?”
这二哥身边的女人那么少,平日对美人也是视若无睹,如今见了这林姨妈就管不住那裤腰带,真真奇怪了?难道……
范仲志眼眸一亮,惊道,“难道我那二哥,喜欢的是半老徐娘那股子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