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他有些懊悔,若是,当初他派去的人抓他们回宫,而不是暗地里护送,那么一切是否截然不同?
重华殿,绿茵领着宫女太监伏地跪拜。
“参加陛下!”
皇甫瑨霆不声不吭,默然扫视了眼前一番,道:“都出去吧。”
绿茵随着宫女们悄声而出,却在玄关处忍不住回头去看,却见皇甫瑨霆黯然萧瑟,浑身透着一股怆然,悲悲戚戚,叫人看着也不自觉的心情沉重,难道是皇贵妃?出了事?绿茵急忙甩头,不敢再想下去,若真是皇贵妃出了事,那往后……
殿内,空空如人,唯有他一人。眼前,还是往昔模样,清雅简洁,却独独少了她。
若是往常,见了他来,她早已冲进他的怀中,娇笑倩兮,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这么想着,却又另外一个念头跳出来,阻止他再想下去,她不在了,带着他们未出世的孩子,走了。往后都不会在他身边。
没有她的日子,这样难过,可他,还有那么长的一生……他与她心心相印,想要长相厮守,却那么的难,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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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之际,皇甫瑨霆对此次平定叛/乱之事,论功行赏。封魏明远为镇国公,新提拔上任的白起封为骠骑将军,魏志贤封为车骑将军,而原校尉都督穆大林则封为大将军。并于于一纸诏书,道明皇贵妃两日前因病去世,特追封为静淑皇后!
这几道诏书一公诸于众,引起朝中哗然,唏嘘声不断,但却并未有人胆敢出言质疑。
景宣二十二年,阳春三月,皇甫瑨霆驾崩,与静淑皇后同葬京郊皇陵。景宣帝皇甫瑨霆一声传奇,在位二十二年,前十年被控,做傀儡皇帝,但却韬光养晦,隐忍负重,一步步从李党手中夺回政权,后十年,平定叛/乱,抚定四方,开拓大燕盛世。但最引人遐思之事却是终其一生,仅册封过一位皇后,史称静淑皇后。
传言静淑皇后,病逝于景宣十二年八月初八,一生无所出,却深得景宣帝宠爱,但红颜薄命,早早就香消玉殒。这一段帝王情史,多年后终成世人茶余饭后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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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到这里,正文部分就结束了。
不好意思,连个结局都要憋这么久才出来。实在是抱歉,因为风子白天上班,晚上没多少时间码字,而且码字速度又慢……好吧。风子捂着脸遁走了。
后面会有番外,交代俞墨和盈琇的事情,嘻嘻,亲们,这也算是结局,但还有另一个面的结局哦,风子不是后妈,不会让柳姑娘一尸两命的,那太残忍了,偶的娘,偶可受不了。
185、番外 十年之约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3-4-26 23:02:04 本章字数:5099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转眼,十年过去,很多事情早已不是原来模样。爱铫鴀殩
田埂上,一个身着前绿衣裳的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大束花,一蹦一跳的走着,见到溪边站着一个布衣男子,她立即奔跑过去,大声喊着:“义父,义父……!”
被称作义父的男子,转过头来,望见那小女孩,唇边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他半蹲着身子,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会儿,随后站直身,牵着小女孩往回走,边走边怨怪的说:“天色晚了,也不知要回家去?非得让你娘亲担心么。”
小女孩扁扁嘴,脸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娘亲说坡上的野雏菊开得好看,颜儿想采一些回去,让娘亲看看嘛。”
闻言,男子忽然停下脚步,垂头望望小女孩,忽而蹲下身去,侧头对她道:“来,义父背你。”
听了这话,小女孩原本有些憋屈的小脸终于绽开笑颜,高兴的应着。“嗯。”她趴在男子背上,得意忘形的嚷嚷起来,“嘻嘻,义父对颜儿真好!”
男子抿唇轻笑,“明天义父去镇上赶集,顺便给你带点东西回来,想要什么?”
小女孩抱紧男子的脖子,歪头想了想,说:“唔……要糖葫芦、花生酥、酒酿丸子……还要新衣裳!”
“好,明天义父通通都给你买回来!”
回到家时,小女孩已经趴在男子身上睡着了。
还未走近家门口,前面迎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男子轻声唤了一声,“老前辈。”
“哎呦,都说别叫我老前辈了,就着盈盈丫头那样,叫我师傅罢了。”老头边走边说,见到那小女孩已经睡着了,禁不住笑了一下,却是又气又恼地说:“这丫头,到处乱跑,累的睡着了。”
男子点点头,应了一声,淡淡道:“许是跑太远了。”对于老头儿先前的话,他显然没把他放在心上。
也许是因从一开始叫习惯了,便改不了口。像对着她一样,他想叫她盈盈,或是琇儿,但却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反观她却是不改初衷,唤他俞墨哥哥。
男子与白发老头儿一同走回家中,到了家,老头儿却向想起了什么,率先奔向了厨房。
开门是一位年轻妇人,挽着松松的流云鬓,着浅黄衣裙,虽称她妇人,但其容貌却盛似二八少女,肤若凝脂,明眸善睐。
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而他,却已老了好多。
妇人见了布衣男子,唇角漾开一丝浅笑,随即闪身,示意男子进去,顺手拿了小女孩手中紧拽着的花束。
“这丫头,总让不省心。”妇人边走进里屋,边唠叨着,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溺爱。
去去去很布。布衣男子把小女孩轻轻放在床榻上,又拉过一旁被子盖在她身上,见她尚未醒来 ,这才转过身,含笑望着那妇人,又望望她手中的花束,道:“她说你喜欢这花。”
妇人抿唇一笑,却是不语,拿着花束嗅了一下,随后将其插入一旁的花瓶中,转过身来望了那男子一眼,“饿了吧,饭菜正热着,我去端来。”
未等男子应声,妇人已迈步走出了屋子。
布衣男子望着她的背影,笑了一下,转头去看床榻上的小女孩,唇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底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意。
没想到,十年竟过的这么快,转眼,她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十年,在平淡如实的日子里,转瞬即逝,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便又一年,每一日,都似在重复着昨日的事情,但细想下来,却又不是。看似不断重复,其实是在不断进步。
刚开始的那一瞬,他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但在看到她的慢慢痊愈,原本平坦的小腹也渐渐隆起,一日比一日大,他忽然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做梦,是真的,最最真的事情,是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去的事情。
他看着她的女儿出生,咿呀学语,蹒跚走路,到今日这样的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这个过程,有辛酸,但幸福与快乐多余辛酸。
但这一切,都是那个人赐予他的,他之所以有幸能参与到她的生活,全都是那个人赐予的。
想到那个人,就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个雨夜。
黑沉沉的夜空,乌云密布,像是沉重的压垮下来一般,就在这一个雨夜,那个人把她交给他。
那个人说的话,似乎言犹在耳,还有他那乌沉沉的双眸,那里面的沉痛与不舍,似乎都倾斜在天上飘落的雨水中,酣畅淋漓。
“我把她托付给你,带她回去西子村,好好照顾她……和孩子……”不知是因下雨缘故,还是他心如晦涩,短短的几句话,他却哽咽了许久才说完。“倘若十年后的今天,我没有去找她,永远不要告诉她实情。”
他哑口无言,也不知如何回应,只知道望着他的眼眸,坚定的点头,再点头。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让她金蝉脱壳,他……竟是想的那么长远。
同时也在疑问,要怎么样的信任,才能放心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托付给他?他想不到答案,但为了他的这份信任,他发誓,誓死保护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如今,十年已过,再过几日,便是约定好的期限,那个人,能否到来?
年轻妇人去而复返,两手端着一个托盘,缓步入了厅内。男子见状,忙上前去帮忙,见到托盘中的两样菜肴,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先前没见你做过。”
妇人笑着回答:“胡乱做出来的,你尝尝滋味儿如何。”
男子也跟着笑起来,边拿了筷子边道:“你做的东西,自然不差。”
闻言,妇人嗤笑一声,盛饭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你总是这么说。”
男子笑而不语,抬眼望她一眼,随后夹了一口菜,和着饭送入口中慢慢咀嚼。
他与她,这番言语对话,似平常夫妻,熟稔地像在道家长里短。但他和她心底都知晓,他与她,永远不会是夫妻,不会,亦不可能。
这一点,他早已看清,早在那个人把她们母子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无论他喜欢她与否,他都不会越雷池一步。与她之间的距离,是一道跨不过的沟壑,这辈子,永无可能。
“我明日去集市,你有没有什么特备想要的?”
妇人摇摇头,“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有那么多特别要的。”她着意看了看男子身上的衣裳,又道:“倒是你,给自己置两身新衣裳吧,别总是穿这一生旧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