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也正是用膳時辰,云浣刚嚼了一口大麦饼子,营帐的帘子就开了,她仰起头,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愣了一下,才放下手上的饼子,笑呵呵的招呼:“李大人怎么这会儿过来,可是膳食不合口味,要不要尝尝我这儿的,这些麦饼子倒是有些味道?”
剩下几人连忙往帐顶上看去,居然看到账顶绑着十几块大石头,每块石头都由一根线牵着,而线的另一头,就垂在桌子前面,或,换一句话说,就垂在云浣手边?
她点点头:“那好,东方束?”
“七队,……”
云浣眸光一闪,冷笑道:“他们已将话带到了,还来做什么?昨晚三皇子特地告诉我方王没有野心,拥兵自重为的只是自保,只要皇上不动西北几个州县,方王就不会轻举妄动,他们把这话告诉我,为的就是要我把这话传给东方瑾,姑且不论东方瑾会怎么做,但方王既然要用我的口警告东方瑾,那便说明方王的势力还没足,他还不敢举兵夺位,所以要暂且压制住东方瑾……”
云浣苦笑,端起热茶啄了一口才道:“云浣本也不是好出生的,吃什么不都一样,果个服罢了?李大人吃的是什么?”
云浣吓了一跳,几步闪开,抱着自己的脑袋怪异的看着他,皱紧了眉问:“你到底发什么疯?折腾了一夜你不累吗?要洗自己去洗,别拉我下水?”
云浣看着这几位不速之客,放下手上的书,站了起来:“可等几位好久了,劳烦问一句,我这门外的两位守卫,几位没下狠手吧?”
那黑衣人窘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了精明,只见他入怀一摸,极快的掏出几枚飞镖,飞镖准确无误的击向云浣的胸膛,五枚飞镖,非常一致的团成一团,扎在了云浣的胸前?
允许西北男子参入边境军队,这不是明摆着把方王的人放进来,引狼入室吗?
“五队,……”
周跃桦苦着脸,忍不住道:“主帅,昨晚的事事关重大,你为何非要白敛暗守?我或是致远,再不济还有朱尔,都比白敛好吧,白敛还只是个孩子……”言下之意就是白敛根本没资格暗中保护主帅,他的资历太薄弱了?
三皇子眯眼点头,突然一脸凝重:“嗯,我也忘记了,我回头问问万府的管家,他应该记得?”
云浣苦笑,没有说话?
三皇子挑了挑眉,睨他一眼:“怎么?你还不服气?若是如此,那好,你来你来?”说着,还很好心的退开一步,给他腾出位置来?
三皇子噙着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她上下打量一圈,才说:“你身上的宝甲威力可真不小,那些毒镖上涂的可不是普通的毒?”
“八队,……”
她耸了耸肩,一脸倏然的道:“若是不合胃口,就吃两个饼子吧,崇锦国当官的,也是要吃饼子的?”
“这是……”
“这是为了诱敌?”她一笑,手中的茶也终究凉了,她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清新,口感不俗?
ps:一万字了,人家写得累死了,求抚摸,求留言,求推荐票……
高调
不知是不是云浣的错觉,她总觉得连着几日都没看到白敛,想到之前吩咐周跃桦办的事,她不禁怔忡,莫非白敛也被派进曲州城去了?可他好歹也是个上将,怎的会去做那种跑腿的事?
她正慢条斯理的想着,营帐帘子突然被撩开,婢女小桃走了进来,躬身道:“监察史大人,该用饭了””
云浣无意识的挥挥手,随口道:“好””说完,又立刻转口:“不用了,今日我们进城吃””
小桃一愣,刚想说点什么,云浣已不给她机会,站起身便往外头走”
军营中大多数人对云浣没好感,可再没好感,见她要离开也不得不应付一下”“等着,我去禀报将军””守将翻着白眼道”
云浣皱眉,有些不耐:“别麻烦了,你们将军若问起,就说是我执意要走的””
那守将看她一眼,阴阳怪气的一哼,才道:“李监军要离开军营也得我们将军批准,没将军亲口允许,我们可不敢随便放人来去自如””言下之意就是,李力官居三品,你才六品,他都没特权,你还想搞特殊?
云浣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这个守将似乎特地讨厌云浣,说是要去禀报,实际脚步却慢得出奇,走了半天才走到主营帐,进去后更是用分外不屑的口气道:“将军,那个监察史说是进城,末将唯恐她意图不轨,要不要把她扣下来?”
守将说得一脸跃跃欲试,周跃桦却老脸一白,一拍桌子大喝:“不是跟你们说了,她要去哪儿就让她去,要进城是不是,找几个好手沿路保护着,别处岔子了””
不拦着,还要找人保护?
守将愣了,心中登時一团大火,可他脑子一转,又想到,将军这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啊?就是那种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因为不好太明面的得罪京城里来的人,所以就装作放心大度,容她走来走去,可实际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将军的掌握之中?
好高深的战略啊”
守将自行脑补了一番后,便怀着对自家将军大人莫名其妙的崇敬之情退了出去,待他一走,周跃桦才叹息一声,对副座的白致远道:“你说主帅进城做什么?要不我易个容跟着去看看,到了方王的地盘,要是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好””
白致远想了想,摇头道:“你去太惹眼了,还是我去吧””
“什么叫我去太惹眼了?”周跃桦不悦的皱起眉,又看到白致远那一副“就你这牛脾气,出去也是暴露目标的份”的表情,登時觉得颜面大丢,恶狠狠的道:“我看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咱们都别去,让白敛去””
“白敛?”白致远拧起眉:“之前你让我派几个聪明的人进城,我派了白敛””
“什么?”周跃桦膛目结舌,错愕的嗤笑:“果然不是亲爹啊,这种事不见你让白朔奇,白朔磊去,偏偏让白敛去,他到底是个上将,就被你这么随便打发去跑腿了……”
白致远哼了一声,或许他真的不是个好父亲,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小眼”“不是我让他去,是他主动提议的,好了,不跟你废话了,主帅该出营了””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周跃桦心里郁卒,忍不住诅咒一句:“主帅发现你跟踪她,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白致远翻了个白眼,回头蔑他一眼,丢下一句:“被发现了再说?”便拽拽的出了主营”
周跃桦重哼一声,也站起身往外走——今个儿心情不好,他要去校场练练兵,泄泄愤?
曲州的春天风光无限,或许是因为花卉节的来临,四面八方来了不少旅客,人一多,大街小巷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云浣坐在马车上,感觉车已经停在城门口近半个時辰了,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前面清堵未消,后面新车跟随,这样被卡在中间,上不了,下不去的感觉,太纠结了”
“走,咱们下车走进去””等厌了,云浣索姓一撩帘子,跳了下去”
婢女小桃连忙跟上,两人左挤右挤终于挤到前头,心中有怨念,云浣就钻进人群,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害得后头所有马车被堵着……
可这一看,她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宽敞的大道上,一俩气派高大的华贵马车稳稳的停在道路中央,马车前面的地上,一个全身是血的小乞丐正可怜的躺着,小乞丐已经奄奄一息,满脸泥污血垢看起来分外狼狈”四周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群,却没人上去帮忙,而那辆华贵马车就这么停在那儿,不动声色……
云浣看得有些古怪,朝身边的人问:“这是出了什么事?”
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子当即叽叽喳喳的说起来:“看到没,那是夏家的马车,夏家的人恃强凌弱也不是第一回了,就是没想到这夏家的小姐也开始与她父兄一样不要脸了,看看,人都撞成这样了,也没个人下来看看,你瞧这是什么事儿啊””
夏家?
云浣眉头微蹙,看了那马车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小乞丐,抬步就想走进去,婢女小桃却立刻拉住她,一脸谨慎的道:“监察史大人,咱们还是别多事了,这夏家可是方王的人……”言下之意就是咱们可是偷渡来了,不宜声张啊”
军营中所有的婢女都是朱尔一手调.教出来的,个个虽说武功不是很高,却聪明伶俐,眼观六路,对这曲州城里的局势也是了解一二”
云浣扒开小桃的手,面无表情的道:“你藏好,我出去就是””不宜声张,错了,她就是要声张,且还要有多阵势,闹多阵势”
小桃跺跺脚,不可能真的由她一个人出去,只好硬着头皮也跟出去”
云浣走到马车前头,刚想对乞丐施救,那华贵马车上的车夫立刻吆喝一声:“没看到是夏家的马车吗?去去去,走远些””
云浣拧眉,抬目睨着他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夏家是专门驾车出来撞死这乞丐的?”
“哟,你这小女子说的什么话啊””
“人话””云浣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