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云浣啊,”她笑得甜蜜极了?“云浣你记得吗?还记得你曾今打过我吗?还记得你父亲曾拿我母亲挡过刀吗?还记得……那个叫云寰的女人?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吗?”
她话音一落?云秀已经满脸苍白?脚下一软?跌倒了,云浣凉凉的看向云秀?冷哼一声?“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我要找的人?从头至尾都是她,”
云秀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真的是云寰?竟然真的是云寰……她真的回来了……
瑶彤看云秀快昏了?觑了云浣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便挤进人群?扶着云秀,“你是……你是鬼……”云梓满脸血污?盯着云浣的目光?像是恐惧?又像是仇恨,她的一生?原本可以很美好?很无暇?却就因为这个叫云寰的女人存在?而变成如斯地步?丈夫不爱?儿子不亲?到现在国之危难時?众人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一起虐杀她……
脑中突然想起行尘大师的话,“你命中带贵?却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真的不得善终……
“哦?对了,”云浣突然想起什么?“我忘了?我还应该为玉妃打你一掌?就因为你的偏心?她死不瞑目,”话落?手腕一扬?最后一掌下去?云梓彻底昏死了,打完人?心情也舒服了?云浣再次很有礼貌的对已经满脸苍白的步雪音说:“还要玩可以加入他们?你会玩得很高兴的,我保证,”
步雪音不语,虐人?杀人什么的?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
云浣又环视殿内一圈?对上无数视线?最后一一抛诸脑后?转身直接出殿,白敛眯着眼睛看她打爽了?要走了?才冷然开口?“你的东西,”话落?他走到她面前?往她手里一塞?塞了三根手骨?根根分明,“主帅?”步雪音急忙大喊一声?那可是暗符?主帅怎么把暗符给那个女人,云浣捏着手骨看了半晌?又塞回给他?“这不是你的吗?”
“是他留给你的,”他冷声道,她却噗嗤一笑?笑得分外讥讽?“他不就是你?还矫情什么,”
他沉默半晌?转而又说:“你不是要这江山?不是要做女皇?拿去慢慢做吧?帮你到这儿也够了?再见,”说完?不再给她反抗的机会?将东西一塞?出殿了,云浣捏着三根手骨?想追出去?可脚下似乎生根了般?动弹不得,只看着那抹紫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原来就是你,”步雪音突然走到云浣面前?冲她愤愤的抛下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转身去追白敛,云浣手心被手骨膈得生疼?回头便对上那跟着白敛而来的另一个男人?那男人目光晦涩的看她几眼?最后单膝下跪?拱手扬声?“属下魏康宁?叩见皇上……”
话音未落?云浣便重重一喝?“住口?我不是什么皇上,”说完?她突然走到安姑姑面前?蹲下身?慢条斯理的问?“他原本姓什么?”手指不偏不倚指的正好是龙椅之上的东方瑾,她这话一出?全场皆楞?就连忠勇王东方卓也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来?什么叫“他原本姓什么?”东方瑾原本不就姓东方?
东方瑾也愣了?他墨黑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云浣?一瞬不瞬,安姑姑咽了口唾沫?立刻垂头?“他……他……他姓东方……”
“我问你他姓什么?若是不想死的?就老实交代?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云梓还惨,”
安姑姑脸色大变?事到临头也不敢隐瞒了?哆哆嗦嗦的看了看龙椅上的轩昂男子?咽了口血?挣扎着道:“姓……姓宋?是翰林院布司宋文宣之子?太……太后夺了他之后?便寻了个罪名?将宋家满门抄……抄斩了……”
全场大惊?无数双眼睛齐齐投向龙椅上的九五之尊?不?他不是九五之尊?他不是东方瑾?他是个……野种,东方瑾也是脸色惨白?脑子滞了几秒?愤恨的目光瞪向已经昏厥的太后?下一秒?他跑了下来?直接抢了魏康宁腰间的刀?噗嗤一声?捅进云梓的肚子?双目赤红血腥,云浣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手?再将刀拔.出来?探了探云梓的鼻息……已经没气了,她微叹一声?对着景王和三皇子说:“已经死了?只能鞭尸了?别嫌弃,”
两人耸耸肩?表示那也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了,云浣看着东方瑾?将那三根手骨塞进他手里?淡淡的说:“姓宋是吧?宋瑾?这名字也不错?这是你那便宜老爹给你的?三根手骨?代表三道暗符?东方凛留下的三十万暗部?全部入你麾下?这皇帝?好好当吧,”交代完毕?他转身就打算离开,东方瑾却一把拉住她?她头也没回?直接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直到离开大殿?直到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三年后——
江南金州?一清秀女子走进阑珊楼?里头立刻迎出一对夫妇?这对夫妇颇为年轻?那妇人怀中还抱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婴孩胖胖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你来了?先上楼坐吧,”妇人招呼着?就要把女子往楼上领,清秀女子却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个小银镯子?戴到小婴孩的手腕上?笑眯眯的说:“我要走了?今日是特地来与你们道别的,”
“你要走?”诧异的声音?出自那丈夫之口?他一说完?立刻转头冲帐台内喊:“爹?云浣说她要走,”
帐台内的半老男子一听?立刻丢下算盘跑出来?急忙问:“要走?为什么要走?”
“是啊?浣儿?怎么突然要走?”那妇人也皱眉问,看着这一家三口苦大仇深的表情?云浣无奈一笑?撇了撇嘴?“就是想四处走走?在金州也呆了三个月了?也该走了,”
那妇人——瑶彤立刻说:“宁如与齐安过两日就该到了?你怎么现在走?”
你丈夫——萧之咛也急忙说:“还有乔先生与顾姑娘也快来了,”
那中年男子——萧五也慌道:“大家都要来了?你要走也过两天不是,”
云浣白了他们一眼?凉凉的道:“你们少说了一个吧?还有白敛也快来了,”
三人同時一滞?不说话了……
这時?那头说书先生的讲坛正好开始——
“话说咱们当今皇上为何要弑母呢?这还是归咎于三年前的那场动乱?那日?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倾盆?闪电雷鸣?可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凶日?就在那日?当今皇上做了一个梦?梦中竟然是一妖毒蛇女盘旋而来?侵蚀江山?见人就吃?见人就咬?这本不算什么?殊不知?那梦中的妖孽?竟然与前太后长得一模一样……为了降妖伏魔?斩草除根?皇上当机立断?杀了太后?再将其尸体暴晒于皇城门前?得告天地?妖孽已除?四海升平?不再有诡祸了……”
“真的假的?”有听客发问了,说书先生一脸清高的道:“这还有假?不是真的我说它做什么,这皇上弑母?乃因这母不是生母?而是妖孽幻化?这除了妖孽?安了民心?你还别不信?这三年来?是不是国泰民安?连天灾人祸都少了许多,”
“切?胡说八道?真是妖言惑众……”有人不信了,“哟呵?妖言惑众?那你说说?三年前是不是一会儿大旱?一会儿洪水?这里死了人了?那里战役又开始了?百姓过得水深火热?今天不知明天事……”
“这……”好像又的确是这么回事,说书先生笑了?“所以啊?你们看?太后一死?国号一换?天下太平了吧?四海升平了吧?你们还有空坐在这里听我说书了吧?大家都乐呵了吧?”
好吧?听客们最终还是被洗.脑了……
旁边的四人听得窃笑不已?瑶彤更是压着声音道:“明明是以前皇上没有实权?处处被高官牵制?根本管不了江山?三年前动乱之后?他重新整合势力?手握实权?下面又都是效命的人才?这才把国家建得越来越强?怎么落到这些人嘴里?都成了上天的功劳了,”
云浣淡笑不语?眼看時辰差不多了?又道:“好了?我该走了,”
“真的要走?不要嘛浣儿……”瑶彤开始撒娇,10sV0,云浣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这种音色?你还是留给你相公为好,”说完?萧之咛脸红了,瑶彤微微一滞?也脸红了,“好了?真的不能耽误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保重?有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她笑眯眯的道,瑶彤急忙又问:“那你到底要去哪儿?我保证不告诉白敛,”
云浣想了想?还是道:“匡州,”
瑶彤嘿嘿一笑?点头应了,待云浣出了阑珊楼大门?才对里头喟叹一声?“唉?我怎么可能去匡州呢?这暮春三月的?当然是去扬州?笨死了,”
两天后?大部队集齐?当知道云浣刚刚离开后?乔子渊冷冷一笑?“真不知道她躲什么?人家白敛根本没过来,”
众人默……您老说得也太直接了吧,顾不颜怯怯的睨了众人一眼?小心翼翼的问:“云浣是谁?”
众人瞪目看着她……
“白敛又是谁?”
众人继续瞪着她……
乔子渊叹了口气?无奈了?“你怎么又忘了……”
京城里?东方瑾?不对?宋瑾刚刚接到乔子渊的鸿雁传书?眯着眼睛将信看了两三遍?才咬咬牙?对外头唤道?“周九?去吧魏康宁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