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野外流连忘返,不知不觉,已逛到日到正午,兮兮几人正欲回转,天空却飘起了细雨。
雨丝绵绵,虽说不大,但时间久了,却足以令人衣衫尽湿。而此处,却不见有马车可雇。兮兮几人避在一片桃林之下。
“小姐,这雨怎说下就下,何时会停呀。”霜儿拈起一条桃枝,悠悠问道。
“小姐,这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灵儿静静说道。
絮儿道:“啊呀,我们不会要冒雨回去吧!衣服湿了倒是不打紧,但是若是被人看出是女子来,那多不好意思。”
光想想衣衫尽湿,粘在身上的样子,就觉得很狼狈。
“急什么,雨总会停的。”兮兮神色淡淡地说道。
但是眼见得雨丝却越飘越急,越飘越密。就在此时,忽见两辆马车从林边小路上颠簸而至。
霜儿喜道:“小姐,不---公子,”想到大家皆是男装,改口说道,“有马车了。哎---停车!我们要雇车!”
两辆马车在兮兮她们面前悠然而过,不曾减慢。
“哎---”霜儿还欲说话,被兮兮截断道,“霜儿,那是官家马车,你不看马车那般华丽。”
霜儿倏的住了口,不再说话,但是那两辆马车却也随着霜儿话音的停歇,缓缓停了下来。
后面马车上的马夫,探头喊道:“喂!上来吧,我们腾一辆马车给你们。”
“小姐,我们可要搭车?”霜儿问道。
兮兮清澈的眸光淡淡扫过拉车的名贵马驹,在看了看那马车的华丽锦绣,似是宫里的马车,便淡淡一笑,道:“自然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好意!”
前面马车上下来三名男子钻入后面的马车中,兮兮四个人便坐到了他们腾出的那辆马车里。
马车在雨中缓缓向京城驶进。赶车的问道:“不知几位公子要到京城何处?”
霜儿道:“到京城即可!”
有隐隐马蹄声从雨中传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兮兮拉开车帘,但见从前面的绵绵雨雾里,冲出来十几匹马儿,马上之人皆是黑衣罩面,黑巾外的眼眸,满布着杀意,如同黑夜里钻出来的夜刹。
与这细雨清风,绿树繁花,极不和谐。
那些人忽然一声唿哨,便把两辆马车围了起来,一言不发,便向车内攻来。从后面马车上纵身出来三个年轻男子,和车夫一起,加入了战团。
霜儿和絮儿轻声问道:“小姐,我们可否相助?”
不知是何情况,自然不能轻易出手,兮兮便道:“静观其变!”
车夫和那三个人的武功似是不弱,但是黑衣人毕竟人多势众,一会儿便被黑衣人占了上风。
几个黑衣人将兮兮几个人从车里拉了出来,从后面那辆马车内也扯出来一位戴斗笠的男子。
雨丝绵绵,那人极其狼狈地被扯了出来,他一身月色衣衫,纯白若雪,如云朵一般凝立在雨中。
毫无疑问,此人便是这两辆马车的主人。那几个侍卫正在搏杀之中,见到主子被扯了出来,拼了命般要来相救,无奈,被围攻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余力来照拂他。
兮兮示意身畔的霜儿动手,几声凄惨的叫声传来,黑衣人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上,剑上的血渐渐被雨水冲淡。几个黑衣人手捂着肩膀,从指缝里渗出血来。
霜儿和絮儿已然出手,那些黑衣人顿时溃不成军,一时间,伤的伤,败的败。
那三个侍卫正要将那些受伤的黑衣人斩草除根,却听得一声:“慢!”
只是一个字,却透着天生的威严,一瞬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惨叫的黑衣人,也静了下来,只听见雨声淅淅沥沥。
说话的是那个戴斗笠的男子。
兮兮缓缓转首,便看到他正缓缓摘下头上的竹笠。他的动作随意而自然,但是又隐隐透出高贵出尘的气质。
斗笠摘了下来,一张白皙如玉的面孔顿时沐浴在雨雾里,脸上五官完美,那面容不是一个俊美能够形容得了的。
白玉冠束发,愈发衬出发黑如墨,黑发披散,又衬得面白如玉。
他幽深的眸光淡淡扫过,眸光流转间,兮兮顿觉词穷,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的风姿。
他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亲切而温暖,如三月阳光。
兮兮心中一跳,这陌生的面孔里,竟隐隐透着一丝难言的熟悉。
记忆深处那张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和面前这张脸重合起来,竟是他吗?那个秦书呆?
蒙蒙雨雾里,这张脸似远又似乎很近,是清晰地又似乎是朦胧的。
第06章 宫中重逢
远处,是飘忽不动的山峦,那样朦胧,那样悠远,就如同曾经如梦如幻的过往。近处,这个风姿卓越,微微浅笑的男子,究竟是谁?
雨丝细细的,拂在脸上轻轻柔柔的。沉静的心湖,好似蓦然被投入了粒粒石子,泛起了一波波的涟漪。
“放了他们,他们也是为人卖命,不得已而行事罢了!”白衣公子说道,声音不算大,但隐隐透出的威势却不容人忽视。
几个侍卫不敢违令,将那些黑衣人放开,细雨里,那些黑衣人骑上马狼狈逃窜。
对方意欲置他于死地,他却一派轻松,竟连审问都不屑,这人倒是有意思。
白衣公子又对着兮兮轻轻一笑,道:“多谢几位兄台相救之恩!不胜感激!”
他的笑容温暖若日光照拂,清雅若静水明月,让兮兮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笑容是属于那个书呆的。
“不必客气,还不曾谢过公子借车之恩呢!”他的轻松怡然之态,让兮兮心内暗暗疑惑,他是秦书呆吗?为何见到自己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容颜变化太大,兮兮记得自己儿时很胖,粉妆玉雕,珠圆玉润的样子,就连应娘姑姑都没认出她,何况是呆呆的秦珣。
也或者他本就不是他!
心下琢磨,正要开口试探,就在这时,从前方雨里又驰来几匹马儿,难道又是那些不知好歹的刺客?
马蹄声近,有几人滚鞍落马,道:“属下来迟,请王爷责罚!”
兮兮正要开口问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王爷?
韩珑她是见过了,那他应该是从西疆进京的韩珣了!
韩珣!
当这个名字在脑中闪过时,兮兮才发现和秦珣只有一字之差。
秦珣!韩珣!
记得秦珣的娘亲也是姓秦的。原来秦书呆是从母姓,儿时兮兮从未注意此事。
难道真是秦书呆?难道秦书呆真是王爷?
隔着千万条荡漾的银丝,就好似隔着一层丝帘轻纱,让兮兮有些看不分明,那细雨笼罩的人。
“雨大了,几位快些上马车吧?”韩珣淡淡说道,接着便转身钻入到方才那辆马车中,翩飞的白衣上,有雨水淋湿的痕迹。
兮兮这才惊觉雨越发紧了,便飘身钻入了马车中。
马车颠簸着,在郊外的林荫小路上缓缓而行。
天空灰蒙蒙的,远山灰蒙蒙的,整个原野也是灰蒙蒙的,只有从马车外一掠而过的杏林,有着娇红的亮色。
杏花烟雨江南,美景如画,然而,兮兮却无心观赏。
如果他真是秦珣,要如何做?她是了解他的,最起码了解儿时的他。
聪明善良如他,才华横溢如他,正直谦恭如他,应该会做一个好皇帝的。
至今兮兮依然记得他经常背的那篇文,“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那时兮兮并不知他便是皇帝的儿子,还经常取笑他背这些无用的文字,如今看来,那时,怕是先皇便已有令他继位的打算了。
她是否要把玉玺给他?
兮兮淡淡苦笑,发现自己有些感情用事,再观察一阵子再说不迟。
恍惚间,车子已进入陵州城内,马夫问道,“不知几位公子要去向何处,我家王爷方才吩咐了,定要把你们送到目的地。”
“送到相府即可。”兮兮淡淡说道,既然他是韩珣,那以后在宫里免不了碰面,不必向他隐瞒自己身份。
马夫应了一声,便向相府方向驶去。
翌日,依然细雨迷蒙,这江南的雨,往往下起来便没完。
一大早,兮兮便梳洗一番,打着细骨紫竹伞,向宫中而去。
一些时日下来,太后越发宠信兮兮,大概是兮兮不怕太后,在太后面前敢于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太后给了兮兮可随意行走皇宫的特权,这让兮兮办事越发方便。
宫里,正是百官下朝之时,兮兮正和他们走了一个对面,便躲在墙边,望着那些锦袍冠带的臣子们从面前缓缓走过。
这就是南朝的臣子们,一个个神色凝重,老气横秋,没有一点意气风发的豪情之态。南朝若想改革,首要任务恐怕就要从这些老臣做起。
兮兮隐约听到他们在谈论,说什么太后懿旨,皇帝病重,由韩珑监国。
心中微微一凝,难道说太后已下旨令韩珑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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