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不以为意,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抱着茶杯,阖上眼眸,茉莉的清香顿时沁入心脾,待茶不像刚才那样烫了,容倾方才开口,“狐狸,去宫烨那里把那个拿来。
南宫奕的拳头突然紧紧一收,”主子,一定要这样吗,你明明知道那东西虽可以压制住体内的毒性,但每月十二就会将积攒的毒性一次性爆发出来,到时要是撑不住,可是会死的。
容笛与云卿惊讶的听着南宫奕的话,他们一直以为容倾是有着某一种疾病,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身中剧毒。
“呵。”容倾轻笑着想椅背靠了靠,“狐狸,你难道忘了我只剩下十五年的光阴了吗,既然这样倒不如去做我应该做的事,若按我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是寸步难行,难道你是想让那件事无限期的延后吗?”
南宫奕被容倾说的哑口无言,他慢慢的向门口踱去,云卿在听到容倾这番话后,心中再次一震,十五年,那个让他满身心敬佩的人居然只有十五年的寿命,云卿暗暗下定决心,往后的十五年里,他定要好好守住眼前这个什么都已经不在乎的主子。
☆、17 艰难行走
待到南宫奕再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容倾正坐在院中,一阵风吹过,使得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容倾听到南宫奕的脚步声,转过轮椅,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伸了出来。
南宫奕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怀中的小瓷瓶掏了出来,放在容倾的掌心之中,但他还是想要阻止,“主子,或许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也许,我们会找到解药的。”
南宫奕说的很勉强,他心里也明白,想要找到解药是一件多难的事,天机谷世代以研究这些毒的解法为首任,但至今都找不出来不是吗?
容倾将药丸倒在手中,望向南宫奕不自在的表情,“瞧,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试一试,每月发作一次,总好过不知什么时候病发要来的强吧。”
“可……”南宫奕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容倾已经将药倒进了嘴里,容倾慢慢得回到屋中,看到容笛和云卿都在,就让他们到门外候着,容笛跟云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也只好到门外守着。
月上眉梢之时,南宫奕担心的望向被容倾紧闭的房门,这时候,药性怕是要发作了。
容倾感到心口开始越来越闷,心下明白是要发作了,手不由抓紧了扶手,容倾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想着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心上的疼痛之感却越来越清晰,心头像是有千万根针似得,直扎的她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顺势从脸颊滑落下来,容倾习惯性地紧闭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的声音。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容倾心头的疼痛更是如瀑布般袭来,那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原本已是惨白的脸,更加得黯淡,脸上最后的一丝血色终于也是被这疼痛剥离的一点不剩。这样的疼痛还真的让人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容倾心里想着她现在是离天堂近些,还是离地狱近些。
一直折腾到半夜,这疼痛之感才稍微有了些许的缓解之势,容倾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着这样因该就结束了吧。可是下一刻,刚才熟悉的疼痛之感再次由心口蔓延,不同的是这次的疼痛之感一直蔓延到她的双腿,十五年来第一次她的双腿居然有了知觉,可是这也让容倾再也忍不住这蔓及全身的痛。
容倾拂袖扫过桌面,桌上的烛台、茶盏等物品无一幸免,全部被扫到了桌下,屋内顿时是一片东西落地的声音,茶盏破碎的声音。
容笛和云卿听到这声音,终是按捺不住,他们上前想要进去看看自家这主子究竟在这屋内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声音让他们止不住心里的担忧之情,就在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就硬生生的被南宫奕拦在了门口,云卿与容笛皆是不满之色,“南宫奕,干嘛拦着我们,要是主子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
南宫奕知道他们的担心,但让他们进去了,不是更让人担心吗,况且,容倾也不想让他们就去的吧。
“你们进去也是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在这等着,这也是主子的命令,难道你们这是要违抗主子的命令吗?”南宫奕依然挡在门口,不让这两个人进去。
容笛和云卿虽然很想进去,可是听到这是容倾的命令又再次犹豫了,他们紧盯着那扇被容倾紧闭着的门,见是许久不听见屋内在发出什么声音,于是就不再进去了,心下想着也许是没什么事了。
就在屋外那三个人将悬着的心略略放下的时候,他们就听见屋内轮椅倒塌的声音,容笛与云卿也顾不上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了,直接挣开南宫奕的阻拦就将门推了开来。
“主,主子。”
三个人在打开门的一霎那,皆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吓着了,容倾的轮椅倒在一旁,而她此刻正扶着桌沿,艰难的支撑着自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难道他们家主子现在可以行走了吗,他们现在是又惊又喜。
容倾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刚想问他们怎么违抗命令进来了,可是下一秒容倾就跌倒在地,三个人慌忙走上前来,南宫奕将地上的轮椅扶了起来,容笛和云卿则上前来要将容倾扶起来。
容倾一手打掉两个人伸出来的手,厉声道,“谁都不要帮我。”
在容倾的这一声下,容笛和云卿只好收回了手,三个人都站在一旁,想要去帮,却被容倾一次性拒绝,于是乎三人只好倚着房门一声不吭的看着容倾一个人慢慢的去尝试。
容倾基本上就同一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般,但由于十五年来都没有行走过,所以她的行走比一般初学走路的孩子来的更加的困难。容倾一次一次的支撑自己站起来,却又一次一次的跌倒,直看的南宫奕三人都不忍在看下去。
东方即白的时候,容倾方才勉勉强强的站起来,容倾试着将脚迈出一小步,云卿等人都紧张得看着容倾,容倾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栽下去,瞥到离自己最近的云卿,赶忙一手抓住云卿的衣角,这才没有再次狼狈的摔下去。容倾利用刚才的感觉,稳了稳重心,扶着云卿,一步一步向前艰难的走去,云卿则扶着容倾一步一步慢慢得行走着。
南宫奕和容笛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免激动,他们的主子可以走路了,虽然这步子迈得略微有些艰难。但南宫奕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容倾,那药虽然可以让容倾避开那些毒素一时,可是若要真的发作起来,容倾真的可以撑过去吗?
☆、18 迷阵中人
自上次容倾可以勉勉强强地行走后,经过容倾三个月的努力,终于,她现在可以正常行走了,而且下盘功夫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现今,容倾让南宫奕推着她从院子里出来,自她上次艰难的行走后,她还没怎么出过自己的房间。南宫奕推着容倾漫步在天机谷的桃林中,南宫奕脸上颇有些不满之色,心道,主子这是什么理由,自己能行走的事有什么好保密的,什么她现在的情况只能他们那天当场的人才能知道,分明就是自己懒,懒得连走都不想走!明明是自己想要偷懒,想出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干什么?
“狐狸啊,不开心啊,你主子我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推着我出来,要是你不乐意,我就去找其他人。”容倾知道这只狐狸现在一定心里不大乐意,但是一个不会行走的人,突然会行走了,这难道不奇怪吗,而且,有些事还是装一装弱者比较有优势。
南宫奕听着容倾的话,顿觉是一阵阴风在背后刮过,直吹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心里泛着嘀咕,明明还是夏末,怎么会这个样子的?南宫奕心里泛着嘀咕,嘴上却死也不会把这说出来,南宫奕认真道,“没有啊,小的是及愿意推主子你出来的。”
南宫奕为了让容倾相信他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比刚才要认真了好几倍,甚至有一些严肃,他总感觉容倾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得,她好像总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什么个心情,甚至,南宫奕有时会怀疑容倾是不是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每次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他却一点都看不出容倾在想些什么,这总让他感觉道不公平。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主子一天到晚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在往前走,两人就要出谷了,在谷内外交界的地方,桃花林常年花开不败,所以就算是夏末时节,桃花林依然同三月一样开的灿烂,容倾看着眼前落英缤纷的景象并没有像云卿初知这桃林花开不败时的惊讶,这些,她早就看腻了。
在细看桃林,容倾不经蹙眉,眼前的桃林似乎不太正常,虽然只有几颗桃花树的位置换了一下,但这不应该啊,这迷阵是她自己设计的,一般人是动不了的,这只能说明,这次进到迷阵中的人不简单,至少在五行八卦上,不是一个等闲之辈。
“狐狸,走,我们去看看,这迷阵中好像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容倾饶有兴趣道,她对迷阵中的那个人突然起了兴趣,能动的了她阵法的人她还真想见见,两世为人好像都没碰到过这样子的人,今天遇上了,又怎么好错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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