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丑女生存计划 (木末发红萼)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木末发红萼
- 入库:04.10
有村民问他:“憨牛儿,脸上怎么挂花了?”
他憨憨低头一笑,小声说:“路滑,跌了一跤。”
山路上的冰雪尚未融化,肯定比较难走,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事,山里人家也不在乎这点伤,于是大家哈哈一笑也就罢了。
庄魅颜心细,她在一旁打量着,憨牛儿脸上的伤不像是磕碰擦痕,衣服上的破损之处都在前襟,分明是与人厮打造成的。憨牛儿为人老实,绝不可能主动与人打架,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不动声色,只等人们陆陆续续买完东西回家去了,马车上只剩下憨牛儿自己,这才走了过去。
“牛哥儿。”
憨牛儿看见是她,竟然背转过身体,不太自然地说道:“三姑娘,这是您的银子和东西。”
他把东西往庄魅颜眼前推了推,有些心虚似地不敢看她的眼睛。庄魅颜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他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她却没有逼问,笑着接过东西,尽是些布匹之类,另外还有一些零食,最上面搁着一小块银锭,约莫二三两。
她这些日子病了,春菊不让她动针线,因此刺绣活儿都是春菊一个人在做,银两自然比平日少了许多。然而,她这些日子酿的酒都卖给席家酒铺,这次年关近了,庄魅颜特意叮嘱憨牛儿让他把这钱收回来,一来置办年货,二来购买粮食好继续酿酒。
庄魅颜瞥了一眼银两,仍旧笑着说道:“牛哥儿辛苦了。”
说完竟也不问,抱起物品转身就走。
憨牛儿沉不住气,在她背后嗫嚅道:“三姑娘,席老爹说酒钱能不能等几日年关过了再算?”
庄魅颜也不回头,爽快地回道:“也好,你叫席老爹不要为难。”
春菊跟过来正好听到憨牛儿那句话,沉不住气,恼道:“欠人家钱哪有等年关过了再算的道理呢?”
庄魅颜瞪了她一眼,春菊不太情愿地闭紧嘴巴,面上却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憨牛儿更加尴尬,挠着头皮,搓着衣角,说道:“也不怪席老爹,是我不好。”
他吞吞吐吐把事情的原委道了出来。
原来,他买起东西之后去了趟席家酒铺,却看到一群人围在“席家酒铺”门前,全是些彪形大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席家父女。这是刘胖子找人去酒馆闹事,憨牛儿虽然为人老实,却有一股犟劲,当下跟那伙人厮打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他吃了亏,酒馆还被人家砸了。
席老爹怕他吃亏,赶紧劝他从后门赶了马车走了。
庄魅颜不禁皱紧眉头,席家酒馆与自己息息相关,席家父女既然有难,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她沉吟片刻道:“牛哥儿,你与我过来细细说明,明日咱们俩一块去一趟祁阳镇,我倒要瞧瞧是哪个不争气的东西,如此欺行霸市,恃强凌弱。”
第二日,晨曦微红的光线静静笼罩着祁阳镇,小镇安详平静。
主街面上,店铺大都还关着门,只有几间铺子的伙计打着哈欠揭开门板,兀自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样子。
马车一路轻骑,马蹄急促地敲打着青石板,声音清脆。人们正好奇是谁这么早就来镇子上办事呢?马车已经拐进后街的一条胡同里,一名女子机灵地张望了一下,迅速走进一扇黑色的小门里。
太阳冉冉升起,大街上热闹起来,各行买卖家争相叫喊,年关近了,买东西的人格外多,人来人往,水泄不通。
“席家酒铺”却丝毫没有年关近了的热闹迹象,按往年的规矩,此刻间,酒馆大堂里应该坐满了前来喝酒的人,柜台前围靠着清算一年赊欠账目的人,后门胡同口也会停靠着马车,临时雇来的伙计进进出出给大户人家搬运成坛的美酒。
然而,今天酒铺里只有席家父女两个人,席若兰擦着桌子,多少有些魂不守舍,时不时抬头看看柜台里闷坐无语的席老爹。席老爹皱着眉头一边咳嗽着,一边算着帐目。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席若兰一抬头,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个穿着黄色皮袄的矮胖子,白白净净的,一双豆眼不太老成地瞄向席若兰,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席老爹立刻迎了上前,把自己的姑娘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道:“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话音未落,那胖子身边一名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就抬手打了席老爹一个巴掌,席老爹一头栽倒在地上,嘴角有血,全身哆嗦着,只是用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女儿席若兰惊叫一声上前护在父亲身边,满怀怨恨的目光盯着为首的胖子。
只听胖子得意洋洋地说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越老越没规矩。鼻子不灵了就早点滚蛋吧,别酿出酸酒祸害人。我兄弟被你的酒害残了,你必须包赔。不然咱们就去见官。”
身边的帮凶们也跟着摇旗呐喊,扬声助威。
席若兰恨恨地道:“刘胖子你别血口喷人,大家都知道酒酸不过是味道不好,怎么会害人致残,分明是你指使人前来闹事。”
这胖子原来是街面上“刘家酒铺”的掌柜,他与席老爹一直就是死对头,上次还诬陷席老爹打坏他祖传的玉佩,害得席老爹陪了他一大笔钱,这次来肯定是不安好心。
刘胖子嘿嘿干笑两声,扭头看着他领来的大汉们,阴阳怪气地学着席若兰的话道:“大家都知道酒酸——嘿嘿,原来你也知道酒酿得酸了,却为何要拿出来卖呢?你叫乡亲们评评这个理,你这不是存心祸害乡亲们嘛!”
“你--”
席若兰面色煞白,明明知道他是在强词夺理,却是自己理屈在先,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
第二十九章 暗惩恶奴
门外围了一些好事的人们,听到刘胖子这样说不由议论纷纷,点头称是。刘胖子脸上的横肉随着他得意的笑容不停抖动着,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越发让人憎恶。
因为前些日子下大雪,车马不方便出山,所以魅颜也一直没让憨牛儿过来送酒,就在两天前席若兰看到酒铺里魅颜送过来的酒已经买光了。自从魅颜的酒送过来酒馆的客人明显多了起来,大家都说席老爹酿的酒比往常日子更香更有劲。
眼看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席若兰怕若是说没酒了,客人会去“刘家铺子”里买酒。于是她擅自做主把她爹爹这些日子酿的酒拿出来给客人喝。席老爹一直在尝试酿酒,可是酿的酒把握不好,总有点酸味,所以叫席若兰拿出去倒掉,但席若兰一直没舍得,背着爹爹藏了起来。
客人们觉得酒味寡淡了些,席若兰就说是一种新酒,价钱便宜。客人图便宜也就不跟她计较。
第二日,便是昨日忽然有人找上门,声称是前一日在席家铺子喝酒,早上起来就口眼歪斜,说席家的酒有问题。刘胖子居然也跟了来,还尝了酒,他是酿酒行家,立刻知道好坏,说是酒有问题,便让人砸了起来。恰好被憨牛儿撞见,愤愤不平跟他们冲突起来。
于是,今日刘胖子招来更多的打手,显然是不准备善罢甘休。
“老东西,你只说怎么办吧?我兄弟算是让你给害了,你瞧他这个样子,乡亲们给评评理,说句公道话吧,我兄弟来他这里喝酒,喝完了就变成这副德行。”
刘胖子见门口的人越聚越多,便越发得意,一把拽出一个歪嘴斜眼的男人,那男人佝偻着身体,头也歪着,胳膊耷拉着,腿蜷缩着,样子的确可怕。人心同情弱者,人们对刘胖子的话更加信了几分。
那男人歪着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家给评评理吧。”
刘胖子扯着他歪歪扭扭地在人前走了一圈,然后故作沉痛地说道:“可怜我这兄弟连一房媳妇还没娶上,若不然--”
他那双豆大的鼠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席若兰,猥亵地笑道:“若不然就把席家这丫头片子嫁给我兄弟,也算是情债两抵,你们说是与不是啊?”
他带来的地痞无赖立刻跟着起哄,连连称是。人人畏惧他的强横,虽然有人同情席若兰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好一朵鲜花儿却要被无赖糟蹋,觉得于心不忍,却不敢为她出头。
席若兰绝望地看着周围,竟没有可以依靠的,只能暗自饮泪。
席老爹大怒,挣扎着扑了过去,嘶哑着声音喊道:“狗贼,不许动我女儿,我豁出这把老骨头,跟你拼了!”
刘胖子闪身一躲,避开席老爹的势头,眼看着席老爹踉跄着扑了个空栽倒在地,刘胖子轻蔑地啐了一口,说道:“呸!老东西,叫你跟我斗!便宜你了!”
“行了,你准备准备,过两天我这兄弟就来领人过门啦,老东西你可得多备些彩礼,哈哈哈!”
刘胖子志得意满,正准备离开“席家酒铺”,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个人,低着头往铺子里面走,差点与他装了个满怀。
“你……他妈瞎了啊?往哪儿走着你?”刘胖子怪叫一声,怒气冲冲地瞪着来人。
来人是个穿着普通青色斜襟棉袄的少年,个头足足高出刘胖子一头,皮肤白净,模样俊美,一双眼睛特别机灵。两人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处于低势的刘胖子感到威胁,他便不悦地皱眉道:“兄弟,你这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