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言道:常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偷鸡摸狗的事万不可堂而皇之,大意不得。
这忠王是什么倒霉事都赶上了,大节下的太医都回家过年,派出的小厮好容易打听个太医家,把太医找了来,已是两个时辰后的事。
这前前后后一耽搁,太医来了往床上一看,床榻已被下简单收拾了,血迹没了。
王爷正躺那里,身子上搭着个单子,疼得鬼哭狼嚎,边咒骂王妃,直叫拿剑来,亲手宰了王妃。
王妃外间听了冷笑。
太医都不忍看,这男的根生生被齐根削掉,看看伤口,时候太久,就把那东西找到,也缝不上了,可还是叫下们四处找,也没敢问王妃扔何处。
最后,一个媳妇净桶里捞了出来,捂住鼻子,拎着下去用水冲干净了。
太医遗憾摇摇头,道:“晚了,早点神经没死,缝合上,将就用”。
几个下捂嘴不敢乐出来,还敢想。
太医处理了伤口,天色已晚,就单等明早太医院其他御医来,商议下王爷这个东西怎么处理,是缝合上还是像太监一样,利索。
萧昂朝中的事,正想找忠王商量,正好忠王府就来,通禀了王爷断了根,这来是王府唯一的钦定侧妃唐氏派来的。
唐氏对正妃平日多有不满,王妃整日看着忠王,不让上她屋里去,就差着她是皇上亲自指的,没敢拿她怎么样,可也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也看不惯,嫡妃是个醋坛子,王爷被拿捏住了,也不敢太过接近她,只趁着王妃不府里,才想起来她屋子里,一月中也就一二趟。
唐氏听下说,王爷的被王妃变成了太监,一着急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伏案大哭,声声哀怨道:“怎么这样命苦,这以后可怎么活呀!”
丫鬟媳妇听了,偷着直乐。
唐氏自怨自艾,想当初是她瞧上忠王爷,让父亲求皇上指婚,原想当正妃,却让王氏生生把正妃位置先占了,进王府就立了个侧妃,与王爷山盟海誓,郎情妾意,可谁知王妃这泼货竟做出这种傻事,真真糊涂油蒙了心。
走去上房看视,被王妃的一个贴身丫鬟拦住,道:“王妃说了,任何不得探视,王爷安心养身子”。
下面的话那丫鬟没说,今后想勾搭王爷都不能够了。
这唐侧妃越想越丧气,正妃有一儿一女,可自个是半个儿女都没有,这以后府中一个,到老了,跟前连着都没有,想着停住步子,唤自己丫鬟道:“去派个小厮进宫,上告皇上”。
那丫鬟去了,到二门找了个平常与二房相厚的小厮,出去皇宫。
帝后得了信,一刻未耽搁,赶奔忠王府。
正妃王氏带着阖府中,跪接帝后。
萧昂和陈皇后直接去正房,忠王躺床上,不能下地,也无法着衣,怕碰了伤处,只盖了个遮羞的单子,见了皇兄皇嫂,痛苦失声,边哭边道:“皇上做主,把这恶妇千刀万剐”。
萧昂听了事情经过,来时大略也知道了,看这忠王又气又恨,萧昂问:“王妃那里?”
张德全弯腰道:“忠王妃跪外面待罪”。
萧昂耐着火气,不好朝忠王发作,看他情景也甚可怜,出来正殿,看王妃跪那里,脸上也没一丝惧怕,不禁暗自着恼,道:“忠王妃,可知罪?”
忠王妃王氏坦然跪着,爽快声答道:“要杀要剐全凭皇上”。
这倒让萧昂犯了难。
这时,太监回禀道:“礼部侍郎王仲卿门外请罪”。
礼部侍郎王仲卿乃忠王妃之父,一早,跟随女儿的老家来报信,说王妃闯了大祸,事情经过才讲了一半,王侍郎就直直朝后倒去,亏下手疾眼快扶住,才没倒下,悲哀叫了声:“天那,王家一门三百口性命,就坏这不肖女身上”。
忙穿戴了,赶奔王府,想看看情形,忠王府门外一下轿,就见皇上圣驾舆撵停门前,吓得腿都软了。
哆哆嗦嗦上殿就伏地叩头请罪,王氏见父亲来了,才把头低下,知道连累王家一门大小,有点后悔。
萧昂看王侍郎诚惶诚恐,吓得不轻,倒不忍处置忠王妃而寒了忠臣的心,往屋子里瞅一眼,心道:五弟能答应不了了之。
王侍郎以头触地,萧昂有点为难,对王侍郎道:“此事与爱卿无关”。
又看眼王氏,不处置气也难平。
王侍郎转而看向陈皇后,陈皇后自然明白,小心进言道:“按理王氏应置重罪,只苦了两个儿女,王爷现如今伤残,王妃从此也就守了活寡,尝了苦头,这也算自己治了自己,皇上说是不是这个理”。
屋子里的,包括萧昂都被她这话说乐了,下们想乐拼命捂住嘴,怕笑出声。
萧昂轻咳了一声,袍袖半遮面,掩了笑容,手落下时,唇角的笑意收起,道:“依皇后的意思怎么处置?”
陈皇后好像心中早有计较,不慌不忙地道:“臣妾的意思是让忠王妃陪忠王身边,这样吃了苦头,也就知道悔改了”。
这话说得暗昧,其中意思大家自然都明了,萧昂又看了眼里间的门,关着,里间也没有动静,萧昂对陈皇后道:“进去劝说五弟,这事虽说王妃有错,可他也该检点,从此旧事不提,好好过日子”。
陈皇后领旨进去,萧昂喝茶慢慢地等,王侍郎垂首恭立,心里七上八下,王氏跪地上萧昂也没命起来。
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陈皇后拉开门扇出来,脸上表情松弛,一看就说妥了。
萧昂就宣了旨意:王妃罪无可恕,罚其佛堂跪上三日,侍候忠王,直待忠王愿意宽恕她为止。
又严令不得张扬,违者斩。
忠王颜面尽失。
帝后打道回宫,并肩坐于舆内,萧昂道:“朕原想让他接替永王戍西北,永王多年外,该回京娶房妻子,享儿女天伦之乐,谁料想,却出这等变故,五弟什么都好,就是女身上犯糊涂”。
陈皇后接茬道:“王妃也不容,五弟闹得也不像话,看来永王回京要等些时候,五弟的伤还需将养几月方能好”。
萧昂嗤笑一声道:“就是养好伤,还怎么领军打仗,让将士知道这家丑,能信服吗?此事,还需做计议”。
VIP最新章节 72花盆的阴谋
大家讲了阵子忠王的事,季宝珠笑过想:在女人身上用心的男人做不成大事,其实这忠王同那几个皇兄弟一样,文武双全,皇家子女的教养自是最好的,培养出也都出类拔萃,天生痴傻愚钝不多,因选为妃子的女子都是顶尖的,从遗传角度讲,生出优质品种几率大,季宝珠不禁想到德妃,那痴傻的二皇子,她和舒贵妃的事是否有某种联系。
想到这,季宝珠抬头看眼窗台,她命人撤了寝宫内所有的花草,她每日的饮食由许太医一一查验,却还在这微小地方有所疏漏,可见防不胜防。
正想着,芳春悄悄进来,犹豫了一下,谓她道:“主子,奴婢有一句话,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季宝珠偏头看她一眼,芳春说话有点吞吐,季宝珠知道她一定有事,道:“这只有我主仆二人,有话不妨直说”。
芳春才道:“前个奴婢早起没看见窗台那两盆花,不知何时谁摆上去的”。
季宝珠一凛,与她猜测相吻合,显然有人故意而为,趁许御医节下归家,容易下手,道:“多亏慕容才人提着,不然说不定就种下祸根。
芳春又道:“不然主子找春儿问问,春儿早起擦抹屋子,有没有看见,许是奴婢记错了也说不定”。
这人命关天的事,芳春不敢草率断言。
季宝珠朝院子里看看,正好春儿从下处走出来,似朝小厨房去了,对芳春道:“你□儿,先什么都别说,这事对别人也别说,待我慢慢查清楚”。
芳春知道此事重大,郑重地点点头,出去。
一会功夫,春儿便来了,春儿年岁小,有点没长成,见主子唤还有点怯怯的,不知何事。
季宝珠看她紧张得小脸绷得紧紧的,这时,芳春后进来,掩了门,季宝珠看着她和气地道:“找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前个你早上擦窗台,看见有郁金香和百合这两盆花了吗?”
说罢,季宝珠又补充一句:“别着急,想好了在说”。
春儿想都没想道;“没有,奴婢没看见”。
季宝珠看着她,道:“你在好好想想,确定,不是你没留意,或忘了”。
春儿肯定地道:“确定,奴婢一盆盆花搬下来,擦的窗台”。
季宝珠点点头道:“那这两盆花是谁放上去的,看到了吗?”
春儿咬着嘴唇,摇摇头,道:“没看见”。
季宝珠道:“好,这事你别说出去,下去吧”。
春儿出去,芳春脸色凝重,看着主子,道:“这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季宝珠道:“这不用说了,你在找雨燕和赵胜几个来”。
芳春下去,先去找了雨燕,毕竟雨燕是贴身宫女,主子房里的事,较太监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