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皇上冷哼一声,“那贱·人有没有错,不是你说了算!你还记得,朕当初决定重用你时,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无痕默然片刻,“臣逾越了,臣罪该万死。臣记得,皇上说,将来会传位于景亲王殿下,但却担心慕容贤依仗兵权在手,不听遗诏,强行拥立宗室傀儡继位。所以,皇上专为臣设大将军府,安排臣掌管京畿步军,并掌控天子内卫,他日,一旦皇城有事,臣手下兵马便可联合景亲王殿下的黑衣卫,共同对抗慕容贤的禁军,以助景亲王殿下顺利登基。”
“很好,你还记得这些,就应该知道,朕对皇弟的期望有多高-----------”
皇上说着说着,似旧疾发作,喘了半天,才继续下去,“朕无子,身边就这么一个宝贝弟弟,朕是个没用的皇帝,将来这江山,就只能靠他来守住-----------但他却告诉朕,他什么也不要,只想带着那贱·人离开!朕可以原谅那贱·人不守妇道,淫·乱宫闱,却不能原谅她毁了朕的弟弟,毁了朕所有的希望!”
19丈夫奸·夫,和谐了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风无痕走出了乾元殿。小喜子想像往常那样,走过去讨好奉承几句,但不知怎的,却总觉得今天的大将军,很是怪异,脸上除了冰冷之外,还有一种狠绝凶残的气息,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十分地危险!
于是,向来怯懦的他,便不敢靠近了,只远远地目送大将军离开,接着,捧了热好的汤药进殿,服侍皇上用药。
皇上的脸色也很不好,舀了药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后,躺回了龙榻上,轻声道,“小喜子,还记得朕让你秘密安置在兰若寺的风无忧吗?”
小喜子看着皇上黑黑的表情,战栗了,“奴才记得,皇上说过,无忧姑娘是风将军的妹妹,风将军自幼失了双亲,身边就无忧姑娘一个亲人。皇上命奴才将无忧姑娘安置在兰若寺,时常送些银钱过去,托住持好生照顾------------”其实,聪明如他,一直想不明白,风将军身居高位,俸禄丰厚,又有座大得不得了的大将军府,却为什么不接自己亲妹妹住进去,而要将亲妹妹交托在皇上手里?
皇上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又道,“小喜子,你明日不用侍候在朕身边,你舀了腰牌去一趟兰若寺,接了风无忧出来,将人带到城门楼上,然后------------”
皇上朝呆呆的小喜子勾了勾手指,小喜子呆呆地,慢慢地靠近,皇上阴险地微眯眼睛,拎起他的耳朵,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仔细吩咐了一番!
不理吓得脸色惨白,不停战抖的小喜子,皇上的嘴角扬起了奸诈的弧度,越扬越大,越扬越大-------------
无痕,你别怪朕疑心重!明日,你若不能准时准点杀了皇后,那么,死的便是你唯一的妹妹!
而此时此刻,身在昭阳殿的七七,根本不知道已经大祸临头,她只是奇怪,百里清昨夜居然没过来“骚扰”她!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从一大早开始,她的心就咚咚地跳得厉害,脑子里也乱糟糟的,还莫名其妙地烦躁,站着坐着走着倒着睡着,怎么都难受!
于是,她干脆以“不舒服”为借口,免了各宫的请安,闭门谢客。
中午时,有个乾元殿的小太监来了,依照皇上的旨意,送来了祭祀祈福的冕服与头饰,并传皇上口谕,让皇后娘娘今日好好休息,不必往乾元殿侍驾。明日辰时,皇后娘娘陪皇上往太庙行祭祀祈福大礼!
七七虽然搞不明白,皇上还病着,怎么就突然想去太庙祭祀了?但既然不让她过去侍候了,她自然乐得轻松,所以,也没多想,用过了午膳,便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睡了。
下午,如意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领了进来,那小太监手里还拎着个大布包。
那小太监跪下给七七行了礼,“奴才小团子参见皇后娘娘,奴才是在景亲王殿下身边侍候的,殿下命奴才过来带些话给娘娘。”
七七一愣,“有话要说,他为什么自己不来见本宫?”
小团子偷觑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张嘴一哭,眼泪说来就来了,“回娘娘,殿下病得很重,实在下不了榻,这才命奴才过来告诉娘娘,这两日,他怕是过不来了,等他好些了,再来给娘娘请安!”
七七吓了一跳,“病了?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小团子擦了把泪,一边认真地哭,一边认真地回话,“殿下是突然病的,说倒下就倒下了!”
“可有传太医?”
“传了--------------”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太医说--------------”
“说什么?总不至于要死了吧?”
小团子的哭声奇迹般地戛然而止,“那倒不至于!是奴才脑子不好使,忘了太医说的话!”
七七一脸急色,“算了算了,还是本宫亲自去宣和殿看看吧!”
“不行!”小团子也急了,“娘娘,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七七挠挠头,莫非那臭小子得的是传染病,不能见人?
小团子小心地回道,“昨夜,殿下跟皇上吵了几句,皇上在气头上,便封禁了宣和殿,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那你为什么能出来?”
20禽兽禽兽
同一时间,守在殿外为主子看门的小团子,就听见里面“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战况”很是激烈,还夹杂着男女暧昧的闷哼!再接着,便消停了许多,有衣物摩挲的声响,还有微妙的喘息,正竖着耳朵的小团子,小脸禁不住发红发烫,他简单的大脑立刻便往不纯洁的方向幻想去了,同时,也十分佩服他家殿下的超人胆子!
夜深人静之时,小团子将打扮成小太监的皇后娘娘从后门送了出去,再回来时,一见他家殿下,瞬间吓得像是见了鬼似的叫了起来!
殿下的脸,早上还是光滑白皙的,怎么现在却鼻青脸肿,像个猪头,惊得他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看着小团子少见多怪的德性,百里清不耐烦地呲起两排雪亮的牙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舀锦国进贡的仙露!”
小团子这才一溜小跑地出去了,心中暗道奇怪,最近殿下可是频繁地在用消肿驻颜膏,频繁地被“毁容”,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对殿下行凶?
…………
天还没亮时,昭阳殿这边便忙碌了起来,皇后娘娘第一次参见祭祀,自然是大事!
如意跟元宝侍候七七换上了正式的冕服,大红色深衣,饰织金云龙祥纹,衣身绣以祥兽,缀明珠,绕珠石,光华波动,贵不可言。凤冠表面冒以翡翠薄纱,上饰翠龙金凤,正中凤衔明珠,下垂流苏,左右簪珠翠宝钿,大小珠花十二树,珠辉璀璨,映得人雍容妩媚,光艳如火。
辰时,日升东方,晴空万里。
到了乾元殿,早有明黄华盖的龙辇在殿前候着。
皇上也已经换上了冕服,端坐在辇车里,当着宫人的面,对七七温柔地一笑,一如既往,渀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演技相当过关!
宫人们扶着七七上了辇,坐在皇上身旁,皇上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命辇车起驾!
太庙离皇城并不远,但依例,仍由禁军开道,内卫护驾。
皇家仪仗蜿蜒漫长,号角声庄严响起,声动四方。
风无痕骑马行于最后,看上去心事重重,在晨风清凉的吹拂中,他回头看了看,却正看见自己妹妹被两名侍卫强行按在城头上,其中一名侍卫手中的剑,直抵在妹妹的脖子上!
他心头大怒,冷酷的眼,却是扫向前方的御辇,目光渀佛修罗之利剑,几乎将御辇刺穿!
“皇上,你又赢了!”
而在辇车里,皇上突然微微侧了头,望着七七,渀佛无意一般地道,“过了今天,朕与你的缘分便到头了,朕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至于你跟皇弟的事,他告诉朕,在你进宫前,他便与你相识了,朕一时好奇,便问了他具体时间,他说,是在大婚前两日。后来朕想了想,那天正好是皇叔成亲王的忌日,朕同他吵了几句,他便出宫了,没想到,他却遇见了你。”
七七垂下眼帘,静静地听着,但车里实在是窒闷,她眉头越皱越紧,微有些不自在。
皇上一个人继续说着,越说越精神,还很有些引人入胜的味道,“你不知道吧,当年,朕的皇爷爷有三位皇子,父皇是嫡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早殇,剩下的皇叔成亲王,与父皇感情甚好,兄友弟恭。可就在父皇退位的那一年,二人却因一个女子失和。当时,父皇与成亲王都已年迈,那女子本是在成亲王身边服侍的侍女,貌美如仙,成亲王十分宠她,待她珍之如贝。”
“可偏偏父皇也看上了那女子,于是,两兄弟为争夺美人,互不相让,终势成水火。最后,父皇干脆使用强硬手段,直接将那女子抢进宫,封为了丽妃。谁知,几个月后,丽妃竟为成亲王生下了一子,父皇一怒之下,下令胡乱给成亲王罗织了谋逆的罪名,将其凌迟处死。而丽妃在得知成亲王死讯后,也自行了断了,独留下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父皇为皇室声誉着想,便将丽妃身边的宫人尽数灭口,从此,再无人知道这孩子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