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离故作没事的爬起来,动作优雅的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昙花一现的笑容,呆滞了,静止了,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白衣男子,空气凝结了。
南宫绝殇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诧异于这淡漠的人原来是会笑的,而且别人也许没注意,他邪王是何人,观察入微,那人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眸分明带着一丝戏谑,看来他不单单只是个淡漠冷清的人,南宫绝殇摩挲着坚挺的下巴万分笃定。
柳眉微微蹙起,这种探究兴味的视线从药谷走来一直未曾改变,夜白用余光注视着一旁默不作声傲岸挺拔的红衣男子。
对方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勾唇一笑。
妖孽,夜白在心里小小的嘀咕了一句。
双腿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前方而去,后方众人紧随而来,漫天都是马蹄带起的黄沙和灰尘,还有就是被灰尘包围的被众人遗忘的独孤离……
经过几人几天的走走停停,终于在九月的前两天赶到了上京,一路上没发生什么大事。
偶尔独孤离死皮赖脸的凑过热脸贴夜白的冷屁股。
偶尔问旋狗腿的在夜白身边唠唠叨叨跟管家婆一样。
偶尔一身黑衣的问兮和封鹤轩会突然消失不见,又在隔天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总之这一路上过的最正常的就属夜白和南宫绝殇了。
上京城门口众人利落下马,南宫绝殇抱拳告辞先赶回邪王府,独留独孤离这个勉强算得上主人的家伙招呼夜白三人。
刚跨进上京,入目的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街边的小贩热情的叫卖声,打铁铺孜孜不倦的打铁声,客栈酒楼热闹非凡,人流涌动,各家商铺的掌柜笑的合不拢嘴,脸都笑得仿若菊花。
“好热闹啊,公子。”问旋扯着夜白的衣袖,兴奋的东张西望。
“看来四国聚首为百姓带来了不错的契机。”转身,抬头,启唇,“离师兄,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去将军府拜访独孤老将军,还有……”目光闪烁的望着那自从跨进上京就风骚无限的摇着扇子的某人。
“啊?你不和我一起,那你们住哪儿呢?”独孤离苦着脸用他那占了自己脸三分之一的大眼睛望着那“无情”的人。
仿若无视,夜白径直向着上京最大的酒楼云烟酒楼而去,远远的声音飘来:“问兮早已定好房间了,不送。”
问兮问旋双双抱拳投给那个风中凌乱的人一个怜悯的眼神,转身而去。
哗啦,那是心碎的声音。呼,那是碎片化成粉末的声音。
--
“爷,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属下我都快要疯了!”刚一进门,从里面咻的蹿出一道穿着紫色蟒袍的身影。
抱着南宫绝殇的大腿死不放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他的“思念”!
南宫绝殇腿动了动,还在哭诉。
又动了动,依然在哭诉。
还将眼泪鼻涕顺带的擦在南宫绝殇华贵的红色衣袍上。
脸上惯有的邪笑不复存在,薄唇紧抿,钢牙紧咬,那幽黑如旷野夜色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脸色由青转紫,最终转为浓郁的黑色。
一旁的封鹤轩不住的朝自己那二百五的哥哥使眼色,但长年面无表情的他就算使眼色别人也注意不到,所以他只能在心里为自家兄长默哀。
毛骨悚然阴森可怖独一无二的寒气自上而下的袭来,封钰轩噤声了,废话,这么有特点的寒气肯定是自家王爷独家代言的“寒寒寒,寒在心里”,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封钰轩不禁打了自己一嘴巴,看王爷着寒气的级别,自己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提心吊胆的抬起头向上望去。
这不看还好,爷这笑的好渗人啊,唰的站起身来,笔直笔直的。
就看到自家爷一撩衣袍,坐在了上方,“最近上京的情况。”
一听是正事,封钰轩马上摆正态度,向前一步严肃道:“自爷走后,睿王和太后多加试探,但都无果。”
“嗯,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本王早已不在上京,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继续。”
“西霖陛下也携丞相书月媛在爷前一天到达上京,其妹静王西霖风静比她们早两天到达,还有北羽五公主和东方太子东方擎宇也在昨天到达,至于北羽太子北羽辰则和北羽将军在今天刚刚到达,现已安排在使馆里休息!”
“嗯”
“还有,还有……”
“说。”
“还有就是在爷走后不久,独孤将军府里突然驶进一辆马车,具体是什么属下几次派人查看,但将军府周围似乎有人保护,至今不得而知。另外一件就是天下第一庄庄主也在半月前来到上京。”
第十五章 财迷魍使 [本章字数:206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 02:19:00.0]
----------------------------------------------------
“马车?”小啄一口清茶,不禁皱眉,口中回味起荼靡酒的味道,思忖半响,吩咐道:“明天跟本王去拜访独孤老将军。”
“是。”
看着远去的背影,封钰轩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暗自庆幸着。
一道晴天霹雳直射某钰的心脏,远去的声音飘来:“钰轩,本王看你挺闲的,给你一项重大任务,下个月府内的衣物你全包了!”
嘭,某钰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长啸“爷,你狠!”
--
另一边,云烟酒楼内。
夜白三人的出现带来了很大的反响,寻常老百姓何时见过这等气质的人物啊!只见前方的白衣男子若仙人般踏着随意的步伐,傲然挺立,从外面流泻而来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仿若神祗。后面跟着两个黑衣男子,一热一冷,左边的那位面无表情,高大挺拔,鹰眸剑眉,右边的那个唇红齿白,笑若桃花。
还是掌柜先反应过来,这些人气质不凡,非龙即凤,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快步上前,“不知客官是吃饭还是打尖?”
白衣男子只是不时的摩挲着腰间的白玉笛,也不说话,问旋哥俩好的搭在掌柜肩上,不知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众人只见掌柜的脸色由眉开眼笑到面色严肃,最后更是恭敬的领夜白三人来到三楼的贵宾客房。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隔绝了外面无数好奇的眼睛。
房内。
“属下王财见过主子,见过魑使,见过魉使。”刚刚在人前点头哈腰一副奴才样的掌柜,现在脊梁挺的笔直,抱拳恭敬的望着房内的三人。
夜白眸中透过一丝满意,问道:“白玄呢?”
“庄主正在对面厢房里算账,属下这就去通知庄主主子你们来了。”
“不急,你先下去吧。”
“是。”抱拳,轻轻的将门关好,转身又成了那副笑如菊花的奴才样。
对面厢房,一穿金戴银,浑身亮闪闪金光夺目的男子正埋在一堆账本里,小手宛若子弹一样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算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唇角不时的发出“嘿嘿”的笑声,眼冒绿光,那表情是相当的猥琐。
夜白三人进来时就看到这幅场景,而那当事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yy中,完全没发现有人不知不觉的闯入。
这人二的啊,问旋憋笑憋的快喘不过来气了,问兮抱臂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
只见那原本还在原地的白衣男子脚下生风般的向那猥琐的人袭去,金光一闪,猥琐男当即反应过来,瞬间起身,反手出掌迎了上去。
对面夜白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当即收住掌势,如蛇般的向后一翻躲过了猥琐男的攻势,在对面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只见一抹白影以看不见的趋势在那猥琐男身旁移动着,那原本亮瞎眼的饰品也尽数被夜白光明正大的拿了过来。
现在那本来光彩夺目的男子手上只剩下他拼死护住的黄金小算盘,只是一瞬,便笑若春光的上前狗腿道:“主子,你来了,属下想死你了,我每天以泪洗面就是想快点见到您啊!”
“哦?有多想念?”夜白的身影掩在阴影里,对面的人没注意到他眼里的戏谑。
“主子你不在我身边,我每天饭也吃不好,腰酸背疼腿抽筋,夜晚睡觉还失眠多梦,主子啊!”
瞧着瞎话编的是一溜一溜的,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堪称影帝啊。
那边问旋捂着肚子都快憋死了,问兮则投去一个鄙视的小眼风。
“既然这么想念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这些。”
“主子,你……”
“想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将他们当成我以泪洗面吧,想不到我们魍使这么尽职尽责啊!”说完将手中的饰物交给身后的问兮,还一副“我看好你哦”的拍了拍那泣不成声人的肩膀。
不用说,这泪眼朦胧,一副心痛样的男子正是逍遥楼四使之一的魍使白玄,同时也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一掀衣袍,稳坐在上方,轻启朱唇,“最近有何消息?”
用手将头硬生生的掰了过来,眸光还是不时的停留在问兮怀里那金光闪闪上,“最近因为四国聚首即将到来,所以就和主子预料的一样,外来的商人和百姓也特别的多,楼里各产业的生意……嘿嘿!”
“嗯,我让你查的呢?”
“属下派人多方查探,如主子所料,当年确实是吕皇后陷害的瞳妃。”
“哼,果然,吕晚!”一股庞大的杀气袭来,夜白眼中迸射出嗜血的狠戾,双手捏拳,指甲陷入肉里还不知之。
一众属下心疼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主子的真实身份,但必定和当年的瞳妃有关,他们四人自从被主子救下后,一心只为面前这白衣似雪的人,主子的事就是他们的事,其他的都和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