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等过两日凡事都安排妥当后再让人把她叫到府中问话,可没想到竟然又在街道上看见了她的马车,没有犹豫,他便让千墨过去叫来了她。
而,让他奇怪的是,他竟然又主动吻了她,那火急火燎的模样活似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但事实上他府中有上百名各处送来的姬妾,他也自由赏遍世间美色,落得个“风流无能”王爷的称号。
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似乎总在她面前不堪一击,郢王烦躁地揉揉自己的眉心,又仔细盯着面前的人儿,思忖着她到底有哪点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是她那双与母亲非常相似的桃花眼吗?不,她与母亲其实是不一样的,母亲太过柔弱羞涩,性情可以称得上懦弱,所以拥有那样一双妩媚的眸子对她来说是异常灾难;而对于鱼幼微来说,那墨玉般的双目中总隐含着一丝戾气与一闪而过的冷漠,她的性情并不像她平日装出来的那样温婉喜笑,在她骨子里,便是冷漠傲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残忍无情的!
她与母亲,分明是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女子。
他就算想在别人身上找母亲的影子,也会在同样懦弱柔软的人身上找,而不会被眼前的女子蛊惑!
也或许是她太漂亮了!
他这样为自己辩解,他虽然阅过无数世间美色,但真正长得风华绝代的很少,自己妹妹同昌是一个,国公府杜五娘是一个,想必再过不了两年,眼前的鱼幼微便也是一个了!
她的美,很特色!
既然迷恋上了,那就不该克制自己,更何况她现在属于自己的一份子,一切都理所当然。
李偘很快就想通了,慵懒地靠在榻上,朝她启唇一笑:“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笑容中不再带着他那特有的嘲弄语气。
幼微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这,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自己从此后就被标上了标签?标上了郢王李偘的标签?
她咬着唇,飞快看了他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
她没有回答,李偘却渀佛早就预料到似的,低沉的声音响起:“鱼幼微,我的警告只有一次,懂吗?”
幼微没敢抬头。
他继续道:“除却你,那人也要受到惩罚,为了他人着想,鱼氏,你还是乖巧一些比较好!”他凑近了幼微,低如鬼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幼微轻轻打了个寒战。
李偘便满意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甚至还心情很好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酒,慢慢品尝着。
幼微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煞白,她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懂,她当然懂,郢王这是第一次将事情全部摊开来谈,而其中的警告意味也非常明显!
他已经将她看成了自己所属之物,他在警告自己离其他郎君远一些。
模糊中,幼微想到那几次他提醒自己远离一些刘谦和,原来竟是这个意思。他不是特别看重谦和的意思,而是在说如果自己与谦和的接触超过了他规定的界限,那么受到连累的不止是她,还有谦和。
他在间接暗示自己,不要让谦和惹怒他,按着谦和聪慧机灵,他是准备大用的。
幼微战战兢兢地点头:“民,民女明白。”她的舌头有些打转,刚他那毫无顾忌的冷漠的威胁已经足以吓着她了。
李偘望着她规规矩矩又恐慌的样子眯了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恰好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千墨在外道:“主子,到了。”
李偘又看了一眼幼微,径自掀帘子出去,跳下马车往前走了两步,便又吩咐车夫:“你送她回去。”
幼微正坐在那里考虑着自己是跟着下车还是坐在那里等候,听到这一句话,心里便又安定下来。但马车还未走上两步,左边的窗帘就又忽然拉开,吓了她一跳,惊魂未定地望着窗外那俊美高贵的脸,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颤着声喊:“王,王爷……”
“明日早过来见我。”郢王冷漠地甩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皇子王孙那高高在上的性子一览无遗。
幼微撇撇嘴,嘴上乖巧地应了是,实际上心里把这大色狼给再次狠狠骂了一顿。
郢王大踏步朝侧门走去,千墨也翻身下马,径自跟在他旁边,不知何缘故,他察觉到后者似乎有意无意地瞅了自己两眼,而那目光中似乎隐有深意,他猛地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身后的千墨。
后者忙恭敬地自袖带里掏出一叠干净的帕子,郢王不解,清秀挺拔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千墨便木着一张脸朝他的薄唇处看了一眼。
电光石火中,李偘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亲吻鱼幼微时,她似乎……
思及此,他忙接过帕子,朝自己唇部胡乱擦了几下,立刻,洁白如血的帕子上便染上了几道斑驳的嫣红,隐隐透露着胭脂特有的秾丽清香。
李偘冷漠的一张俊脸难得红了红,他瞥眼看了看千墨,依旧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那低垂的眉眼似乎无比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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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轻哼一声,继续抬脚往府里走去。
次日一大早,做了一夜噩梦的幼微乖巧地准时来到郢王府,郢王照旧在书房里等她。
“民女见过王爷。”幼微行了大礼。
李偘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她:“过来。”
幼微昨晚没睡好,双眼下方有着深深的眼圈,她一步挨着一步地挪到李偘五六步远的距离,便再也不肯移动脚步了。
李偘望着她惕谨慎的样子,冷嗤一声:“怎么,怕我吃了你?”
幼微忙垂下头,拼命摇头:“民女不敢!”
李偘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嘴角噙着一丝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笑意:“鱼幼微,我走的这几个月,你过得好生热闹啊!”
幼微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咬着唇不敢吭声。
“听闻你将举人王杰的腿打断了?”李偘不在意她的态度,饶有兴趣地问着。
幼微暗暗撇嘴,好吧,她就知道自己在长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点点头,很理直气壮:“王杰与张明芳合伙来欺负我,民女自然是要做些反抗的……”
李偘双目清冷地望着她,眼神莫名难测,幼微心里一阵发紧,不知他又想给自己加什么罪名。
“你的身份确实太过卑微……”李偘却径直低下头,低叹一声,自口里溢出这一句淡淡的话。
幼微扬扬秀气的眉毛,没有听懂。
“听闻你父亲准备再考科举?”李偘问,手指轻敲着几面,俊眉微皱的模样似是在沉思又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幼微警惕地睁大眼睛,仔细望了望他。这才缓慢点下头承认。
“你让参加今年十月的举人考试吧!”李偘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后者呆呆地望着他,张嘴想要反驳,但李偘并未给她就会,抬眼向她招招手:“过来。”
幼微翻了个大白眼,只得小心地移过去,郢王手指轻点了一下自己的旁边,前者咬咬牙。觉得应该说清楚才好,不然就这样一直迷糊下去,她都快要被逼疯了。
她跪倒在地,额头碰着自己的手背,声音虽低但很坚定:“王爷,民女一卑微之人,实在当不得王爷您的厚爱,以后。还请王爷您不要再逗弄民女了,民女胆子小,实在经不起您的雷霆雨露……”
郢王嘴角的那抹笑意便更深了,但笑意却未曾深到眼底,幽黑深静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面前的身影,他敲敲桌子。然后轻声问:“你认为我对你有男女之情?”
一语未了,幼微已经被雷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可怜巴巴地说:“王爷说笑了,您高高在上,身份贵重,民女,民女是什么身份。又岂能得到您的……青睐?”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又轻又微,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郢王依旧笑着,但眼中却闪过一道明显的恼怒之色,他缓缓心神。舒口气,将即将爆发的怒气给压了回去,这才缓声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幼微不敢再说别的,忙战战兢兢地应了。
“那几十间粮肆的收益怎么样?”说完了题外话,李偘便问起了今日叫她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幼微这个早就准备好了,忙将这几个月各铺子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待听得现在五十多间铺子五个月就能净赚里六十万贯钱,郢王也不由吃了一惊。
他再次仔细看了看幼微,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妩媚清冷的桃花眼,美丽的容颜,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娘子怎么看怎么都应该是养在深闺中的,而不是抛头露面做那勾心斗角的生意。
这人,还当真不能小看。
李偘眼睛眯了下,就淡淡点头:“不错,各铺子的存粮还有多少?”
幼微眨巴眨巴大眼睛,立即答道:“还有八千多石,不太多了。”
李偘点点头:“本王知道了。”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