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夜知道，昨天的事情，他玩大发了，这不是给他自己挖了坑，连想都没想还美滋滋地跳了下去，结果没人拉自己一把，只能望着湛蓝的天空自生自灭。
这叫什么？自掘坟墓……
羽月夜的余光随着溪云雪的身影晃动而移动，她淡漠的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听了羽月夜的话，冷笑道，“皇上真是好记性，前几天不是才给奴婢送了话本吗？奴婢话本够看，不劳烦皇上了……”
羽月夜扶额，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那几本不好看，我带你去看好看的……”羽月夜就像是哄小孩一样，拿着一块糖要换溪云雪手里的糖，还振振有词，你那糖难吃，我这糖多好吃，喏，看我多伟大，把好吃的糖送你，你应该千恩万谢。
溪云雪眉角抽搐，嘲讽道，“原来皇上也有藏着掖着的时候？怎么就不敢光明正大的给奴婢？”
还是有气吧？怎么可能会不气呢？她在辛者库的时候，他纳了溪云雨为妃。她成了他的贴身侍女以后，他带着她亲眼观看她们两人翻云覆雨。
除却她曾是他女人的身份，饶是一个普通人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他不是真心爱自己的！溪云雪坚定地想。
羽月夜见溪云雪气呼呼地走了出去，着急地起身追了出去，他拉起溪云雪的手，就往外跑去……
直到藏书阁的门口，羽月夜才停下来看着气的腮帮子都鼓鼓的溪云雪，露出歉意的干笑，“那个，我真的想带你来看看，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溪云雪甩开他的手，她才不关心这里是谁喜欢的地方，她讨厌他的霸道他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望着溪云雪别扭的样子，羽月夜又一次牵起她的手，大手紧紧地握着不容她抽出，他颇为温柔地说，“我只想给你一个惊喜而已……”
羽月夜腻人的目光紧紧锁着溪云雪的脸，手“吱呀”地将藏书阁的门推开，看着溪云雪惊讶的侧脸，羽月夜嘴角挑起欣慰的笑容。
藏书阁的帘幔是绣着溪云雪小像的绣图，而在那桌上摆放的是一盆迎春花。这夏末秋初，迎春花都谢了一个季了，难不成是出了幻觉？
溪云雪揉揉双眼，没错，确实是迎春花。溪云雪转头迎上羽月夜如六月波光粼粼的池水般的眸子，里面满是柔情蜜意，那温度能将冰雪融化成一滩春水。
“生辰快乐……”今儿个是八月初五？她的生日？原来他今天一直央求自己来藏书阁是因为今天是她的生辰……
但是昨天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你的……”溪云雪嘴上的态度还是很恶劣，但是脸上的冰霜已经换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溪云雪踏进藏书阁，上次她偷偷来都没有看尽兴，今天是他央求自己来的，她怎么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呢？
看着溪云雪的兴奋劲儿，羽月夜的嘴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溪云雪瞅了眼那曾被她摔了花瓶的盆景架子，缩了缩脖子，那日可真是吓死她了，也不知道羽月夜有没有发现这里少了花瓶……
溪云雪多扫了那盆景架子两眼，跟在她身侧的羽月夜好看的眉峰挑动了一下。
突然羽月夜将溪云雪拉近怀里，英俊的脸慢慢地靠近溪云雪，鼻尖与鼻尖轻触，男性独有的阳刚气息钻入溪云雪的鼻子，她心脏鹿撞般突突地狂蹦，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倾斜想要躲开羽月夜，可是身后是那个盆景架子，将自己卡在了中间。就在心里慌乱中，溪云雪一不留神让羽月夜的舌尖侵入了她的领地，此后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溪云雪只觉这胸腔的空气快要被抽干了，身体酥酥软软，要不是有后面的架子和羽月夜的怀抱，她这时候肯定没出息地瘫软到地上了。
“哄”什么声音？听见响声羽月夜身体一僵，松开了溪云雪，手忙脚乱地将溪云雪拉入怀里，只是那一瞬间，溪云雪看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两块令牌样的东西。溪云雪没来由的心神一晃。
再回头时，那暗格已经关上了，溪云雪抬头询问羽月夜的时候，羽月夜的慌张一闪而过，讪讪一笑，“两块铁片而已……”
怎么可能是铁片，铁片可能被他宝贝，还这么紧张？难道是……
溪云雪隐隐地猜测着，脸上不明显的欣喜被羽月夜一览无余，他再次欺身吻着溪云雪，两人沉寂在“甜蜜”的二人世界，却没发现菱窗后的一双阴狠的双眼。
溪云雪身上的衣物渐渐被剥落，她娇喘着说，“我、我，葵水来了……”
羽月夜欲望不满的双眸暗了暗，将溪云雪搂入怀里，冰凉的唇轻啄她的额头，“你那么喜欢看书，若闲暇时觉得闷，就来这里取书看吧。”
女人经不住男人的糖衣炮弹，尤其是陷入爱情里智商为负数的女人。
溪云雪倚在羽月夜的胸口，呐呐道，“你这是在贿赂我吗？让我原来你昨天的所做所为？”
羽月夜吸了吸鼻子，笑道，“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大的醋味。”
“……”溪云雪翻了一记白眼，面前这个怎么这么自恋还臭屁……
羽月夜搂紧了溪云雪，“过两日我要微服私访，你和我一起去吧？顺便回溪府看看你娘……”
原本溪云雪还是不愿意去的，但是他说带她回溪府，便立刻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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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情之一字害苦了人
“朕这样做了，怎么心里这么不安？”羽月夜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烦忧地对着下首的凤歌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焦躁的情绪。
凤歌似乎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眸里都溺满了笑，不过是不赞成的神情。他就知道，皇上会说这句话……
“皇上不是想要试探她么，既然这样皇上应该做好心理准备。若这几日她不去那里，皇上便可安下心来了不是？”凤歌说。
“可是朕怕，怕她会去，怕失望，怕失去她……”羽月夜从前何曾说过“怕”字？情之一字，真是害苦了人，害惨了人。再无坚不摧的人，只要动了情，便有了致命的弱点……
凤歌有些头疼，他抛给羽月夜一个难以选择的选择题，他想让羽月夜知道，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江山和美人，皇上选哪个？”
羽月夜一愣，手紧紧地握着雕着戏珠游龙的扶手，晦暗地望着凤歌，这个问题他真的很难抉择，江山是祖宗的基业，他不能拱手让人，溪云雪是他的爱，他无法割舍。难道江山美人就不能全都握在手里吗？
凤歌看出了羽月夜的挣扎，这时候他不能让羽月夜自己扰乱的心神，“皇上，倘若江山落入贼人之手，他们怎么可能会留下您的命来复辟呢？更别说与她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凤歌的唇角突然扬起笑来，“倘若放弃溪云雪，保住了江山，这西夏的女子，不都随皇上挑吗？还怕找不到比她溪云雪更好的？”
这世间若没有了她，星光日月也会为之黯淡的。他要江山还有何意思？“让朕想想吧……”
凤歌垂首叹息，其实羽月夜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一方面急于求证溪云雪对他是不是真心，会不会背叛。另一方面，又怕她知道以后憎恨他。这样的皇帝，他当的真是苦……
“凤歌，去准备一下，后天启程。我要带她去……”羽月夜想起白天的时候与溪云雪提的那件事。终究是因为不放心她在宫里会受人欺负。难道独独这一个原因没有别的想法吗？
“是……”简短有力的回答，凤歌眼中带着复杂情绪，他终是防着溪云雪吧？像这种七分喜爱三分防备的爱，能维持多久？或许只因一点怀疑就会消散殆尽吧……
溪云雪深夜里换上夜行衣偷偷潜进藏书阁，如洗的月光投过窗子清冷地飘洒在藏书阁，使得这房里不会黑地不见五指。
溪云雪回忆着白天羽月夜吻她时的动作，葱白的柔荑在盆景的架子上摸索，就在那架子隔底一个不已察觉的小凸起。溪云雪的脸上露出的怡然的笑，她手指轻轻一按，那个小暗格便打开了。
溪云雪从暗格里将那两枚令牌取了出来，细细端详了半晌，看不出与溪承启给她看的那一块有什么不同。
她将令牌塞入腰封的手一顿，突然感觉不对，为什么那时候恰巧暗格打开了？她又恰巧看到了令牌？而且羽月夜似乎也没有说什么，既然她发现了，羽月夜应该将它们藏起来才是……
溪云雪低头凝望着手里的令牌，心中突突地跳着，难道是试探她的陷阱？或者这令牌……
下一刻溪云雪又摇头，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许羽月夜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它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