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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相为后/金主,请上当 [出版书] (暂无联系方式)


  一众宫人俱都是大惊失色,活像是遇到什么了不起的事,个个往殷逐离身边凑。到第十个宫女紫涵进来的时候,殷逐离已经不堪其扰,当时就掀了一张小几:“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他去睡曲凌钰了,本宫知道了知道了!”
  不料这一番烦躁很快就落进了旁人耳朵里,下面又开始纷纷谣传皇后娘娘掀翻桌椅、喝奴斥婢、打狗骂鸡……就差没扯三尺白绫吊脖子了。
  殷逐离倒是不急——就算他到了曲凌钰那儿,他能干什么啊!
  她独自摆了棋盘,如今朝中傅朝英手握重兵,沈庭蛟势单力薄,名为天子,实则内忧外患。可是若是引进安昌侯薜承义……他代曲天棘驻守边关,如今大月氏短期不敢相犯,若是沈庭蛟拉拢他,刚好可以与傅家互相制衡。
  而拉拢安昌侯,娶薜藏诗,无疑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安昌侯如何会甘心让他的爱女给一个商贾出身的皇后行跪拜之礼呢?若要示诚,便当示出十分,上上之策,就是立薜藏诗为后,安昌侯身为国丈,必然死心踏地地为沈庭蛟效力。殷家终归是商贾之家,扶不稳一个天子。
  殷逐离落子紧气,暗想若自己坐在这黄金座椅上,如今会怎样抉择?
  将原后打入冷宫,立新后,待根基稳固之后,迎出旧后,设立东西二宫,两位皇后共治。这算是比较有良心的。若是没有良心的,暗中处死旧后,此时殷家有殷氏维系,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变故,而诛杀旧后,殷家顾及族人性命,必然也是敢怒不敢言。
  自己再立新后,永远免除后顾之忧。两个月之内,可望皇权在握。虽然混蛋了一些,但是细细想来,一将功成尚且万骨枯,何况是千古帝王?殷逐离拈了白子前思后想了好一阵,发现自己在研究怎么算计自己,不由得用右手敲打了左手一下,将棋子扔回棋盒里。
  次日,椒淑宫,何太后正在诵经,有宫人来报皇后娘娘前来请安。何太后便有些疑惑——殷逐离这个家伙,不令她坐立不安就已经谢天谢地,如何突发奇想,来向她请安了?
  想是作此想,人却是要见的。她命宫女绣春将殷逐离请到殿中,自己整了衣裙也行将出去。殷逐离见她只是略略行礼,何太后也不同她计较,直接开门见山:“皇后一向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来意,请直叙吧。”
  殷逐离望了望左右,何太后会意,目前在自己宫中,她也不担心殷逐离玩甚花样,直接就摒退了周围诸人,殷逐离这才缓缓开口:“薜藏诗还在太后宫中么?”
  何太后干咳了一声,对于这事她实在为难,先前将薜藏诗召入宫中的时候她已经向薜承义承诺了此事,奈何沈庭蛟丝毫不心动。若此番不成,难免得罪薜承义,这朝中政权,几时才能安稳?
  殷逐离如何不明白她的处境,面上笑意不减:“其实母后也不必苦恼,王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是……”
  何太后目光微动:“皇后的意思……是生米作成熟饭?可是如此下来,如果王上仍不愿意,怕是会令老臣齿寒。”
  殷逐离神色寡淡:“母后就这么让薜藏诗灰溜溜地回去,朝中老臣就不齿寒了?”
  何太后目光如炬:“你为何这么做?”
  殷逐离浅笑:“母后,我是王上的妻子,你是她的母亲,我们才是唇齿相依、荣辱与共的人。何况我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并不比你少。”
  何太后神色略缓,其实不论她信不信得过殷逐离,她只能按殷逐离的办子试上一试:“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
  沈庭蛟有四五日没过来昭华殿,殷逐离将那位薜藏诗接到殿中,她是个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同薜藏诗也能聊聊琴棋书画什么的,几日下来,倒也混了个熟识。薜承义的那点老底,殷逐离也就心中有数了。
  这几日昭华殿的宫人俱都心中忐忑,倒是栖凤宫的人很涨了几分脸面,走在外面个个抬头挺胸,跟骄傲的公鸡似的。但下午时分,沈庭蛟终于还是过来了。
  殷逐离这回很老实,没再惹他生气。他同殷逐离共进晚膳,还沉着脸一言不发。殷逐离讪讪地替他挟菜,良久,他终于开口:“你最好给我安分些,再有下次,朕……”
  殷逐离赶忙接嘴:“陛下就抄臣妾全家。”
  沈庭蛟将银筷重重一搁,冷哼了一声。殷逐离涎着脸将他揽到怀里,他怒意不消,仍是伸手将她拂开。殷逐离再接再厉,他气哼哼地依在她怀里,却举箸挟了些荤菜到她碟子里,她喜肉食,餐餐无肉不欢。
  用过膳,昭华宫中的人都非常有眼色,早早地收了杯盘。梳洗之后,沈庭蛟随殷逐离进到房中,殷逐离将所有的烛火都熄了,于黑暗中替沈庭蛟宽衣。沈庭蛟不是个难哄的,虽然心中仍有不悦,却也由着她宽衣解带了。
  待上得榻来,沈庭蛟翻身压住她,示意今天晚上他要自己来。殷逐离也没意见,这时候还是不要触他之怒方好。
  他轻抚殷逐离的肌肤,殷逐离对于这样的磨娑十分受用,低低哼了一声,由着他动作。他的指尖四处游离,殷逐离不若一般女子的绵软,触之别有一番滋味。
  殷逐离仍是伸手去枕下摸那个小瓷瓶,沈庭蛟募地握住她的手,声音已有些粗哑:“不许!”
  前戏持续了很久,他始终不温不火,殷逐离能感觉他今夜和往常不同。待水乳胶融之时,沈庭蛟不满足,在她耳畔低声道:“叫我!”
  殷逐离干净利落:“陛下!”
  沈庭蛟拍她的头:“名字!”
  殷逐离赶紧换称呼:“沈庭蛟。”
  沈庭蛟便有些生气,不免又加重了动作:“不要连名带姓、声音放柔些!”
  殷逐离恍然大悟:“陛下,您直接说臣妾不就懂了吗。”
  言罢,她竟然真的叫起来,沈庭蛟面皮薄,此际已经满面绯色,盛似烟霞:“你这个无耻之徒!”
  回应他的只是浅浅的吟哦。这一场欢爱持续了很久,两人汗出如浆,沈庭蛟心满意足,抱着她不想动。殷逐离躺在他身边,满目夜色,不见五指。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龙诞香缭绕不散。
  “庭蛟。”殷逐离出声唤。
  沈庭蛟很喜欢她直唤自己的名字,不由柔声应:“嗯?”
  殷逐离侧身将他抱在怀里:“我身边的天心和廉康自幼感情不错,如今我在宫里,也不需要多余的人侍候,不如就赐天心出宫吧?”
  沈庭蛟此时心情极佳,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殷逐离将脸贴在他额际,懒洋洋地道:“其实你和我想象得不同,将来……若有机会,你真有可能是大荥的一代明君。”
  沈庭蛟贪恋她身上的温暖,她血热,冬天的体温也高于常人:“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殷逐离认真地苦想了一阵:“或许是纳一后宫的妃子,整日里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近小人而远贤臣,嗯,耳根软,听不得枕边风。反正就是个金玉其外、败……”
  她话未完,沈庭蛟已经一拳砸过去:“我如今的模样,你很失望?”
  殷逐离又是一阵苦想:“倒也不是失望吧,就感觉牵了个小狗回家,长成了一匹大灰狼。虽然价值远比当初高,却总有看走了眼的悻然。”
  沈庭蛟怒极反笑:“你当初就以为朕是条小狗?”
  他冷不防欺身过来,殷逐离若要压他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是她躺着不动,谈笑依旧:“哪里哪里,陛下您即使是条狗,那也是条狼狗……”
  “殷、逐、离!”沈庭蛟埋身下去,以唇堵住了那张无遮无拦的嘴。不知何时开始,他在她面前渐渐难以自控。
  次日晨,天色未亮,沈庭蛟已经起床。殷逐离躺在榻上,陈忠进来点了蜡烛,替沈庭蛟着衣。沈庭蛟着装完毕,回身见她似睡非睡的模样,又撩了纱帐亲吻了一记。陈忠只低着头不敢看,殷逐离却是揽了他的脖子,又一阵深吻方懒洋洋地问:“晚上过不过来?”
  她近日睡眠充足,两颊红晕正盛,衬得眼波更为明艳。沈庭蛟心中一荡,语态仍有些赌气,却掩不住其中宠爱之意:“这后宫就这么一个地方,朕不过来还能去哪?”
  答完,他放下了纱帐,殷逐离拥锦被独坐帐中,想想今晚,心中竟有几分不舍。就好像把自己的心爱之物拱手送人一样。但她这个人向来无恋物的习惯,行事更是只以目的定取舍。便是唐隐之死她都能隐忍,何况其它。
  中午时分,她将天心放出宫去,又拿了两套一模一样的宫装,给了薜藏诗一套,自己一套。做这种无耻之事,她倒是坦然得很:“晚间他若过来,你躲在帐中,屋中不点灯,你我同样散发,又着同款衣衫,他极难发觉。”
  薜藏诗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做这种事情,她没有殷逐离看得开。
  “皇后娘娘,这……这实在是于礼不合……”
  殷逐离拍拍她的手,神色郑重:“薜小姐,此事之后,你必为后宫之主,殷某只有一事相求。”
  薜藏诗受宠若惊:“皇后娘娘,藏诗不敢当,娘娘请讲。”
  殷逐离目光深遂:“这昭华殿中的人,不过作者侍候人的活儿,此事兵行险着,陛下必然迁怒她们,只有你出言,能保得他们安全。他们受你救命大恩,日后必然鞍前马后,尽心服侍,而你,也可以在陛下面前博一个宽厚仁慈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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