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见易岚有些失神,便放下了手中的汤碗,“我看你的脸色越来越差了,一会儿宋师傅过来,可叫他一并给你瞧瞧。”
易岚闻此,才回过神来,走到桌边坐下,端起汤碗喝起来。
良辰望着易岚,心揪的生疼,这些年来,对易岚总是比旁人多上份心,许是曾经两小无猜的缘故,或许是过去的某个瞬间,也动了心——
良辰想着,安静的坐在易岚身边,静静的望着易岚吃饭,两人真的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坐在一起了,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却叫人心里十分的踏实。
易岚饭刚用了一半,沁怡公主就叫含贞来请良辰过去,良辰见含贞十分着急的模样,头发都跑的有些凌乱,就知事情紧急,也顾不得与易岚交代旁的,便随含贞一同过去了。
良辰刚进屋,沁怡公主就将良辰拉进了里屋说话,良辰见沁怡公主眉宇间透着些喜色,顿时有些糊涂,没等她问,沁怡公主便扬着眉说,“偷鸡不成蚀把米,穆家的气数也到头了。”
良辰一听穆家,便想到了祥贵妃,想着后宫争斗激烈,该不会是祥贵妃坏了心思,出手害了勋儿的性命。
沁怡公主见良辰这神情,知道这丫头通透,该也联想起来了,便直接说,“父皇病中,二哥以亲王身份入宫彻查勋儿夭折之事,查明得知,勋儿并非惊风,是有人在他的膳食里掺了药,才会突然夭折。宫里人向来藏不住秘密,得知内情的人,也都一并招供。人证物证具在,祥贵妃那刁妇这次可开脱不了了。”
良辰知道祥贵妃入宫多年,一直圣宠不衰,虽然未封后,地位却与皇后无二,如此高高在上,何苦要拿自个的荣华富贵和穆氏一族的存亡来赌,可知谋害皇子,是要诛九族的大罪,祥贵妃在宫里沉浮二十多年,怎会看不清这一点。竟为对付一个出身民间的小小昭仪,就乱了方寸。
可宫里的是非到底不该自个的事,如今唯一惦记的就是陶昭仪的安慰,忙问道:“嫂子可知昭仪娘娘如何,身子可好些了。”
沁怡公主闻此,才掩去了放才的得意,叹了口气说,“瞧着是不中用了,说话含糊不清,也不认人,太医虽未明说,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是得了失心疯了。”
良辰听了这话,心又往下沉了一下。原是那样高贵随和的一个人,怎会忽然得了失心疯,这实在——
沁怡公主见良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不好受,便与良辰说:“父皇病重,我明日要入宫侍疾,二哥原就说叫府上指个娘家人过去照看易娴,尚氏如今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叫她去。我知道你心善也仔细,明儿就跟我一同入宫吧。”
良辰闻此,赶忙应下,又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宫里的人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刚过晌午,禁卫军就将穆府看守起来,傍晚那会儿,瑾王爷便亲自带人将穆家抄家处置,穆氏一族凡年满十四岁男子一律下狱,其余人等暂留府看管,而祥贵妃东窗事发之后,便被禁足俪坤宫,大皇子一府也受牵连,一并禁了足。
第二日一早,宫里又传来了消息,祥贵妃已被削了封号,打入冷宫,终身幽禁,大皇子也被株连在内,除其宗籍,贬为庶人,驱逐出圣都,永生不得返还。其余宗亲诛杀的诛杀,流放的流放,入奴籍者也不在少数。
盘踞启瑞国第一望族位置数十年的穆家不过几日之内就分崩离析,叫人唏嘘不已。凡是沾染了皇族,到头来得善终的少之又少,足以说明皇室的残酷。
沁怡公主一得了这消息,可是春风得意了,在马车上便与良辰说,“咱们的苦日子可是要到头来,大哥这一走,这储君之位便是二哥的囊中之物,来日二哥登基,咱们可就扬眉吐气了。”
瑾王爷如今是良辰的义兄,瑾王爷得势她自然是高兴,可所谓的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穆家如此得势,也逃不过树倒猢狲散的命运,陶家再不能成为第二个穆家。登高跌重,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
良辰先去毓秀宫给安昭媛请了安,便急着往晏华宫去了。
出来迎良辰的是陶昭仪的贴身侍婢月嫦。这丫头原也算个稳重的,见了良辰还是忍不住有些哽咽,“少夫人快进去瞧瞧吧,奴婢们劝不住娘娘。”
良辰曾见过苏缇犯过失心疯,知道这病的厉害,心里多少有些惶恐,只是这病,并非不治之症,心结若是解开,也是可不药而愈的。
良辰随月嫦进了屋,见月蓉正端着药碗跪在榻前求陶昭仪服药。
陶昭仪大冷的天气,裸着玉足,披散着头发,抱膝坐在榻上,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并未将月蓉的话听进耳里。
月嫦见此,忙低声唤了句,“娘娘,您看谁来看您了。”
陶昭仪闻此,微微动了动,抬眼望了望良辰,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蓦地起身,从榻上蹦了下来,奔到近前,抱了良辰个满怀。
“婉姐姐,你终于来看我了,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婉姐姐,婉姐姐——”
良辰扶着陶昭仪,想着昭仪娘娘确实病的不轻,竟将她错认成易婉姐了。
良辰正寻思着,陶昭仪猛然跪倒在地,抓着良辰的裙摆,哭诉说:“姐姐,都是我不好,当年若不是我在姐姐的膳食里下药,姐姐也不会因病错失了入宫的机会。是我糊涂,是我自私,来顶了姐姐的恩宠。”
良辰闻此,十分讶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月嫦也是个机灵的,忙掩饰说,“我们娘娘病糊涂了,尽说些胡话,少夫人莫要当真了。”月嫦说着,赶紧俯身要将陶昭仪扶起来。
陶昭仪却执意跪在良辰身前,痛哭哽咽,“我的勋儿也是被人下药害死的,我的勋儿,勋儿,报应,报应,这是报应——”陶昭仪说着,忽然歪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到此,良辰才回过神来,望着躺倒在地的陶昭仪,身子颤抖不止。
☆、第三百二十八章改朝换代
良辰半晌才缓过神来,忙俯身帮着月嫦等人将陶昭仪搀扶起来。
月嫦这会儿脸色出奇的难看,赶紧唤人进屋将陶昭仪扶进了内室去。
良辰见这情形,也十分心急,便要随众人一同进屋去。这还未迈出去步子,月嫦便将良辰拦下,小声说:“少夫人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良辰见月嫦蹙着眉,一副紧张的模样,便轻点了下头,随月嫦移步去了偏屋。
良辰进屋,还未站定,月嫦就跪伏在良辰跟前,着实吓了良辰一跳,良辰不明就里,正要问,月嫦却先说,“奴婢知道少夫人与陶家大小姐向来亲厚,方才娘娘的话只是疯言,您听过之后,便忘了去吧,万万不要再与旁人说了。”
良辰听了这话,不禁抿起嘴巴,低头审视跟前这回话都不敢抬头的宫婢,若昭仪娘娘方才说的真是疯言,这丫头怎会如此紧张,忙着过来辩解,分明是此地无银,依此看来,昭仪娘娘方才的话到真有九分的可信了。
良辰寻思着,也没吭气,只低头瞧着月嫦,觉的这丫头未免太自作聪明。方才进了晏华宫就觉的这宫里的宫人一个个惊弓之鸟似的,完全不比从前那样井然有序,看来主子出事,这群宫人已经乱了阵脚,这事好在是叫她撞见了,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发现其中隐情,不光是昭仪娘娘,整个陶家都是要受牵连的。
良辰越想,心里越不安,忙俯身拉了月嫦起来。“我与昭仪娘娘是一家人,又有什么过错是不能原谅的,你知道昭仪娘娘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况且月嫦你是昭仪娘娘身边管事的大宫女。若是娘娘出了事,你自然逃不了干系。”
月嫦闻此,诚惶诚恐,忙应道:“奴婢愚笨,还请少夫人赐教。”
“你若是愚笨,这世上怕是再没聪慧之人了。”良辰说着,淡淡的笑了笑,“昭仪娘娘病中,需要静养。一切请安探病一并驳了回去,叫昭仪娘娘慢慢恢复元气,不叫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
月嫦听了这话。忙点了点头,心中似乎还有疑虑。
良辰见此,怎能叫月嫦有所动摇,忙说:“我与昭仪娘娘是至亲,自然是荣辱与共,咱们都是一样的。”良辰说着,握了握月嫦的手,心中还是十分忧虑。
回府的路上,良辰一直忧心忡忡的样子,沁怡公主见了。叹了口气说,“原以为易娴是咱们府上最有福气的,没成想盛极必衰,荣宠到此也就尽了。”
良辰闻此,自然明白沁怡公主的意思。便应道:“昭仪娘娘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听晏华宫的人说,对于这病。太医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只能慢慢养着。许是还有恢复的一天。”
听了这话,沁怡公主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声念叨说,“没用了,即便她这会儿好了,怕是也没用了。”
良辰闻此,甚为疑惑,不禁抬眼望着公主,却见沁怡公主的眼角似是有泪,忙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沁怡公主自知失仪,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滴,“父皇病重,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良辰一听这话,有些讶然,想当今圣上今年不过四十七岁,正直壮年,怎么会忽然病重垂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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