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谭中柳也这样,她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说,任小船顺着水流漂着。谭中柳忽然悠悠叹了一口气,道:“牵衣,这几天我跟大哥学了一套新剑法,待会儿演给你看。”
梅牵衣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谭二哥,我看过你练剑。你老喜欢对着美人图或者字帖练,心里一边想着那些笔画,一边又要遵循着剑法,想行云流水,却老脱不开规则拘泥,有点不伦不类。这是我的感觉,不知道对不对。”
谭中柳心头微动,低头看着她。她眼眸清明如水,似乎洞悉一切,却又像一无所知。他心中探索之欲顿起,身体便隐隐兴奋了起来,低喃一声:“牵牵,我想亲你。”然后不由分说,俯下身来就印上了她的唇。
梅牵衣皱眉推开他,道:“谭二哥,我跟你说要紧的。”
谭中柳不放开她,道:“这也是要紧的,比什么都要紧!”他吻得极用力,近乎啃咬着,像真想要把她吞下肚去、消化个分明一样。梅牵衣觉得痛,便开始挣扎地要他放开。谭中柳不理,反而越吻越深入,一只手甚至探入她腰间要解开她衣带。
梅牵衣察觉到,更用力挣扎。谭中柳也加大力道,死活不放,非达成目的不可。两个人边吻边打着拉锯战,可小舢板哪经得起他们这么折腾,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翻了。梅牵衣真恼了,掐上他肘弯曲泽穴,然后用力,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到江里去了。
只听“扑通”一声,谭中柳叫一声“牵牵……”然后就没影子了。小船也差点被打翻,还好梅牵衣下盘沉下,连连稳住,在江面摇晃一阵,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回头望着江面,江面平静如镜,哪还有谭中柳的影子?
她气恨地整理好衣服,想自己把船划走。终究还是不忍,出声唤了几声,却始终没人回答。不由得也有些慌了,冷声道:“谭二哥,你再不出来,我要不管你了。”
船身忽然倾斜了一下,谭中柳在她身边冒了出来,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笑嘻嘻地道:“谭二哥在等牵牵消气呀。”
梅牵衣沉着脸道:“谭二哥,你下次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谭中柳极是为难,耷拉在船舷上,讨好地喊一声:“牵牵——,谭二哥喜欢牵牵,自然想亲牵牵。要我喜欢,又不让我亲,这不成。”
梅牵衣瞪着他,看着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讨不到糖又要耍赖的小孩。嘴角抽了抽,心中一软,道:“我也……没说不让你亲。”
谭中柳眼睛一亮,嗖地跳了上来,差点又把小船掀翻。梅牵衣慌忙稳住,却被他抓起来又要亲。她老实不客气地又将他摔了出去,回头来对着江面恼道:“谭二哥,你喜欢我,就是想亲我吗?”
“唉——”悠悠的一声长叹自身边响起,梅牵衣低头一看,谭中柳又不知什么时候靠近了来,背靠在船舷,微仰着头,怅然道:“牵牵说谭二哥的剑法不伦不类,谭二哥要亲牵牵,要牵牵嫁我,牵牵又不肯……”
梅牵衣皱着眉头,实在是不懂他的剑法和亲她、和她是否嫁他有什么关系。只听谭中柳又道:“谭二哥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也会努力不让牵牵被人欺负。牵牵,嫁给我很好的。”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转过身来,双手扒着船舷,大半个身子依然凫在水中,认真地仰望着她。江上月光,浮在他一双黑眸里,闪闪发亮,竟还带着一丝祈求。
梅牵衣心中一痛,闭了闭眼,喉咙有点干涩,挤出声音:“谭二哥,娶我……也许并不那么好。”
谭中柳看到希望,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好的,好的。谭二哥最爱牵牵,娶牵牵很好,非娶不可!”
梅牵衣看着他,问:“不后悔?”
“绝不后悔!”
他说得极为笃定,好像此生就是为了娶她,娶了她就一切都满足了。她想,知错能改,这很好啊。她知道错了,有了改的机会,然后改过来,这很好,很好。
于是她笑了,柔柔的。“谭二哥,我跟你说过了,你若想亲,就去问我爹,我爹同意了,你想亲,就亲吧。为何,你还来问我呢?”
谭中柳的脸立刻耷拉下来,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去问梅青玄这个问题呀。“牵牵,你这不是……”他话到一半,突然醒悟了过来,双眸陡然睁圆,“牵牵,你是说……”
梅牵衣看着他傻呆的模样,掩嘴笑了,抽回手来,端正地坐回船上,道:“我什么都没说。”
谭中柳“哗”地溅起一大滩水坐到她身边来,极认真地道:“就算你爹同意了,没有牵衣的同意,谭二哥也是不敢亲的。”这么说着,还真极规矩地不再碰她,重新撑橹摇了起来。
梅牵衣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刚才不知道是谁不经她的允许,就随便乱亲乱抱的?
“牵衣,我真的会一直对你很好。若有别人跟你说什么,你别信。”一阵沉默过后,谭中柳突然又说话了。
梅牵衣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反问道:“‘别人’会说什么?”
谭中柳难得的不好意思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道:“可能会说……说我对牵牵不是真心……这样那样的。牵衣,你别信他们,我是真心的!”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是神色凛然,正经八百。
梅牵衣心中一片柔软,轻轻点头,道:“我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答应他。不问他为什么才这么几天就想娶她,不问他是不是会一直都对她好,不问他到底对多少姑娘好过,那些都不需要问,只需要知道,他对她好,她也愿意对他好。
谭中柳松了一口气,心头雀跃,却又点点失望。牵牵啊,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再为难我一下?这样……单纯,这样好骗,让他以后起一点点歪心思估计都得背负起天大的罪恶感。
“但是,谭二哥,能不能,再过段时间呢?”
谭中柳正感叹着梅牵衣不该这么容易就被他骗到了,梅牵衣果然就应他所想,开始为难他了,然后他的心立刻紧缩了一下,生怕她又反悔了,幸好只是说延迟。
“为什么?”
梅牵衣低着头,道:“我……还不想这么快离开家。”
谭中柳虽然是极想明天就去跟梅青玄提亲,最好后天就能把她娶回去,但同时也明白这个从小被父母保护得极好的姑娘,恋家的情结必定比一般人要重一些,于是也大方地道:“好。等牵衣满十八岁,等断桥冬雪下了,等孤山上的梅花开时,我来迎娶牵衣。”
梅牵衣思及那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去解决要解决的问题,于是点头。“好。”
船拐进江面一处支流,梅牵衣纳闷地问:“谭二哥,把船划到这里来做什么?”
谭中柳笑道:“牵衣想来的,不就是这里吗?”
梅牵衣望着他疏朗的笑容,忽然醒悟,他对江湖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他说话痴痴颠颠,并不代表他就真的都不在乎。
梅牵衣的想法很简单,谭中柳的也很简单,所以,他们泊了船隐在水汀后面,然后从汀上走过,悄悄靠近那下游泊着的船只。此刻,那船上两帮人马正吵着。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地细听着。好在处下下风,江上并无障碍阻挡,说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落进了他们的耳朵。
梅牵衣在听到他们正部署要去夜袭金家大船时,差点就要冲出去,谭中柳按住了她,道:“再等等。”
她没有料错,灵婴楼的时空穿梭之术已经引起了江湖各路的注意,行事磊落的名门正派以拜访为名来探,而那些不在台面上的,向来不折手段的邪魔外道则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想趁着展凉颜伤势未愈之际,偷袭金梅两家,把展凉颜抢来,逼供那时空穿梭之术。想必慕家庄是倒霉碰到了这些人,当他们也是来抢展凉颜分一杯羹的人了。
但听来听去,也就是灵婴楼有秘术,楼主虎落平阳,与展凉颜似乎没什么关联。后来,有人出面软硬兼施地阻止了这次行动,一切基本上是风平浪静了。但等梅牵衣看清楚来人时,顿时惊了一惊。
“是谭大哥!”
原来,出面调解这事的人正是谭中杨。
谭中柳一点都不意外,道:“不然,牵衣以为他为何要跟着我们?”明里是面旗子,告诉各路朋友,如今金家梅家和展凉颜都在武林山庄的保护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暗里自然是帮他们摆平这些,护送他们安全到家,直到展凉颜武功恢复。金家梅家虽然实力不低,在江湖也颇有影响,但阎王易躲,小鬼难缠,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梅牵衣觉得纳闷了。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把展凉颜想得太深了?她总觉得展凉颜不太可能是一早就准备离开灵婴楼,若准备离开,为什么不惜与整个江湖武林为敌,还抢那么多婴儿?况且,他抢婴儿到底是准备做什么?
正沉思间,突然听到朗朗一个声音道:“你们说灵婴楼楼主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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