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嘴抿的紧紧的,寻思一阵儿,摇头道:“宣哥,这半年来,我屋是发生了不少事儿,可还有一件事儿,你许不知道。”她微不可见翘了下嘴角,“我已经定婚了,我现在过的很好,原先的恨也好,怨也好,不管心里还有没有,我也不想再拿出来计较着,分析着谁对谁错,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了事儿了呢。”
陈宣听的心头一颤,只当她故意说这个来气恨他前头的背叛,一时心里又是怜惜她,又是有些隐隐说不上的激动,不由张口问:“阿如,你是不是还记恨我,记恨我娘?”
如意无奈笑笑,“宣哥,我真没有,比起往后的日子,你和你娘也没有那么重要,我不能挂着你们一辈子,人总要往前看不是?”
她语气轻松,眼睛里又带着几分想通后的坦然,陈宣愣愣盯着她,慢慢的,好像从她的话儿里明白了点什么,艨宇间流露出几分懊丧悔悟,他沉默了一阵子,压下浓浓的落和沉重,沙哑地问:“定婚……是跟季敏兰吗?”
如意抿唇笑一下,轻轻点点头,寻思一下,又说:“宣哥,我听说了你落榜的事儿,你也别气馁,你娘若有几句难听话,也是恨铁不成钢,从小咱们做邻居,谁也瞧的出来你娘对你的疼爱。我冯大哥也说,以你的聪明,今年不中,后年也中。
陈宣听了这话,敛下眉眼儿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又继续道:“我原先不喜欢锦研小姐,可现在我有了喜欢的人,也想变成他眼里的牡丹花,也想学着锦研小姐的优雅博学,我闲时除了绣花,也开始学着读几本诗集,也开始研究着怎么跟他一起对对子,下围棋。”说着说着,她微笑起来,一字一句,缓慢而又诚恳地道:“宣哥,我真的不怪你,也不恨你,更不怨锦研小姐,我心里的包袱,放下了。”
陈宣听了她一句一句的话儿,在她话音落下后忍不住再次抬眼看她,见她表情真挚诚恳,不知怎的,他心空荡起来了,除了这空荡,又有几分释怀。想到她前头说的他娘那些话儿,心里倒有些懊悔着了,这个时候,他娘不知该急成什么样儿?
他草草地说了一声儿谢谢,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忽然回头,定定看看如意,扯出一个笑,“阿如,你让我刮目相看。”
如意含羞一笑,想起什么,仍是面带微笑朝他喊道:“宣哥,过去的事儿,谁也不能挽回,记着要向前看!”
陈宣面朝着她,郑重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如意见他走的没有迟疑,笑着叹了叹,心里倒是盼着他能重新振作起来,正寻思之际,在她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你要为哪个研究诗集?又为谁变成一朵牡丹花儿?啧啧,还下棋?”
如意被他说的赧然,恨不得立时抬脚便走,却听他扑哧一笑,“你这笨蛋,这些话儿平日不对我说,却没皮没脸儿对陈宣说?”
这下,如意再绷不住脸儿红了,气哼哼跺跺脚,“我不理你!”
她转身跑远,却没跑几步胳膊被人牵住。
她还没回过神,便被带入了一个怀抱,四目相对,她乌黑眸子里映出的,是一双带着喜悦的明亮双眼。
“阿如,你对我这样好,我这一生一定不负你。”
如意听了难得从他嘴里说出的软绵绵的情话,心里一动,只觉得当下的气氛甜蜜而又温馨,她正措辞着要说些话儿,季敏兰却又板脸道:“只不过这陈宣你还是不要再见了,他今个,分明对你还不死心,一定是这一次没中榜,得了刘氏几句难听话,才又想起了你的好,你刚才若心软了,才是傻瓜!”
如意见这样好的气氛他说打断便打断,气呼呼冲他皱皱鼻子,“谁心软?宣哥是老实人,对着他,一是一,二是二,我心里有什么说什么,说不出骗人话儿。”
季敏兰点点如意鼻子,语气颇有些发酸,“今个这番话儿说的中听,却说错了对象,这些个话儿,往后每天对我说才好。”
对他说?
她才不呢!
如意咧咧嘴,连讥带讽地:“季哥,我看你念书是浪费了材料,你可以到衙门里去做官差,跟踪窃听样样都是强手儿,你自个说,就这巷子里,你统共埋伏过几回了?!”
季敏兰呵呵道:“今个是最后一回,成亲后咱们去州府,陈宣就是想见你也不容易。”
“去州府?”如意眨眨眼儿,“你去州府念书,我去干吗?”她正想说绣工坊一日也离不了人,便给他打断,“我爹出钱儿置宅子,在州府办个绣工坊。”
他望着如意,语气不容置疑,“出嫁从夫,今后我在哪,你少不得要跟着我在哪,州府还比不得县里好做买卖?”
如意忍不住欢喜起来,心里早已经动摇,却仍撇着嘴问:“县里的绣工坊跟铺子咋办?”
“我早就替你筹划好了。”他揽着如意两手一松,转身大步往台阶上走,“先进铺子,我再跟李婶儿几个细细安排。”
如意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下,心里闪过的是:季哥总是这样独断,可她怎么就是气不起来?反倒暗暗的,有些欢喜,跟他在一处,莫名便觉得心安,像是有一个极大的依靠。即使他从也没经营过铺子,可他说筹划好了,她第一个念头就已经是跟二姐商量着州府去的场景。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正文完结(一)
按季敏兰的意思,如意手头这一批绣娘好容易带出水平头天州府上去,第二天绣工坊就能照常开工。可若在州府重新聘人,少不得又牢心力费时的培训。因此绣工坊迁去州府,开工是个大问题,出活这环节一旦有延迟,铺子里兴许要断货。
他笑着:“西北朱绣仅此你一家,又不能上别家工坊去挖人,总之前头签了合约,哄也好迫也好,先把这十八人一并带去了州府,保证绣工坊正常运转,随后加紧聘人,这头不影响出绣件,那头培训新人,三两个月……”他比划着手指,“最慢半年,总也能再带出一批绣娘来,到那个时候,前头那一批人走不走的,对生意也就没什么影响。”
如意听的笑起来,“我看也别连哄带强迫,但凡愿意跟随的绣娘,一律给安排住处,额外涨工钱儿,不愿意去的,就算了呢!我这批绣娘们,家都在县城,有不愿离开丈夫孩的,你还能迫着?再说,我平时没亏待她们,做起活来全卯着劲儿,也算没亏待过咱呢!”她说着说着,嘴巴咧起来,“季哥,不能拿你屋剥削长工那一套做买卖,我二姐说,管理工厂,要以德服人。”
季敏兰微笑着摇头,“得要看是什么时候,你也说了县城里全是她们的亲人,只怕给的工钱儿再高,也没人肯去,合约是用来做什么的?既画了押,就生了律法效力,非得按章程办事,你这会儿心软,宁可自己吃亏,等去了州府绣工坊起不来,赔了你屋的钱儿,你就对得住你二姐?”
如意听出他言语之间有几分计较,不知怎的,就想起季老爷来,忍不住问:“这事儿,你问过你爹没有?”
他点点头,“今个晌午跟我爹商量一阵儿,按我爹的意思,谁不肯州府上去,就告谁上衙门,赔钱儿还是其次的,三五年内不许再做绣花这一行。”又看她,“你放心,我爹手下有个专门打官司的师爷,平日养在府里供着吃喝,就是为着屋里一旦出个官非扯皮事儿派上用场。”
如意听的‘噗嗤,一笑,“季哥,我看不成,你跟季伯伯虽然一心想帮我,可我跟绣娘们相处久了,有了感情,打官司是不成的。”她打定了主意,“这事儿,我回去再跟我二姐商议。”
李氏听的也在旁一叹,“别说是如意姑娘,就是我老婆子,隔三差五见绣娘们,也生了感情哩。”又问季敏兰她最关心的事儿:“州府去后,这铺面咋整?是一并搬去?”
季敏兰摇摇头,“蚊子腿也是肉,何况这铺面经营的不易,好容易有些营收,做什么关门?”
说是等阿如几个州府去后,这铺面抬了裁缝李氏当掌柜的,至于账面儿上,须得用个信得过的账房先生。
他大嫂娘家是四川茶商,在州府也有三五家铺面产业,滕出个可靠的账房先生也算小事一桩。
如意见他安排的有条理,想是跟季老爷商议过的,听了倒也没说不愿意,毕竟生意上的重心往后日渐落在州府,她跟二姐上州府去,想想也是迟早的事儿,今年不去,明后年也得去,去后县城里一应事务总要有个安排。
又把她心里的打算告诉季敏兰,“季哥,县城有了宅子,我本来想着,让我大哥跟大嫂他们卖了村里的田地跟屋,搬来县城好照应!这下我随你上州府去,不又离得远了?”
季敏兰听了,笑了,“怕什么?州府离县里,驾牛车一天一夜的路程,快马加鞭一日之内也赶的急,关大哥搬来,有什么不方便?今后红桃学女红,认字儿请师父,梅花嫂出门办货,不比在村里方便?”
如意点点头,“好是好,可我还没跟我大哥提呢,明儿他们县里来,你劝我大哥不?”
季敏兰点点头,趁着李氏一个不注意,捏了捏她鼻子,随后咳一下,两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一本正经道:“明个酒楼里我寻个机会劝一劝,只不过你自己心里也得有个准备,别强人所难,你大哥不一定喜欢来县里,如果是这样,也就由着他。你看我屋县里买了两处宅子,我爹娘这么些年,不还爱留在村里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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